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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城

第三十八章 送禮

茫城 瞌睡貓L 5022 2023-01-05 17:15:40

  派出所里,余志在訊問室里大喊:“你們快放我出去,你們這些不長眼的,黑心鬼,跟那個女人同流合污,快放我出去?!?p>  一名警察實在受不了了,拿出警棍使勁敲了敲鐵門。

  “老實點,想坐牢是吧,再瞎說給你關(guān)個十天半個月?!?p>  “有本事你關(guān),你們敢關(guān)我就敢告,那個女人敗壞門風(fēng)你們不抓,抓我,算什么警察?!庇嘀敬蠛?。

  “你再吵一下試試…”

  ……

  辦公室里,郭姓警察和朱正直正在抽煙。

  “老朱,這個老頭子怎么不立案,完全可以搞個尋釁滋事?!惫站靻?。

  朱正直看了看一旁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頗為正經(jīng)地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老頭是報警那女的前公公,立案不好處理,而且那女的又沒怎么樣,就扇了一耳光,我們還是勸導(dǎo)為主,人性化一點。”

  郭姓警察有些奇怪,但沒有說話。

  等到掃地阿姨出了門,朱正直才湊上前低聲說:“這個案子先別立,等這老頭子的家屬過來。”

  說著敲了敲桌子。

  郭姓警察恍然大悟。

  “你去做一下老頭的工作,別讓所長聽到,到時候我們不好處理?!?p>  ……

  醫(yī)院里,余升等了幾個小時也沒見父母回來,心里也有些急躁。

  “升子,不好了,你爸他被抓走了。”

  傅文婕哭喊著沖進(jìn)病房。

  余升眉頭一皺,撐起還有些虛弱的身子,問:“怎么回事?被誰抓走了?”

  母親傅文婕哭喊著,語氣都有些顫抖。

  “那個死老頭子找林欣要孩子,林欣不給,你爸就打了她一巴掌,林欣就報警,警察過來把你爸抓走了,搞不好要判刑?!?p>  余升頓時頭大如斗。

  “打了一巴掌?打成什么樣了?”

  傅文婕搖著頭,喊道:“就打了一巴掌,沒打怎么樣,死老頭子一直喊著要打死她,警察給抓走了,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我嚇?biāo)懒?,叫他別動手非要動手,讓他走還不走,怎么辦?”

  “就打了一巴掌應(yīng)該不會怎么樣,你先別哭,我去看看,在哪個派出所?!?p>  “江川派出所,那個姓朱的警察路上跟我說讓家屬去派出所領(lǐng)人。”

  余升一臉疑惑:“姓朱的?朱正直?”

  心里頓時一緊。

  “我不知道叫什么?他只說他姓朱?!?p>  江川派出所,姓朱,余升心里已經(jīng)很肯定是朱正直。

  聯(lián)想到之前的案子,余升腦袋又是一陣發(fā)暈。

  “我先去看看?!?p>  說著便起床向護(hù)士站走去。

  “護(hù)士,我想出院?!?p>  護(hù)士看了看說:“你這還得觀察一天,還有一項化驗沒出結(jié)果呢?!?p>  “我有急事,得出院了,我就是喝多了,沒事,麻煩跟醫(yī)生說一下。”

  “你都酒精中毒了,洗胃都洗了兩次,還沒事啊,可別沖動,出了問題就麻煩了。”護(hù)士勸說道。

  一旁的傅文婕也勸說道:“要不再觀察一天再出院吧,派出所里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p>  如果平時,余升可能還會有一絲可能不出院。

  可是現(xiàn)在是林欣報的警,又是朱正直接的警。

  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前妻,一個見錢眼開的黑心警察,哪個都讓余升心有余悸。

  “麻煩跟主治醫(yī)生說一下,我現(xiàn)在就要出院?!庇嗌龍猿终f。

  護(hù)士愣了幾秒,看著余升堅持的樣子,勸說道:“我先跟醫(yī)生說一下,不過我可勸你,身體重要,堅持出院要自負(fù)責(zé)任的?!?p>  余升點了點頭。

