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千仞雪，你真的清醒嗎？
“?。俊鼻ж鹧┱Ｑ?，沒懂比比東是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我還不困。剛才那個問題你還沒回答我，真的就沒人發(fā)現(xiàn)問題？”
“你覺得如果有人發(fā)現(xiàn)問題，他們還會是住在隔間？”
回想了一下那段時間的事情，一個被她忽略的點再次浮現(xiàn)，比比東的眸色不斷加深。
“而且最初把他們安排在一起的人，是你。千仞雪，你忘記了？”
“我？”千仞雪顯得有些錯愕，“怎么可能？！”
“我又不傻，為什么會把他們關(guān)在一起。”
比比東沒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千仞雪，看的連千仞雪自己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了。
“怎么可能......”
眉毛抽動，千仞雪開始認真的回憶，口中小聲的說著，就是聽著不太自信。
最后，千仞雪滿臉訝然。
“想起來了?！币娗ж鹧┑纳裆ǜ瘢缺葨|出聲問著。
抿唇，千仞雪心中充滿了不解，“可是，為什么？”
“你連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可這種行為不是對我有利的?！碧址鲱~，眼光浮動，看著自己的掌心，千仞雪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我當時是在想什么？
是什么促使我做出這個行為的？
為什么也沒人指出這其中的不合理？
“千仞雪，你對唐三是什么態(tài)度？”
抬眼，將目光放在比比東的身上，千仞雪幾乎都沒有思考，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死，他不能活著，如果放任他成長，那么到最后，他就是武魂殿發(fā)展路上最大的阻礙?！?p> “現(xiàn)在，在他的心中，他已經(jīng)將武魂殿放入黑名單了，這是他認定的事，他與武魂殿絕無和平共處的可能?！?p> “你很了解唐三。”從千仞雪那下意識的反應里，比比東篤定的下了結(jié)論。
“不，或許不該這么說。”比比東皺了皺眉，目光銳利的看著千仞雪，“你很了解你認知里的唐三。”
“你想‘唐三’死，可你也在阻止唐三的死，你在模糊這兩者，你心有顧慮，即使你在用自己的方式限制唐三的成長，可這也讓唐三活得更久?！?p> 有幾分火氣在心底竄起，這讓比比東詫異。因為除了千仞雪不對勁之外，她自己的表現(xiàn)也很不對。
“但有一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北缺葨|握住千仞雪那已經(jīng)開始發(fā)涼的手腕，拇指指腹自然的搭在千仞雪的手腕內(nèi)側(cè)。
“你對唐三的認知是從何而來，你們之前完全沒有交集，你更是沒有派人去監(jiān)視唐三、唐昊，你也并沒有親自去實地調(diào)查過?！?p> “當時，是我提出的去諾丁城，你不過是在門外聽到了這一切，所以才選擇和我們一起去諾丁城的。”
“哪怕后來，千道流給你看了我交給他的那份調(diào)查資料，但有很多關(guān)于唐三的東西并沒有在資料中出現(xiàn)，很多我不知道、我未調(diào)查的東西，你全都知道?！?p> 在不斷的說話間，比比東已經(jīng)離千仞雪很近了，指腹逐漸加大按壓的力度，感受著脈搏跳動的頻率，目光依舊銳利。
“我從一開始就提出要殺了唐三，我也提醒過你，斬草要除根，但你阻止了?！?p> “你給出的理由很奇怪，但我卻十分不正常的同意了?！北缺葨|的面色繃得更緊了，她承認，那時她被那些夢境嚴重的影響了，但......
