在吃過飯后,陳徹送源稚生離開,他朝車?yán)锏脑粗缮鷵]了揮手,源稚生點頭,然后關(guān)上車窗前往大阪。
“安排的怎么了?”
陳徹對身后的柳生近文說。
“京都的人今日到達東京?!绷恼f:“按照計劃,今夜子時動手?!?p> “如果大家長出事了,記得第一時間通知稚生。”陳徹想了想,“他必須第一時間到達現(xiàn)場。”
“大家長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柳生近文確認(rèn)了一下時間說:“三小時前與源皇子談了一段時間,然后又睡了。”
“看樣子大家長的身體的確不好了?!?p> 陳徹有些感慨,本來應(yīng)該是源稚生替他擋下繪梨衣,但橘政宗卻將源稚生推開,這對于一個政治人物來說是非常不理智的,以橘政宗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他很有可能要被迫提前讓位。
他不可能沒想到這點,但橘政宗依舊沖了上去,橘政宗的確是源稚生的父親這點是沒有疑問的。
“家主,還有別的嗎?”柳生近為問。
“沒有了,接下來就是等待吧。”
陳徹望著天上的太陽,陽光刺眼的讓他不由得瞇起眼睛,所謂天照命就是照耀他人,讓他人感受溫暖的存在,但正是因為自身的溫暖,所以才感覺獨孤,因為那光沒有照耀他的存在,高舉于空,除了空以外,再無他物,這真是多么的孤獨。
陳徹心想:【稚生就像是太陽一樣,他照耀其他人,但沒有照耀他的存在?!?p> 不過……在源稚生的一生中他還是從其他人身上獲取了溫暖,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橘政宗。
“告訴京都的人,讓他們不要傷害政宗先生。”陳徹沉默了許久,“只要讓他繼續(xù)睡下去就行了?!?p> 柳生近文一時間沒能理解陳徹的意思,但他還是應(yīng)聲道:“我這就去通知?!?p> 作為兄長,他不能讓源稚生失去父親,即便這個父親可能是虛假的,但……只要源稚生不知道就行。
夜晚,東京,瀧之上醫(yī)院。
“大家長睡了嗎?”
柳生近文詢問面前戴著狐面的人。
“我親眼看見大家長睡了?!?p> 柳生近文沒有懷疑對方的意思,只是為了穩(wěn)妥還是又問了句:“真的?”
“我親眼看見大家長喝了藥之后睡著了?!?p> “好!”得到對方肯定回答的柳生近文說:“全部換成猛鬼眾的夜叉面具?!?p> “我再重復(fù)一下這次計劃的目的。”柳生近文面色凝重的說:“第一,絕不能傷害大家長。”
“第二,我們就是猛鬼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將是我們的老大?!?p> “第三,今晚不殺人,只需要將這個——”柳生近文拿出一朵藍(lán)色的花,“給大家長聞一聞?!?p> “鬼血福壽?”
戴著狐面的人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對方連這個都弄到了,就算是鈴之森也很久沒有培育出來。
“聞此花可延福壽,然此花以鬼血澆灌,所謂的福壽也只能在夢中享用。”柳生近文說:“這是以前給皇吊命時才會使用的珍物。”
柳生近文說完,將鬼血福壽遞給狐面,狐面接過。
“使用方法知道嗎?”
狐面將鬼血福壽收入懷中說:“知道,需要鬼血澆灌?!?p> 柳生近文聽到后點頭道:“我就只能幫到這里了,接下來就全部拜托你們了?!?p> “保證完成?!?p> 狐面一個轉(zhuǎn)身,臉上的狐貍面具就變成了夜叉鬼面。
“鳳凰火,先點燃煙火吧,向本家打個招呼,宣告我們的到來?!?p> 背后的人應(yīng)聲點頭,神圣的龍語開始吟唱。
【言靈·鳳凰火!】
只一瞬間,熾熱的光芒就在空中浮現(xiàn),光與熱的精靈興奮的悅動,言靈·鳳凰火所引發(fā)的烈焰開始升騰,連周圍的氣體都開始隨之膨脹,火光映射在狐面的瞳孔中。
“敵襲!”