  “我知道,麻煩你聯(lián)系,必須出院,謝謝。”

  護(hù)士無奈撥通了電話。

  “喂…主任,余升堅持要出院,你看…”

  ……

  和醫(yī)生又溝通一番,總算是辦了出院手續(xù)。

  走出醫(yī)院,一股涼風(fēng)吹得余升有些站立不穩(wěn)。

  “升子,你沒事吧。”

  余升搖了搖頭。

  “要不還是再讓醫(yī)生看看,那個死老頭子不聽勸,活該,讓他長個教訓(xùn)?!备滴逆紕裾f道。

  余升眉頭緊皺,以朱正直的為人,恐怕不會善了。

  “要不買幾條煙送過去,會好說話點?!备滴逆颊f。

  看著手機(jī)上的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

  余升走進(jìn)一家酒店,開了個房間對母親說:“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回事?!?p>  傅文婕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只能答應(yīng)。

  “你慢點,到了好好跟人家說,讓你爸少說兩句,實在不行就跟林欣道個歉,總比坐牢的好。”

  “不至于,我去看看吧。”

  說著便將房卡交給母親,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來到派出所門口,余升并沒有急著進(jìn)去,而是走進(jìn)一家煙酒店。

  “老板,要什么?”

  余升看了看,咬了咬牙,說:“來四條1916,再單拿三包,兩條包一個袋子,袋子用黑色的,散的我拿著?!?p>  “好?!?p>  付好錢,余升又選了個漁莊定了個包間,拆開散的1916。

  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余升看著時間,等到下午快下班時候。

  余升才走到派出所不遠(yuǎn)的地方等著。

  正好是下班時間,民警陸陸續(xù)續(xù)往外走。

  這時候,林欣也從派出所走了出來,臉上表情很復(fù)雜。

  四目對視,林欣臉上寫滿了厭惡,馬上轉(zhuǎn)頭鉆進(jìn)了出租車離開。

  看著從跟前遠(yuǎn)去的出租車,余升心里仍舊沒有有些難受。

  “林欣,你的心太狠了!”

  眼見派出所里除了兩個值班民警,再沒其他人了,余升也有些緊張。

  母親不斷打來電話催問,余升也是很無奈。

  其實余升也沒有把握,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等到朱正直。

  “就這樣吧,實在不行…再說吧?!睊鞌嗔四赣H的電話。

  剛掛斷,漁莊又打來電話。

  “喂,余先生,您在我們這定了包間,已經(jīng)到時間了,請問你們什么時候過來?!?p>  “還有兩個人,再等等吧?!?p>  “可以的,不過我們這預(yù)留的包間最多只能到8點,超過了就不能接待了,您看?”

  “放心,不去菜就隨你們處理,錢也不用退?!?p>  “這樣,如果到齊了,麻煩通知我們一下,我們馬上上菜?!?p>  “好?!?p>  掛斷電話,余升又繼續(xù)緊緊盯著門口。

  “再等半小時…”

  等到快七點左右,朱正直和郭姓警察終于走了出來,余升趕緊走了過去。

  “朱隊長?!?p>  朱正直一看,表情有些微妙。

  “你怎么才來。”朱正直問道。

  余升呼了口氣,一改表情,陪著笑臉說:“這兩天有點不舒服,住院,一聽我媽說了就趕緊趕過來了?!?p>  “你這時間挑的好,我們剛下班正準(zhǔn)備吃飯。”

  言語中,朱正直有些不高興。

  余升一聽,心里大喜。

  “那正好?!?p>  說著便把朱正直兩人引到一旁,湊上前低聲說:“朱隊,郭隊,真就只吃個便飯,前面漁莊我已經(jīng)訂好了位子,一邊吃一邊聊?!?p>  見余升這么說,朱正直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不過朱正直瞟了瞟行人,一臉正經(jīng)地嚴(yán)肅說:“你干什么,還想賄賂不成?!?p>  余升頓了一下,馬上笑著說:“朱隊,真就只吃個便飯,請朱隊一定賞臉。”

