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升跟著警察剛走出門，一個面孔熟悉的警察迎面走了過來。
“朱隊，人帶來了?！?p> 朱警官點了點頭，盯著余升打量了一番，說道：“余升是吧，你還真是不消停?！?p> 余升微微怔了一下，越看越眼熟。
“前兩年雙吉公司那批鏡頭的事，你就有責(zé)任，要不是曾全經(jīng)理保你，你早就被列為嫌疑人偵查了，現(xiàn)在又當(dāng)眾打人，真是出乎意料?！?p> 余升恍然大悟，這個朱警官就是原來負(fù)責(zé)鏡頭失竊案的專案隊長。
“朱正直隊長，好久不見，那批鏡頭找到了沒有？”
雖然不是因為那批鏡頭才離開雙吉，但余升也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談到案子，朱正直立刻嚴(yán)肅了起來。
“這是我們警察的事，你就別打聽了，我們也不會說，不過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時候，你別忘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余升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朱正直轉(zhuǎn)頭對帶路警察說：“帶他們進(jìn)來?！?p> 沒過多久，帶路警察就將一男一女兩個家長帶了進(jìn)來，女的單手捂住左臉，腫得老高。
兩人一看見余升，就立馬臉色陰沉了下來。
男人一進(jìn)門就彎著腰，走到朱正直跟前，雙手握住朱正直的手。
“朱隊，你好你好，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
女人一臉委屈的樣子，剛坐下來，眼淚便掉了下來，楚楚可憐。
“是啊，朱隊，我們家馬紀(jì)多忙你是知道的，這么一鬧，我們丟臉就算了，馬紀(jì)他請假被領(lǐng)導(dǎo)罵了半天，還硬是回來，項目都顧不上，起碼損失幾百萬?！?p> 馬紀(jì)立馬一臉嫌棄地打斷女人的話，說：“不要多說，你什么都好，就是毀在一張嘴上，不知道得罪多少人，這里有朱隊呢，你還多嘴干什么?！?p> 朱正直看著兩人，笑了笑說：“老馬，你放心，所有的違法行為都難逃法網(wǎng)?！?p> 看著馬紀(jì)和朱正直熟絡(luò)的樣子，余升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謝謝朱隊，謝謝，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p> 馬紀(jì)連忙掏出一包軟中華，抽出一根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朱正直笑著一接，馬紀(jì)立刻又掏出打火機(jī)湊到朱正直嘴邊。
呼，朱正直滿意地吐出一口煙。
“這樣，你們這個事情經(jīng)過都很清楚了，也不浪費時間，既然愿意協(xié)調(diào)，那就各自提一下要求，老馬，你先來吧?！?p> 馬紀(jì)看了看一旁可憐兮兮的妻子，說：“其實這件事我老婆也有責(zé)任，嘴碎了一些，但是絕對沒有惡意，這樣，我們就不追究了，都是同學(xué)，就賠償一下吧。”
余升皺了皺眉，打斷說：“我打斷一下，是你老婆，她姓什么來著，先打了我兒子，我才動手的，這個不能怪我吧，而且我兒子也被你兒子打破了頭，這個又要怎么說？”
女人一聽便急了，哭喊著：“你兒子拿玩具砸我兒子怎么說？難道我兒子被打，還不能還手？只允許你兒子打別人是吧？”
余升有些不屑：“所以你為什么打我兒子，他打你了嗎？再說了，你兒子的頭破了嗎？流血了嗎？是你兒子傷的重還是我兒子傷的重？”
“我再不幫，你兒子就差點把我兒子眼睛都戳瞎了，你這么說我也沒打你，你怎么打我？憑什么打我？”
“是你先打我兒子，要是你不打我兒子，我絕對不會動手打你?！?p> 女人見說不過余升，一下子就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哎呀，老馬，我不活了，你看看，被人家欺負(fù)到頭上來了，大的打我，小的打你兒子，你看把我給打的，我這都破相了，還怎么見人啊?！?p> 馬紀(jì)一下子就怒了起來，站起來吼道：“你這個人太過分了，不認(rèn)錯就算了，當(dāng)著朱隊的面，你這是藐視法律?！?p> 朱正直也皺起了眉頭，嚴(yán)肅地站了起來。
“余升，你這什么態(tài)度，叫你來調(diào)解的，不是來狡辯的，你這么不承認(rèn)錯誤有什么用？看不起我們還是看不起法律。”
余升笑了笑說：“我說的是實話，我打人是不對，但是是她先動的手，我憑什么賠償。”
啪…
