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臣此生不會有納妾之日
“本宮先前也說了,最差的結(jié)果,就是你我完婚……”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面前男人的臉色,嗓音緩緩如清泉。
“而你也不必?fù)?dān)心,本宮不干涉你納妾,愿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成全你和你的心上人?!?p> 墨淵宸嗓音染上了一抹怒意,冷聲打斷了她。
“臣不會委屈自己的心愛之人,既娶妻,便不會納妾?!?p> “故而,臣此生不會有納妾之日,長公主不必心急,退婚之事,臣已有打算?!?p> 說完,他眸光冰冷地看了秦云蔚一眼,單手系上了披風(fēng)。
秦云蔚心頭一顫,不明白這家伙怎么瞬間就變了臉色,跟自己動怒了。
縱然上一世見過他喜怒無常的樣子,卻從來沒有哪一刻比此時(shí)讓她心堵難受。
在聽到他在自己面前,為他的心愛之人承諾一生一人時(shí),不知為何,她的心口忽然有些發(fā)悶。
那個(gè)讓他此生不會納妾的女子,會是誰呢?
在這個(gè)男尊女卑的時(shí)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尋常不過的事情。
他能為心悅之人做到這種地步,何其難得?
秦云蔚從未對自己的婚姻大事深入思考過。
她所出生的時(shí)代,是一個(gè)高度文明的社會。
她從小所接受的教育,讓她無法接受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一生都困于后宅,相夫教子。
是以,穿書重生,她一心只想為弟弟謀劃好以后,親眼見證他坐穩(wěn)江山,而后一人行走江湖,游山玩水,肆意一生。
眼前這個(gè)男人眉眼間的認(rèn)真,竟讓她恍惚了一瞬,心頭似是被什么東西燙了一下,泛起了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墨淵宸,本宮明白了,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全了你的心意的?!?p> 墨淵宸面色凝肅,低嗤了一聲,“長公主非臣,又怎知臣的心意?”
這笨女人明白什么了?
秦云蔚秀眉緊鎖,“事已至此,本宮會想辦法彌補(bǔ)你?!?p> 看來,等風(fēng)波平息后,她要找個(gè)合適的時(shí)機(jī)與秦安瀾好好聊一場了。
她現(xiàn)在終于懂了,怪不得墨淵宸會如此痛恨原主,會如此不待見前世的自己。
可不是嗎?
她卻不顧他的意愿,強(qiáng)行一紙婚約把他與自己束縛在了一起。
而他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悅之人,因此才遲遲無法與心愛的女子終成眷屬。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原主這是造了什么孽,非得招惹心有所屬的人啊。
墨淵宸聽后,妖嬈的桃花眼中泛起了森森的冷意,“長公主還是這么喜歡把自己的意愿強(qiáng)加在別人頭上?!?p> 此話一出,秦云蔚只覺得身心俱疲,嬌柔的身子一軟,倚靠在枕墊上,完全不想說話了。
救命,到底有什么辦法能讓墨淵宸改變對自己的看法啊。
真是多說多錯(cuò),不說不錯(cuò)。
她只是想彌補(bǔ)一下原主的過錯(cuò),盡可能地挽回自己的形象,為什么這么難?
秦云蔚腦海里千頭萬緒。
車隊(duì)駛?cè)牖食?,長街上熱鬧非凡,可馬車?yán)锏臍夥諈s變得越來越壓抑。
小白顯然也感受到了,躁動不安地抓撓著秦云蔚腰際的宮絳,“嗷嗚”地叫了一聲。
墨淵宸冷冷瞥了它一眼,小白脖子一縮,瞬間安靜了。
而柳家的馬車上,此刻卻不比秦云蔚這邊好多少。
霍瑞澤策馬守護(hù)在一旁,一見到柳輕容臉上的掌印,整個(gè)人都不冷靜了,眸中暈染了一股濃重的陰戾之色。
可他卻生怕嚇到了柳輕容,壓抑著怒意,語氣關(guān)切,“容兒,你的臉怎么回事?誰打的?”
過了一夜,柳輕容白皙的臉依舊紅腫,不見消退,依稀可見巴掌印。
柳輕容目光躲閃了一下,抬手撩來碎發(fā)遮擋,“沒事的,澤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p> 霍瑞澤不是傻子,當(dāng)然能看出來柳輕容是在撒謊,故作輕松,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她總是這么體諒別人,步步忍讓,骨子里都透著善良溫柔。
一想到這里,霍瑞澤的心就如被針扎了一般,泛起了細(xì)密的疼。
“輕容,長公主府中的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今后,你不必再有愧疚,別為此傷了心神,免得落下郁結(jié)病根?!?p> 柳輕容雙手攀靠在車窗邊,臉上掛著嬌柔溫婉的笑。
“謝謝澤哥哥為我做了這些,容兒明白的,長公主不會拿容兒開玩笑,她定是誤會了,說開了便好?!?p> 霍瑞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把她側(cè)臉上的碎發(fā)撩到了耳后,指腹輕輕摩挲著紅腫的地方。
“是啊,我們家容兒這么善良單純,還總為別人著想,那些背地里嚼舌根的人,就是嫉妒你。”
昨夜,柳輕容不見他,他特地問了她身邊的侍女,才知道有人挑起話頭,把柳輕容的身世拿出來羞辱。
聽完后,霍瑞澤怒不可遏,當(dāng)即就命隨從拿著自己的令牌,把那些污蔑柳輕容的人通通警告了一番。
柳輕容感受到頭頂傳來他掌心里的溫度,小臉泛紅,低聲羞怯,“澤哥哥,這不合禮數(shù)?!?p> 霍瑞澤被柳輕容的嬌態(tài)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本世子樂意,別人想議論,便讓他們議論去?!?p> 柳輕容愈發(fā)羞惱,瞪了一眼霍瑞澤,腦袋一縮,關(guān)上了車窗,“不理你了?!?p> 而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一盞茶后,尚書府到了,霍瑞澤目送柳輕容進(jìn)了家門,才放心地策馬揚(yáng)鞭而去。
柳輕容帶著婢女進(jìn)門,走過一個(gè)拱門,就迎面撞見了來者不善的柳弦音。
她一雙美眸死死地瞪著柳輕容,雙手握得咯咯作響。
她快要?dú)獐偭恕?p> 這個(gè)賤人為什么這么好命?
回來的路上,她看到了鎮(zhèn)南世子悉心地為柳輕容整理鬢發(fā),還想方設(shè)法逗柳輕容開心,完全不顧及旁人眼光。
“二妹妹,昨晚的事……是姐姐一時(shí)沖動,做的不對……”
柳弦音眼底閃過一抹算計(jì),盯著她左臉的紅痕,歉疚地開了口:“我的院子里有上好的冰凝膏,能夠緩解疼痛,消腫化瘀,你隨姐姐來,我?guī)湍闵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