  看著余升的樣子,朱正直猶豫了一下:“只能工作餐?!?p>  余升立馬伸出手:“工作餐,簡單工作餐,來來來,兩位大隊長請?!?p>  “行,你在這等等,先換衣服。”

  “對,換衣服,我在這里等兩位隊長?!?p>  不一會兒,朱正直和郭姓警察換上便裝走了出來。

  “走吧,去看看?!?p>  “有兩位隊長在,我就放心了?!?p>  朱正直擺了擺手:“為群眾排憂解難是應(yīng)該的?!?p>  “是是是,來,這邊請?!?p>  朱正直兩人走進(jìn)包間,余升立馬將兩人引向靠里的座位。

  “朱隊,郭隊,請上座?!?p>  說著,又掏出兩包1916分別遞給朱正直兩人。

  朱正直看了看,卻并沒有接。

  “先說說吧,有什么事?”

  余升頓了一下,陪著笑臉說:“真沒什么事,主要是想感謝朱隊和郭隊?!?p>  “感謝什么?”

  “嗨,這不朱隊和郭隊教育的好嗎?我之前不懂法,老是給兩位添麻煩,現(xiàn)在我改過自新,特別感激兩位。”

  朱正直盯著余升看了看。

  一直以來,余升的犟脾氣都讓朱正直很反感。

  突然這么圓滑世故,馬屁連天,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只見朱正直擺了擺手說:“談不上,我們公安有法執(zhí)法,有案辦案,為群眾解決問題是應(yīng)該的。”

  “對對付,朱隊說得對,所以才感激啊?!?p>  余升說著又遞過1916。

  這次朱正直才接了過去。

  “來,郭隊?!?p>  見朱正直接煙,郭姓警察也接了過去。

  兩人接下香煙,余升心里松了口氣。

  上菜的功夫,余升給朱正直兩人分別倒上了酒菜。

  等菜一齊,服務(wù)員出門,余升立馬端起酒杯畢恭畢敬地喊到:“朱隊,郭隊,這第一杯,我敬二位?!?p>  朱正直擺了擺手說:“先不急,我們上班不喝酒,說吧,今天找我們什么事?!?p>  朱正直的話讓余升又是一愣,這兩人也太謹(jǐn)慎了。

  余升硬著頭皮說:“真沒什么事,就想感激兩位?!?p>  “行了,你也別繞彎子了,什么事直說,大家都心知肚明,我先說清楚,有些事我們辦不了,公安畢竟是執(zhí)法機(jī)關(guān),要依法辦事,是不是因為你父親的事?”朱正直問。

  “既然朱隊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繞彎了,確實是我父親的事?!?p>  “我跟你說,你父親脾氣可不小,整個所里都鬧開了,這件事你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余升頓了一下,說:“我只有一個請求,公事公辦,我相信兩位隊長也會依法辦事?!?p>  朱正直滿臉不屑。

  “那是自然,其他的好話也別說了,你想做什么?!?p>  “真沒想法?!?p>  余升說著便拿出準(zhǔn)備好的香煙袋子遞了過去。

  “就一個小事,我父親沒什么文化,農(nóng)村人脾氣差,但人不壞,也就嘴上說說,所以想請兩位大隊長從人文關(guān)懷角度體諒一下,我父親他身體也不好,萬一在所里病倒了,還給所里添麻煩。”

  “想請兩位大隊長嚴(yán)肅批評我父親,好好教育一下,兩位隊長放心,回去后我和我媽一定看著,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p>  朱正直瞟了瞟袋子里的1916,很是為難地說:“老人家身體不好,是得體諒,不過這次的事可不是那么簡單啊,你可知道你前妻是準(zhǔn)備起訴的。而且你兩個都離婚了,你父親還上門打人,多惡劣的行為?!?p>  余升眉頭微微一皺,轉(zhuǎn)眼又陪著笑臉說:“隊長說的是,真是不好意思,回去我一定好好勸我爸,說著便掏出香煙一人遞過去一條?!?p>  “這是什么?”朱正直問。

