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我非她不娶
鎮(zhèn)南侯夫人冷嗤,眼底染遍了不屑,“怎么,她敢耍心思勾引我兒子,我還說不得了?”
霍瑞澤深吸了一口氣,沉了沉心,走回去與自己的母親據(jù)理力爭了起來。
“容兒她心思單純,是孩兒先喜歡上的她,她絕沒有母親說得那般不堪,你這是聽信讒言,先入為主,對她有偏見!”
鎮(zhèn)南侯夫人愈發(fā)譏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她若安分守己,本夫人犯得著跟她一個低賤的庶女過不去嗎?”
“母親,您怎么就偏信旁人,不信自己的兒子呢?我看上的人,您不支持也就罷了,您還跟著那些人一起看低她,孩兒真是跟您說不通!”
霍瑞澤越說越覺得心堵,心情煩悶到了極點。
這兩年,他與母親的關(guān)系本就僵持不下,哪怕一方讓步,都無法得到平衡。
此時,霍瑞澤壓根不想與自己的母親為了一個莫須有的謠言爭吵。
“我又何曾說通過你?在其他事情上,我能夠事事由著你的性子來,就這婚事上,本夫人堅決不同意。”
鎮(zhèn)南侯夫人盯著自己兒子高俊的身形,絲毫不讓步,直接擺明了態(tài)度,下了狠話。
“你敢去見她,就別認我這個母親!”
此話一出,霍瑞澤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了心頭。
他嗓音微啞,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的輕笑,“既然母親非要這么逼我的話,那我今日必須與母親把話說明白了?!?p> 說完這話后,他轉(zhuǎn)身大步往府中荷花池上的涼亭走去。
鎮(zhèn)南侯夫人性情直白,也容易被激怒,“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她說出什么花來?!?p> “您坐?!钡?jīng)鐾ぶ?,霍瑞澤細心地扶了自家母親一把,語氣還算緩和。
鎮(zhèn)南侯夫人見他能主動示好,板著的臉露出了絲絲暖意,當即也軟下了態(tài)度。
她順勢拍著霍瑞澤的手,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天底下哪有想與自己孩子對立的母親,母親巴不得你能遇到相知相惜的女子,與她安安穩(wěn)穩(wěn)相守一生?!?p> 霍瑞澤坐了下去,看著母親生了皺紋的臉,心頭不由有些松動。
他一直知道,母親凡事都以他為重,把他看的比她的生命還重要。
母親怎么可能舍得破壞他的幸福?
她自然是希望自己與心愛之人執(zhí)手偕老,余生美滿。
他想,只要自己把自己的心意說與母親聽,母親就一定能理解自己的。
霍瑞澤想了想,開口道:“母親,若是我說,我已經(jīng)確定,我找到這個能與我并肩執(zhí)手一生的人了,您還會阻攔我嗎?”
聞言,鎮(zhèn)南侯夫人視線落在了兒子的臉上,深深地打量著他。
“澤兒,母親不想逼你,只是,你現(xiàn)在還不諳世故,看不清人心,母親不想眼睜睜看你受了蒙騙而不自知?!?p> 霍瑞澤臉色一沉,心里的郁氣又沉積在了一起,“母親,您能讓我先把話說完嗎?”
鎮(zhèn)南侯夫人似是知道霍瑞澤想說什么,眸光倏地一冷,迸射出凌厲的鋒芒。
可她仍舊軟著語氣,帶著幾分商量。
“澤兒,那女子并非良配,你聽娘一句勸,從此與她斷了往來,母親也不會說她一句不好,你看這樣成不?”
霍瑞澤聽得頭疼,任憑他怎么告訴自己要冷靜,還是忍不住生了怒意。
“母親,您既這樣說了,那孩兒也直說了?!?p> 鎮(zhèn)南侯夫人慈愛地笑了笑,“你說,母親聽著?!?p> 霍瑞澤一貫透著陰郁的眸子染上了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非她不娶,您認也罷,不認也罷,她都是孩兒看中的人?!?p> 話音未落,鎮(zhèn)南侯夫人的身子晃了晃,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怒目指著霍瑞澤,完全平息不了怒火,“你,你,你給我滾!”
在一旁伺候鎮(zhèn)南侯夫人的趙嬤嬤急忙來攙,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世子,小祖宗,您別再氣夫人了……”
趙嬤嬤也是看著霍瑞澤長大的,見母子心生隔閡,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
“世子爺,夫人見過柳家二姑娘,也派人去查過,絕非聽憑一面之詞,就判了那庶女的人品,您怎么能不明白夫人的一番苦心呢?”
霍瑞澤與柳輕容相識近兩年,從未因外界流言蜚語而相互猜忌過,兩人始終堅守著彼此間的信任。
此時此刻,他完全聽不進去任何人的話,只覺得她們都是在往柳輕容身上潑臟水,嫌棄她的出身,目光膚淺。
他既無奈又覺心酸,同時愈發(fā)心疼被眾人齊力攻擊質(zhì)疑的柳輕容。
母親的不理解,讓他覺得身心俱疲,“罷了,趙姑姑,你帶母親回去歇著吧,我晚些時候再去看她。”
說完,他看了一眼支著額頭,不愿看自己的母親,重重嘆了一口氣,旋即大步離開。
又是一場無法預料的不歡而散。
“夫人,您消消氣。世子爺還沒有收心,總有一日,他會看明白的,您也別逼得太緊了,不然,他只會覺得您對那女子存有偏見,聽不進去?!?p> 趙嬤嬤如是寬慰著,亦是無奈嘆氣,母子倆間的爭執(zhí),孰是孰非,誰又能說得清呢。
一方爭贏了,傷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
夫人根本不愿意看到世子爺受傷,才會極力反對他對柳家二姑娘生情,以至各種阻撓。
這邊,霍瑞澤負氣出了侯府,策馬直奔柳家。
尚書府的仆人恭恭敬敬把他請進了待客堂,奉茶后退到了一旁。
柳尚書不在府中,因此未曾出來相迎。
霍瑞澤身邊的侍衛(wèi)放眼望了望四周,只覺得整個府上的氣氛少了平日的輕松,莫名顯得壓抑沉悶,奇怪得很。
“我家世子今日是來見二姑娘的,你家二姑娘呢?”
“奴婢這就去請二小姐?!辨九ь^看了一眼主位上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紅著臉恭敬回應。
霍瑞澤全程沒說一句話,于主位落座后,便一直黑沉著一張陰郁的臉龐,腦海里神思亂飛,分明沒有發(fā)現(xiàn)府上安靜的異樣。
侯府的爭吵歷歷在目,顯然是一時半會無法得到疏解。
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要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