朱正直猛地拍響桌子，說：就憑你打人違法，你聽懂了沒有？不管什么原因，你打了人就是你不對，他打了人就是他不對，你還想不承認(rèn)？”
余升微微皺眉，心想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了。
見朱正直煙抽了一半，馬紀(jì)又是一根煙遞了過去，隨后嘀嘀咕咕地低聲說了起來。
余升心頭一驚，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個字都沒聽懂。
眼前這兩個人竟然在用方言對話。
兩人嘀咕一陣，只見朱正直抬手對余升說：“你先出去，我再了解一下情況?！?p> 余升雖然不愿意，但是也沒什么好辦法，猶豫了一下便起身走出了調(diào)解室，心想得趕緊找人咨詢一下。
可是翻看了半天聯(lián)系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可能幫上忙的，給林欣打了幾個電話更是被直接掛斷。
“呵呵…”
余升自嘲地笑了笑，巨大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無奈之下，只能挨個咨詢。
“交給警察處理?！?p> 余升看著汪偉的回復(fù)，覺得有些好笑。
絕望之下，余升只能給之前公司的聯(lián)系人發(fā)去信息。
“我在警隊沒有認(rèn)識的人，不行就直接跟所長聯(lián)系，現(xiàn)在查的嚴(yán)，他們應(yīng)該不敢這么徇私的?！蓖裘阑貜?fù)道。
“升哥，我在警隊也沒認(rèn)識的人，我?guī)湍銌枂柵笥芽纯??！?p> 齊玟回復(fù)也沒帶來好消息，不過看著大家這么熱心，余升還是感覺到一絲欣慰。
就在余升擔(dān)心地時候，調(diào)解室的門打開，帶路警察沖著余升喊道：“余升，進(jìn)來?！?p> 終究要面對，余升走進(jìn)門，就看到煙霧繚繞的調(diào)解室里，朱正直和馬紀(jì)正坐在桌子對面有說有笑，女人也在一旁陪笑，余升心里頓時更加沒底了。
“余升，這份和解書，你簽字吧?！敝煺睂⒑徒鈺鴣G到了余升跟前。
余升拿起和解書一看，里面的條款頓時讓余升心頭一緊。
“朱隊，怎么是我全責(zé)，而且這個賠償金額2萬的依據(jù)是什么，也太高了吧。”余升耐著性子問道。
朱正直吸了一口，滿不在乎地吐出一大口煙。
“你看看人家臉上的傷，醫(yī)院檢查費，醫(yī)藥費幾千塊，營養(yǎng)費不得幾千塊錢？現(xiàn)在一斤牛肉五十多塊，排骨30多，你以為能買多少？”
“再說了，被你這么一鬧，他們兩口子耽誤多少功夫，人家工資一天一千多，你耽誤個把星期，上萬塊跑了，你這兩萬都是人家不追究，不想讓你多花才才要了這么點，你還敢不同意？”
余升看著朱正直，暗自捏緊了拳頭，心里有些發(fā)涼，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對方能這么偏袒馬紀(jì)，沆瀣一氣。
“是啊，朱隊，你得給我們做主啊，你也看出來了，他分明想賴賬，這樣的人就該去坐牢，實在不行，就按照法律來?！迸藧汉莺莸卣f。
余升本來還想辯解，但是眼前這個情況早已無解。
朱正直瞇了瞇眼，淡淡說：“余升，你想清楚，你打人是事實，幾十個證人，證據(jù)確鑿，何必留個案底，我們也是為你好，不要一時沖動，因小失大?！?p> 余升沉默了一會，也不想多糾纏，皺眉說：“2萬太多，少點，我就簽了。”
女人還想說什么，馬紀(jì)一把上前攔住說：“大家都是上班拿工資，看你也不容易，1萬8，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1萬…”
“不行…”女人急喊道。
“呵呵…那就…”余升冷哼一聲。
啪…
朱正直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哪有這么討價還價的，當(dāng)這兒菜市場呢…”
眾人紛紛閉嘴。
“一萬五，要不就別談了?！敝煺迸陌逭f。
三人都沉默了一會。
余升心里十分不服，但也沒什么好辦法。
馬紀(jì)諂媚地陪笑說：“就聽朱隊的，別人無賴，我們不能那么不近人情，不差那千把塊錢，畢竟兩家孩子都是同學(xué)?！?p> 女人見馬紀(jì)這么說，也改了口風(fēng)。
“好，朱隊都這么說了，我們肯定服從?！?p> 朱正直嘴角微微得意，指著余升問：“看看人家這覺悟，你也是父母，要給孩子立個榜樣，有錯就認(rèn)，你怎么說，同意就簽，不行就到隔壁做筆錄，我們來辦手續(xù)，該拘留拘留，該判刑判刑，隨你?！?p> 余升捏緊了拳頭，任人宰割卻沒有辦法。
“行，我簽?！?p> 見余升答應(yīng)，三人松了口氣，連忙拿來協(xié)議，填好金額讓余升簽字。
經(jīng)歷派出所這一個多小時，余升只想盡快離開，因為自己已經(jīng)打不通林欣的電話，不知道余澤到底怎么樣。