風(fēng)魔家的忍者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言靈·鳳凰火的光芒,但他的話音剛落,火焰便直接朝醫(yī)院襲來。
他快速的移動想要離開言靈·鳳凰火的破壞范圍,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需要跑。
因為言靈·鳳凰火的目標(biāo)根本就不是他。
火焰籠罩醫(yī)院的外墻,隨后是轟隆的爆炸聲。
“貓又,外面的人就交給你了。”
“就放心的交給我吧,青坊主。”一個戴著夜叉鬼面的女人說。
“其余人跟我走?!?p> 青坊主直接向醫(yī)院奔去,其余的六位人影緊隨其后。
“保護大家長!”
風(fēng)魔的忍者高呼,一位位人影從角落跳出,但他們身影剛出現(xiàn)在火光中,所有的人便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只有眼力很強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那些人的影子在他們倒下的前一秒出現(xiàn)了莫名的扭曲。
“影女,還有嗎?”
“沒有了?!?p> 一個女人從青坊主的影子里走出來,隨后又消失在了他的影子里。
青坊主點頭,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醫(yī)院門口,大門被直接打碎,他們目標(biāo)很明確的向橘政宗的病房襲去。
“快將大家長轉(zhuǎn)移。”
風(fēng)魔家的忍者明白已經(jīng)不可能防守了,現(xiàn)在只有轉(zhuǎn)移橘政宗這一個希望。
“抱歉,沒有時間了?!?p> 一個聲音從風(fēng)魔家忍者的影子里傳來,他驚恐的向自己的影子望去,但只見自己的影子脖頸處扭曲,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內(nèi)部全部清理完了。”
影女再次從青坊主的影子里走出,但這一次她沒有消失,而是趴在青坊主的背上,似乎非常的疲憊。
“辛苦你了?!?p> 青坊主將她背著,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橘政宗的面前。
“猛鬼眾嗎?”橘政宗眼神凝重的望著眼前的青坊主,但他很快就改口道:“你們不是猛鬼眾?!?p> “我們就是猛鬼眾,王將是我大哥。”
“你們不是?!遍僬趫远ǖ膿u頭道:“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猛鬼眾,我研究了他們很多年,他們是瘋狂的鬼,沒有像你們這樣的紀(jì)律性。”
“你們是京都人?”
青坊主有些驚訝,沒想到橘政宗這么快就認(rèn)出了他們。
“本家這一代沒有與京都交流的資格,唯一有資格的是只有上一代的炎武帝?!遍僬诎@道:“炎武帝已經(jīng)容不下我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大阪至今還沒有拿下,源家的皇子就在前往大阪的路上,所以王將派我們來攪亂本家,逼源家的皇子回來?!?p> 青坊主沒有任何情緒的說,他從懷中拿出一朵幽藍(lán)色的花
“鬼血福壽嗎?”橘政宗也認(rèn)出了這朵花,他不禁苦笑的說:“這是只有皇才能享用的珍物,我既不是皇,也不是帝,充其量只是一個王罷了,沒想到臨終前竟然能享受皇帝的待遇?!?p> 青坊主沒有多言,他切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澆灌在鬼血福壽上。
影女將防毒面具給青坊主戴上,后面的百鬼們也都戴上了面具。
當(dāng)血澆灌在鬼血福壽上時,那幽藍(lán)色的花朵竟然開始散發(fā)光芒,青坊主拿著鬼血福壽一步步向橘政宗走來。
橘政宗沒有逃,他一臉平靜的望著越來越近的鬼血福壽,等到鬼血福壽來到他面前時,他面露滿足與遺憾,隨后他輕輕的聞了聞鬼血福壽的花香。
“的確是奇妙的香味,與家族宗卷上記載的一樣。”
橘政宗輕輕的說,然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最后調(diào)整了睡姿,眼簾緩緩的閉上。
“走!”
青坊主直接破開窗戶,其余的百鬼也緊隨其后,一位百鬼的口中吐出濃霧,青坊主與百鬼們消失在了濃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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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百神也。
——今昔物語·百鬼實錄
夕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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