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去他媽的朋友
張孟和剛出來的徐子言,都同時伸手想去夠,結(jié)果沒碰到手,一個身影已經(jīng)將人抱住了。
幸好,沒摔。
但。
張孟見來人懷里撲了個滿懷的馨香,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
來者男生,他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鼻子英挺,頭發(fā)遮住眉毛,一副話不多,卻帶著明顯生疏氣息的樣子。
——是聶則遠。
徐子言看了看,低哧一聲,果然還是又出來晚了,他握握拳,接著一言不發(fā)走了。
張孟清咳,剛剛他好歹也看清了,是姜夢竹要倒下去之前本能地向前伸出手,就正好掛住了聶則遠的脖子,不知道是不是緣分,這不就巧了。
也不知道聶則遠咋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但可能是要走。
“要不……還是給我吧?”糾結(jié)了一會,張孟伸手。
聶則遠低眼,看了看女孩的頭頂,鼻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發(fā)頂,鉆進一股香氣。
女孩的身體,香香軟軟。
下一刻,他伸手,抓了抓姜夢竹攔著他脖子的手腕。
一抓就松。
聶則遠抬眼,視線停在空中。
張孟和他對視,也跟著滯了一下:“怎么了?”
聶則遠說:“我拉不動,她拽著我的。”
“……”
要是姜夢竹現(xiàn)在是清醒的人,真的會驚異他說這話時竟然臉都不紅一下的。
張孟不知道他撒謊,只覺得棘手了:“那這怎么辦?”
他走來走去,如熱鍋上的螞蟻,想著待會兒喻晴晴肯定是要罵她了。
聶則遠抿著唇,卻毫不心虛地將她的手又往自己后背抓了抓,將她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手再順勢來到她的腰,扶著。
他沉默兩秒,沉厚的嗓音響起:“要不我送她回去吧?!?p> 聶則遠?
竟然要主動送姜夢竹回去?
那可是姜夢竹啊,纏了他一年的姜夢竹。
不知道是不是瘋了。
聶則遠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點瘋了,要么,就是也醉了吧……
他剛剛在聚會上,可喝了不止一兩杯酒。
張孟可不敢擅自做主,這當然好,但他指著廁所的方向,有些口吃,“得問問晴晴?!?p> 喻晴晴正好洗完手,出來了站在廁所門口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咳咳。”張孟悶咳一聲,雖說張孟也吃驚,但喻晴晴好歹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喻晴晴心里閃過的完全是跟張孟剛剛一樣的想法。
等喻晴晴反應(yīng)過來。
她說:“可,可以?”
畢竟站在姜夢竹的角度來看,要是她本人知道,肯定是樂意的。
不僅樂意,說不定還極其樂呵。
想到這兒,喻晴晴一個勁兒地點頭,“可以,你送吧,我沒意見?!?p> 聶則遠道了一聲好。
-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聶則遠先把姜夢竹扶上車,接著自己再上車,關(guān)上門,聶則遠叫司機:“出發(fā)吧?!?p> 風(fēng)從窗戶灌進來,吹亂了女孩的頭發(fā)。
聶則遠俯身關(guān)上她那邊的車窗。
女孩哼哼唧唧,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聶則遠?!?p> 聶則遠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xiàn)幻覺了。
直到下一聲聶則遠從姜夢竹嘴里再次冒出來,他才確信她確實是在叫他。
聶則遠湊近她,輕聲問:“嗯?”
“叫我干什么?”
姜夢竹:“聶則遠?!?p> 他:“嗯?!?p> 這個時候的姜夢竹很溫柔,所以聶則遠也不自覺地卸下了防備。
姜夢竹又一個勁地只喊著他的名字,也并不說什么事。
應(yīng)了兩聲,聶則遠便退回來,干脆不再回復(fù)。
直到快要下車。
“聶則遠!”姜夢竹突然坐起來,又叫了他一聲,惡狠狠的,哭了起來,并且打了他一下。
重重的,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聶則遠和司機的目光在后視鏡中相遇。
他嘴角抽搐,“怎么了?有句好好說?!?p> 聶則遠完全招架不住……無理取鬧的女人。
她哭天抹淚:“你為什么!”
聶則遠又是一陣抽搐。
什么為什么。
“你為什么!不喜歡我。”結(jié)果姜夢竹趴到聶則遠懷里,哭的很傷心,像只小獸嗚嗚嗚地抽噎了起來。
最后四個字很小聲,但聶則遠還是聽見了,車子緩慢停下,目的地顯示斛大附近,聶則遠看了看斛城大學(xué)的大門,眼里閃過復(fù)雜的情緒。
心又驀然軟了下來。
司機欲言又止。
聶則遠低聲說了一句沒有,后來他聽見司機嘶了一聲,估計儼然是把他當成了負心漢吧。
-
姜夢竹沒聽見。
聶則遠也沒管。
直到他付完錢,饞著姜夢竹下車了。
姜夢竹明顯很不舒服。
她捂著肚子,剛剛車子里有空調(diào),現(xiàn)在出來了濕熱,風(fēng)一吹,直接將她給熱醒了。
“聶則遠?”她吃吃地笑。
男生嗯了一聲,堅硬的下巴線條流暢,姜夢竹沒想到會聽見他說:“是我。”
姜夢竹突然沒說話了。
意識到這好像不是做夢。
下一秒,她推開他。
聶則遠微微掀開眼皮,看向她。
“?”姜夢竹站在對面,已經(jīng)能夠自主站立。
雖然站的不穩(wěn)。
但好在清醒。
“果~然~是~你?!?p> 姜夢竹冷眼看著他,腳步虛浮,她問:“你為什么愿意送我?!?p> 聶則遠平淡:“因為我們是朋友?!?p> 姜夢竹嗯了一聲,還乖巧點頭。
眼神已經(jīng)顯得柔和。
“哦,朋友?!?p> 聶則遠看著她,她就那么,不哭不鬧的,他竟然又有些心軟,“還有哪兒不舒服唔……”
一個么字,被女孩柔軟溫熱的香唇吃進嘴里,聶則遠被迫發(fā)了個唔聲語氣詞。
他瞪大眼睛,緊緊皺起眉。
姜夢竹閉著眼睛,手自然搭上他的肩,吻著他的嘴角盡情享受這一刻。
什么破朋友,狗屁朋友。
去他媽的朋友!
她就是喜歡他,誰要跟他當朋友。
姜夢竹喝醉了,她知道自己喝醉了,干這種事,人是可以不用負責任的。
于是她就盡情地做起自己想做的事情來。
聶則遠人都傻了。
他沒想到生平,他還會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強吻,還感受著她不斷地在他唇上蹭啊蹭,聶則遠渾身上下僵得不像話。
好半天,才放松下來,眉毛舒展。
他喉結(jié)不自覺地來回滾動。
不像話。
她太不像話了。
可,為什么他心跳地這么快?血液里也流淌著興奮因子,像是突然被激活了一樣。
打從出生起十幾年來。
從未有過的感覺,來自姜夢竹。
這個認知并不似他以前認為的那樣反感……相反,聶則遠眼尾情不自禁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