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臣會護長公主周全
“臣該如何配合長公主,長公主請說,臣愿聞其詳?!?p> 墨淵宸眉眼間的神情凝肅而認(rèn)真,并非是在試探秦云蔚。
在共同對敵這件事上,兩人一向同仇敵愾。
“這張圖紙上的內(nèi)容,相信首輔大人已經(jīng)反復(fù)研究過了?!?p> 墨淵宸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本宮在你我的訂婚宴上,與柳家二姑娘之間因些小誤會,生了齟齬?!?p> “按理說,見到本宮,柳輕容該躲著走,可秋獵第一日,她卻極熱情地到本宮面前,告訴本宮東邊的日落山上有只傳說中的白狐,意圖把本宮往山上引。”
話到這里,她勾唇莞爾,玉潤的指尖點在了紙上的一處文字上。
那里,恰恰是“鎮(zhèn)南”二字。
“那時,本宮覺得事出有異,便邀一旁的鎮(zhèn)南世子一同去。”
秦云蔚邊說著,邊回憶著那天的情形。
“可他卻借口說無法隨行,本宮執(zhí)意要他同往,最后,他見推脫不掉,便又與本宮說白狐在西邊。”
墨淵宸蹙眉,一眼明白她的意思,輕笑道:“長公主若因此懷疑鎮(zhèn)南世子,是否太過草率了?”
秦云蔚笑了笑,“自然不是?!?p> “本宮半途調(diào)轉(zhuǎn)方向,還是上了日落山,偏偏如此巧合,東邊山林就埋伏了蠻夷刺客,首輔大人不覺得這件事有蹊蹺嗎?”
說起這件事,秦云蔚刻意避開了自己是因為擔(dān)心墨淵宸的安危,才臨時改變了主意上的日落山。
她一個看過原著又重生回來的人,自是早就知道了一切真相。
可她又不能無憑無據(jù),就直接定了霍瑞澤的罪,否則,絕對難以堵住悠悠眾口,更會引起朝野上下的動蕩。
而今,她是借著與墨淵宸夜話的機會,故意引他往柳輕容和霍瑞澤身上去查。
更是讓他心里能有個提防,鎮(zhèn)南侯在這場謀殺中有著最大的嫌疑。
而秦云蔚不知道的是,墨淵宸早就懷疑到霍瑞澤的頭上了,卻故意沒有與她說出自己之前的發(fā)現(xiàn)。
此時,他聽完秦云蔚的一步步分析推理,愈發(fā)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就算蠻夷刺客混入獵場之事,霍瑞澤并沒有參與其中,那他在獵場上的故意誘導(dǎo)也必然存有問題。
墨淵宸對秦云蔚的分析不做評價,而是淡淡問道:
“獵場的布防事宜,是長公主的騎兵營職責(zé)所在,卻出現(xiàn)了如此疏忽,長公主又做何打算?”
“你在懷疑本宮的騎兵營里出了奸細(xì)?”
秦云蔚盯著墨淵宸深黑莫測的雙眸,整個人都平靜不下來了。
她就差直接告訴他鎮(zhèn)南侯懷有謀逆之心了。
墨淵宸這個人怎么沒有一點反應(yīng),還表現(xiàn)得如此平淡。
“長公主這般聰慧敏銳,在此事上還是心急了,臣有些想不通?!?p> 墨淵宸妖孽般的俊臉上浮現(xiàn)了絲絲笑意,“此事牽扯甚大,遠(yuǎn)比長公主想的要復(fù)雜得多?!?p> “長公主分明能想到騎兵營中也有問題,卻引著臣去細(xì)查霍瑞澤,莫非長公主此前與鎮(zhèn)南世子有過恩怨?”
墨淵宸將秦云蔚急于扳倒鎮(zhèn)南侯的意圖都看在眼里,他很好奇這其中的真相。
秦云蔚不得不佩服,這家伙心思之縝密,竟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她也解釋不了這種穿書的離奇事件。
而墨淵宸問了,她又不能三言兩語敷衍他,與人結(jié)盟,講究的是一個“信”字。
既要誠信,又要信任。
秦云蔚想了想,玩笑般地坦白了自己的顧慮。
“本宮的皇弟尚且年幼,我身為他的姐姐,暫掌攝政監(jiān)國之責(zé),成日與朝臣打交道,定有得罪人的時候,這皇城之中,想要本宮性命的人,怕是十只手指都數(shù)不過來。”
墨淵宸驟然蹙眉,冷笑道:“長公主對自己的處境倒是看得開。”
“所以,刺客之事,本宮也就是懷疑罷了,畢竟,這場刺殺是針對本宮來的,奸細(xì)一日沒有找到,本宮的安危無法保證。”
秦云蔚眸光真誠,語重心長道:“首輔大人,你說,本宮對于關(guān)乎性命的事情上,是不是該格外上心,多去考量?”
她語氣故作輕快,把生死之事似玩笑地說出了口:“不然,將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墨淵宸不疑有他,秦云蔚這話說得并沒有錯。
秦云蔚手握重權(quán),朝中不滿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
秦安瀾剛過十五歲壽辰時,諸臣便齊力上書諫言,要求秦云蔚交出騎兵營的兵權(quán),卸下攝政之權(quán),恪守女子本分。
這件事鬧得很大,還是秦安瀾力排眾議,極力壓下的。
“長公主且放心,不論何時,臣都會護長公主周全。”
他目光落在了秦云蔚手中的紙條上,薄唇淡言:“此物,長公主還是銷毀為好?!?p> 秦云蔚攏了攏五指,“多謝首輔大人提醒,本宮心中有數(shù)。”
墨淵宸起身作別,“長公主盡早歇息吧,臣就不打擾了?!?p> 縱使墨淵宸沒有在刺客一事上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可秦云蔚心中壓著的巨石總算是放下了。
她篤定,今夜兩人的交談,已經(jīng)漸漸改善了墨淵宸對自己的偏見。
只要她不像原主那般不斷作妖,想盡辦法去戲弄他,便不會重蹈覆轍。
秦云蔚走到燭燈旁,拿開燈罩,將手中的紙條扔了進去,親眼看著它一點點燃為了灰燼。
火光在眼前一明一滅,秦云蔚緩緩瞇起了雙眼,腦海里不禁回想起了墨淵宸的話。
獵場的布防確實是騎兵營在負(fù)責(zé),是半個月前秦安瀾親自安排下去的。
因為,原主向來不喜歡麻煩,早就打算把朝政大權(quán)還給秦安瀾了。
騎兵營的調(diào)動,早就不是原主一個人在行使。
她重生回來,多留了個心眼,提前讓韓臨多做了一手準(zhǔn)備,可究竟是哪里出了紕漏,讓蠻夷刺客混入了獵場中?
原書中的交代模糊不清,這么久了,她早已忘了其中的細(xì)節(jié),此刻卻把她難倒了。
思及此,秦云蔚頓時毫無睡意,抓起墨淵宸留下的披風(fēng),大步出了營帳,朝著晚宴的地方走去。
此時,煙禾已經(jīng)把墨淵宸進了秦云蔚營帳的事情報給了秦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