特別是一想起余澤可能還在幼兒園被人欺負(fù)，余升心里就有一股不顧一切的沖動。
簽好協(xié)議，付好錢，除了余升，其他三人都笑了起來。
“我能走了嗎？”余升冷冷地問。
“以后不要隨便違法，你好歹是個高材生，不要跟個地痞流氓一樣亂來。”
余升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朱正直見余升不屑地樣子還想發(fā)火，被馬紀(jì)拉到一邊。
“朱隊，朱隊，犯不著，犯不著?！?p> 朱正直氣憤地接過馬紀(jì)的軟中華，吸了一口，看著余升的背影一臉嫌棄。
余升走后，朱正直對著門口喊了一下：“老郭，結(jié)束了，該下班了?！?p> 說著，使了個眼色。
帶路的郭姓警察立馬意會到了，看了看大廳，確認(rèn)無人之后，朝朱正直微微點了點頭。
看到老郭的表情，朱正直完全放松下來。
“老王啊，雖然這次余升有錯誤，但是你自己以后也要注意，不能違法，要是違法亂紀(jì)，到我這一樣要處理，聽到?jīng)]有?！?p> 馬紀(jì)夫妻一臉諂媚地示好說：“是，朱隊說的那是，我們這種遵紀(j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會干那種事?！?p> “是啊，朱隊，老馬你還不放心嗎？您打小認(rèn)識他，最清楚不過了，他連一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迸艘卜畛械馈?p> 朱正直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只見馬紀(jì)使了個眼色，朱正直的手機(jī)響了一下。
朱正直點開一看，笑著問：“你轉(zhuǎn)給我6000塊錢是做什么？”
馬紀(jì)眼睛一轉(zhuǎn)，笑著說：“嗨，朱隊，這不是欠你的錢，得還嗎？你仔細(xì)看，底下有字?！?p> 朱正直點開一看，果然備注著“還欠款6000元”的字樣，隨即臉上一笑說：“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我可就收下了?！?p> 馬紀(jì)陪著笑臉說：“收收收，得收，你不收我都不安心，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p> 朱正直點了點頭：“好，那我收下了，兩清?！?p> 馬紀(jì)一看朱正直收下，也松了口氣。
“兩清兩清，郭隊，欠你的也清了，麻煩查收一下?！?p> 郭姓警察拿出手機(jī)看著3000塊到賬也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咱們也兩清了。”
馬紀(jì)滿意地點頭：“好說好說，怎么樣，朱隊，郭隊，我家迎賓酒樓開業(yè)，晚上賞個臉？”
朱正直假裝看了看手機(jī)說：“行，喜事，得去。”
“我跟朱隊一起?！惫站煲泊饝?yīng)道。
“好，那就恭迎大駕。”
朱正直擺了擺手：“回見。”
馬紀(jì)夫妻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
一出門，女人就有些不悅。
“老馬，你這也給的太多了，才拿了一萬五，這就一半送出去，晚上還要貼頓飯，這幾年給他送的都好幾萬了，他一個小隊長劃得來嗎？”
馬紀(jì)一臉嫌棄地看著女人。
“你這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朱正直雖然只是個小隊長，但是他姐夫是市公安局副局長，你沒見朱正直一個小隊長，在縣公安局里說話都有份量嗎，咱們有了他這個靠山，那酒樓隨便搞點牌局，以后等明年洗浴室開業(yè)，掙錢還不是嘩嘩的。”
女人恍然大悟，笑著發(fā)了個嗲。
遠(yuǎn)處的路上，余升無比失落。
叮鈴鈴鈴鈴鈴…
余升拿起手機(jī)一看是人事張。
“喂…”
“余升，你趕緊過來公司，老總正在發(fā)火?！?p> 余升腳步一滯，問道：“我下午離職手續(xù)都辦完了，有什么事？”
“你們最近幾單合同出問題了，你的領(lǐng)導(dǎo)汪偉說客戶是你聯(lián)系的，老總正挨個問，你趕緊過來。”
“先不說我已經(jīng)離職了，你認(rèn)為我有能力決定客戶的事嗎？”余升反問道。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說道：“你還是過來一趟，解釋清楚比較好，要不然公安就要介入了，到時候?qū)δ悴焕?。?p> “呵呵…”
余升呵呵一笑。
“你們盡管查，我沒空過去。”
余升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任憑人事張怎么打余升都沒有接。
此時此刻，狹小的屋子里，林欣正看著時間讀著秒。
“你能不能吃快點？”林欣不耐煩地喊道。
