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墨淵宸太損了
墨淵宸幽邃的桃花眼里染上了一絲復雜,動了動負傷的手臂,頓覺輕松了不少。
他起身下榻,頎長的身形走到了秦云蔚面前,揮手拽來薄被,輕輕蓋在了秦云蔚身上。
秦云蔚似有所覺,羽翼般的睫毛顫了顫。
她不知夢到了什么,嘟了嘟嘴,白皙的小臉露出了絲絲不滿,哼唧了兩聲。
墨淵宸微微俯身,卻沒聽清她到底說了什么。
秦云蔚抱緊蓋在身上的衾被,腦袋轉(zhuǎn)了個方向,背對著墨淵宸,睡得很沉。
直到狩獵場傳來熱鬧的號角聲,秦云蔚才幽幽轉(zhuǎn)醒。
大腦宕機了片刻,猛地從座椅上彈坐而起,一巴掌拍上了腦門,“啊,吾命休矣??!”
昨夜,她明明打算要爆肝研究出一套引魚上鉤,一網(wǎng)打盡的計謀,怎么想著想著就沒撐住睡著了!
都這個時辰了,煙禾指定來過了。
睡覺誤事,要死了!
她絞盡腦汁想要遮掩的事情,還是露餡了嗎?
墨淵宸這個……
“咦,罪魁禍首呢?”秦云蔚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榻,不滿的念叨聲戛然而止。
“走了?”
她不由垂眼看向手中抱著的衾被,眼神變得越來越怪。
“這是他蓋的?”秦云蔚猜測著,可下一瞬就否定了這個想法,“才不可能,他最討厭我了?!?p> 可秦云蔚的心頭終究縈繞上了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目光一寸寸在營帳里掃過,眼睛驟然一亮,嘴角揚起了一抹彎彎的弧度,“還算他有點良心。”
昨夜沒來得及處理的血水都不見了,只剩了占據(jù)不小空間的浴桶。
血腥味也似乎被一股淡淡的幽香掩蓋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恢復了最初的模樣,沒有來過人的痕跡。
秦云蔚故意將沐浴的花瓣灑了進去,把皂角和在水中,用手搓揉了幾下,攪渾了水,偽造了個現(xiàn)場。
不見絲毫差錯后,她才心滿意足地更衣,喚婢女進來備水梳洗,安排早膳。
累了一夜,腰酸背痛的,她今天哪兒都不去,必須要待在營帳里好好歇回來。
想念自己床……
整個早膳的過程中,秦云蔚心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卻怎么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遺漏了什么。
直到韓臨在帳外求見,秦云蔚才驀地驚覺,她熬夜畫的計劃草圖不見了!
“失策。”
想都不用想,墨淵宸醒來后,一定看到了,還給順走了。
秦云蔚臉色黑了黑,無了個大語!
值得慶幸的是,她用的是現(xiàn)代漢字,而非這個朝代的文字。
就算落入旁人手中,也不見得能看懂她在上面勾畫的內(nèi)容。
不過,有了這次的失誤,讓秦云蔚愈發(fā)明白,往后做事要更加謹慎。
她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這種蠢事絕不能犯第二次。
“殿下,臣有事求見?!?p> 帳外傳來了騎兵營統(tǒng)領韓臨的聲音。
秦云蔚皺了皺眉,掀開帷帳走了出來,“何事?”
韓臨躬身行禮,“見過殿下?!?p> 秦云蔚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起來吧。”
“首輔大人讓末將把此物交給長公主?!?p> 聽了這話,秦云蔚視線順著他的手臂看去,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了個金絲籠。
待看清了籠子里的小家伙,秦云蔚眸光一亮,絕美雙眸里似碎入了星輝。
“小白狐!”秦云蔚著實好大的意外了一下,壓根沒想到能見到這小東西。
墨淵宸怎么辦到的?
想法才一落定,秦云蔚瞬間意識到了什么,恍然明白了墨淵宸的手臂為何會再次崩裂了。
原來,他昨夜不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而是去找這小家伙了。
秦云蔚真的是一臉復雜,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墨淵宸既讓韓臨把白狐送來自己這里,依他的行事作風,顯然不可能再要回去。
他是送來給自己養(yǎng)著的。
可是,那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想要這只小狐貍的?
秦云蔚心里頓時五味雜陳,伸手把籠子接了過來,“他可還交代了其他的?”
韓臨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首輔大人說,長公主近日身子欠佳,無法馳騁獵場,整日悶在帳中難免乏味,這小家伙是送來給殿下解悶的?!?p> 柳輕容啊柳輕容,不是本宮想要打你的臉,實在是墨淵宸這人太損了。
昨日,她故意為難柳輕容去捉這只小狐貍來給自己賠罪,就是想磨磨她的銳氣。
好借此讓她明白,她秦云蔚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庶女能開罪得起的。
本想著在床榻上躺一天,去去乏,再等著傍晚秋獵結(jié)束,喚柳輕容過來給自己認錯。
她都想好了,不論柳輕容是空手而來,還是帶著小白狐,她都不可能給柳輕容好臉色看的。
可眼下,墨淵宸簡直是誤打誤撞地送了她一份大禮。
嘖嘖,柳輕容想挑釁自己的愿望又落空了。
思及此,秦云蔚心情大好,梨渦淺笑,眉眼彎成了月牙。
她揮手讓韓臨退下,徑自提著小白狐朝著獵場中央大步走去。
少年帝王端坐在主座之上,見一襲紅衣的秦云蔚拎著金絲籠過來,當即神色一亮。
他興奮地沖著秦云蔚招手,滿心歡喜,“皇姐,快過來。”
秦云蔚腳步一頓,莫名覺得秦安瀾不是對自己熱情,而是看中了她手中小狐貍。
她廣袖微抬,一臉警惕地護住金絲籠,“別這種不安好心的眼神,這小家伙不是你的?!?p> 說著,她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把金絲籠置于案幾上。
秦安瀾意味深長地看著秦云蔚,一臉了然。
他側(cè)頭用著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皇姐,你護得這般緊,這該不會是墨首輔送的吧。”
聞言,秦云蔚下意識往周遭掃了一圈,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遍,不由松了一口氣。
獵場中,沒有那抹高挺驚艷的身影。
秦云蔚嗔怪地瞪了秦安瀾一眼,這小孩,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見秦云蔚不承認也不否認,神情還一臉愉悅,秦安瀾瞬間就懂了。
“皇姐,你又不狩獵,此地這般無趣,你不去找墨首輔,跑來朕這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