“雖然，那個時候我的內(nèi)心滿是不信，但你后來也并沒有從唐三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東西?！?p> “唐三他不知道有關(guān)于昊天宗的一切，而你所說的那些‘價值’我也并沒有看到。”
比比東的聲音陡然變冷，“千仞雪，你還記得嗎，唐三他本可以直接死在諾丁城，死在四個月前，就和他的父親一樣，生命止步于那段時間?！?p> 千仞雪的手猛然握起，茫然的看著比比東，那道銳利的目光就像是一柄，直直的刺入千仞雪的腦海，刺得人生疼。千仞雪張嘴想要解釋什么，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是，在唐三的身上確實有奇怪的地方，這點在夢魘長老的身上、那只魂獸身上、以及武魂殿所有見過唐三的人的身上，全都驗證了?！?p> “但以當時的情況而言，唐三他絕對得不到好，唐三身上的奇怪是有限制的。而且，奇怪的人也不只有他一個?！?p> “你從不掩飾自己的異常，但你也從未說過原因。”
“你的認知很怪，在這個奇怪的認知里，你知道很多東西，很多沒有來源根據(jù)的東西，它們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就在你幾個月前，突發(fā)奇想的主動回武魂殿的那一刻起，它們就已經(jīng)存在于你的認知中了。”
千仞雪逐步被比比東逼近墻面，千仞雪的瞳孔放大了。
她在緊張。
說不上內(nèi)心那股復雜的感受到底是什么，但比比東沒有停止對千仞雪的逼問。千仞雪剛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比比東當然注意到了，可正是因為注意到了，這才讓比比東選擇了繼續(xù)。
“你那奇怪的認知我不知道是何時產(chǎn)生的，但你對此深信不疑，并試圖將這認知中的那些東西和我說，讓我也認同它們?！?p> “不論是老師的事、唐三的事還是神界的事，你會和我說這些，你也在回避大供奉，不論這到底是你有意識的回避，還是潛意識的回避，你都沒有和他講過這些。”
說到這里，比比東略微停頓，銳利的目光收回，眼中多了些其他讓千仞雪分辨不出的東西。
你也想影響我嗎？就用那個奇怪認知里的東西。
“我曾問過你，你不怨我嗎？當時你給了我回答，你不僅怨恨過，你甚至還想過殺了我?！?p> 手指不自覺地用力，指甲陷入皮膚，刺痛從掌心傳來，比比東仍在梳理著她腦中的那團纏在一起、混亂的異常。
“只靠著我對你的態(tài)度冷漠，你就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想要將我殺死的想法？”
眼眸垂下，雖是疑問，但比比東卻用著很尋常的語氣，平靜到讓那疑問如同陳述事實一般。千仞雪心慌了。
彎下腰，千仞雪直視著比比東眼睛，一邊慌亂的解釋著。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
“不是？”比比東挑眉，“所以，你是在知道一切之后才有了這種想法的?！?p> 掌心貼上千仞雪那帶著慌亂的臉，拇指按上千仞雪的唇，比比東阻止了千仞雪想要繼續(xù)解釋的意圖，現(xiàn)在她需要一個獨自思考的環(huán)境，她只需要千仞雪反饋給她她所需要的東西，至于其它的話，比比東自覺的過濾了。
異樣的神色出現(xiàn)在比比東臉上?！翱磥砟切〇|西出現(xiàn)在你腦海里的時間比我想的還要早?！?p> “它給了你足夠的時間緩沖，讓你消化，并促使你做出相應你認為合適的舉動?！?p> “這個時間讓你經(jīng)歷過沖動、冷靜以及思考，即使你的思想在這個過程中飽受沖擊，但在日常行為中，你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常?！?p> “直到最后，你沒被這些離奇的東西弄得思想崩潰，你接受了它，你選擇認同，你由此做出相應的決定，你開始有了行動?！?p> “就如同你接受了老師的真實死因一般，接受了自己的來歷一樣。你做出了所有在我預想之外的舉動?！?p> “我都不知道我是否該為此而高興，你選擇了靠近我，并且現(xiàn)在依舊在嘗試繼續(xù)。”
“可這真的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就像是被困住似的，比比東嘴角微動，像是要笑，但表情卻是悲傷的，之前那些復雜的情緒全部匯聚，將那個已經(jīng)理開部分的異常再次攪亂。
“這個認知已經(jīng)十分嚴重的在影響著你?！?p> “不是只有唐三，你其實受到很多能左右你思想的影響，它們在疊加、累積?！?p> “所以，千仞雪，回答我，你真的清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