余澤無精打采地吃著雞腿，幾次反胃反到要吐。
“行了行了，趕緊洗澡睡覺?！?p> 說著，便拉起余澤草草地沖了個澡。
可是到了床上，余澤依舊沒有睡覺的意思。
“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要睡好嗎？”
林欣看著二十一點半的時間，心煩意亂。
余澤哀求著輕聲說：“媽媽，講會飛的大灰狼。”
林欣一怒，扯了一把余澤吼道：“不睡就別睡了，講什么故事，這么晚不睡還要講故事？”
余澤嚇的不敢說話，手腳有些發(fā)抖。
林欣看著兒子的樣子，突然生出一絲不忍。
“趕緊睡覺。”
這次余澤沒有說話，只是趕緊閉上了眼睛，又睜開，又閉上，始終沒睡著。
嗚嗚嗚嗚嗚嗚嗚…
林欣看了看震動的手機(jī)，徐昊發(fā)來一條信息。
“欣，你來了嗎？”
林欣心頭一暖，趕緊回復(fù)。
“昊昊，余澤還沒睡著，再等一會好嗎？等他睡了我就馬上過去?！?p> 滿腹的歉意，林欣眼巴巴地守著手機(jī)等待回信。
過了一會，徐昊終于回了。
“好，我等你。”
林欣感動地幾乎要掉下眼淚。
“昊昊，謝謝你，我一定過去，等我?！?p> 可當(dāng)林欣低頭一看，余澤正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怎么還沒睡？”
被林欣一說，余澤又趕緊閉上了眼睛。
轉(zhuǎn)眼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余澤依舊沒有睡著，林欣終于沒了耐心。
“不睡算了，趕緊起來。”
余澤被扯了起來，渾身發(fā)軟的哭了起來。
“哭什么哭，趕緊的?！?p> 可是余澤越哭越厲害。
林欣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說：“走，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玩一會再回來睡覺好不好？”
余澤依舊大哭，任憑林欣怎么哄也哄不好。
“好了好了，別哭了，媽媽帶你去徐叔叔那玩，他那有好多糖果蛋糕，想吃多少都可以，好不好？”
余澤仍然不為所動。
一連哄了三個多小時，林欣徹底怒了，吼道：“別哭了，你再哭，就讓你爸打死你，拿那個大鐵棍打。”
這么一嚇，余澤終于停了下來。
林欣見余澤消停，趕緊匆匆給余澤穿上了衣服。
一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
林欣一臉緊張，急忙給徐昊打去電話。
“欣，你來了嗎？”
聽到徐昊還在等自己，林欣終于松了口氣，感覺從這個讓人心酸的家到了一起溫暖。
“昊昊，對不起，真的，余澤還沒睡，我這才剛準(zhǔn)備出門，我?guī)^去行嗎？到時候就買點東西給他吃，給他也開個房間讓他玩一會，好不好?！?p>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一會。
“行，我就見你一下，來見個面你就回去吧，別讓余澤一個人?！?p> 林欣感動的無以復(fù)加，心里更加覺得徐昊是真的在乎自己，也更加堅定一會見了徐昊，不管怎么樣，自己都要好好感謝他。
“好，好，那你等我，我馬上打車去你那，你在酒店再等我一會?！?p> “好，不急?！?p> 說話的功夫，林欣已經(jīng)換好了鞋，急匆匆拉著余澤沖出了門。
可是門剛開，余升那張陰沉得可怕的臉讓林欣嚇得手機(jī)都掉在地上，手腳發(fā)涼。
“他聽到了什么…”
林欣心里不敢去想，因為余升的表情讓人從頭涼到腳，只怕是都聽到了。
余升冷冷地盯著林欣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渾身發(fā)抖的余澤。
“爸爸…”
話音剛落便哇的一口吐了出來，渾身發(fā)抖。
余升趕緊扶住兒子。
渾身滾燙的余澤讓余升一驚。
林欣終于反應(yīng)過來，湊上前問道：“你怎么了？”
余升一巴掌重重抽在林欣的臉上，將林欣打翻在地，滿眼的惡意。
“滾…”
然后極其悲痛地抱著已經(jīng)抽搐的余澤。
“兒子要是有事，我就殺了你。”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醫(yī)院沖去。
林欣捂著臉，癱坐在地上，第二次害怕地哭了起來。
“我都做了什么？余澤這個樣子了，我怎么都沒發(fā)現(xiàn)，我到底做了什么…”
林欣悔恨不已，不斷地問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林欣撿起已經(jīng)摔碎的手機(jī)，發(fā)去一條信息。
“昊昊，對不起，我不能去了。”
發(fā)完，便轉(zhuǎn)身朝余升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