  “沒什么,小意思,請朱隊長笑納。”

  “拿回去吧…”

  “朱隊,朱隊…不成敬意。來,我敬兩位一杯。”

  余升說著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幾輪酒過后,朱正直兩人徹底放開。

  “余升,你這前妻可不是省油的燈,這么大點事非要鬧大,還要把自己公公送去坐牢,心狠啊?!?p>  余升面色一凝,苦笑著說:“隊長說的是。”

  說著,余升湊過去恭敬給朱正直點上一根煙,又滿上酒。

  “來,敬朱隊長一杯。”

  朱正直開心一飲而盡,喝完眉頭一皺,笑嘻嘻地看著余升問:“我看你也不是那么不上道,怎么之前那么拗?”

  余升苦笑了笑,說:“年輕不懂事,隊長別見怪?!?p>  “哈哈哈哈…”

  朱正直一笑。

  “現(xiàn)在離婚了,終于開竅了,知道來事了?!?p>  “是是是,那是隊長教育的好,上次回去我也在反思,確實做人情商太低了,這不,得改,這不還得感謝隊長嗎,來,我再敬隊長一杯?!?p>  茅臺的香氣讓人迷醉,朱正直舉杯又一飲而盡。

  余升本就胃不舒服,現(xiàn)在一個人陪朱正直兩人喝酒,只覺得頭昏腦脹,肚子里的酸水直往上泛。

  可是朱正直兩人的酒量太大,似乎剛喝起勁。

  “怎么加的菜還沒上,我去看看,兩位隊長稍等。”

  說著便開門走了出去,轉(zhuǎn)頭便鉆進(jìn)洗手間,手指一摳嗓子眼,狂吐了起來。

  等到胃里基本吐空,余升洗了把臉,找吧臺要了粒解酒藥就著自來水喝了下去。

  包間里,朱正直和郭姓警察獨自喝著酒。

  郭姓警察舉起酒杯,對朱正直豎起了大拇指。

  “不過姐夫,這余升信不信得過?!?p>  朱正直吐了口煙,笑道:“放心,錢咱們不收,煙酒么最多就是違紀(jì),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郭姓警察點了點頭說:“還是姐夫你厲害,拿捏的死死的?!?p>  “小意思?!?p>  兩人又是一碰,一杯酒下肚。

  洗手間中。

  余升看著鏡中的自己,洗了把臉,深吸了幾口氣,返回包間。

  “菜來了?!?p>  余升又?jǐn)[出笑臉,對著兩人一陣拍馬屁。

  酒足飯飽,朱正直兩人都有些步伐不穩(wěn)。

  余升和郭姓警察攙扶起朱正直。

  “隊長,我爸他…”

  朱正直拍了拍余升的肩膀,說:“小余啊,你爸那個事盡管放心,老人家嗎,身體不好,我們得體諒,執(zhí)法也是有溫度的,放心,放心。”

  余升大喜,忍著眩暈說:“多謝隊長,多謝,隊長真是楷模,改天我一定送面錦旗到所里,還要見局長,好好感謝朱隊?!?p>  朱正直高興地擺了擺手說:“誒,虛名,虛名,為民辦事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p>  腳步一晃,幾乎要摔倒。

  “姐夫小心?!?p>  余升和郭姓警察攙扶著朱正直走到門口,余升又將兩人扶上正在等候的出租車。

  “車錢已經(jīng)付過了,師傅,一定開慢點?!?p>  朱正直很滿意地晃了晃手:“回去吧,你那個前妻,自己做做工作,別鬧大,要不不好處理,知道吧?”

  “好,知道,一定,放心?!?p>  “好好好,放心,走吧?!?p>  目送出租車離開,余升再也忍不住,又是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余升只覺得差點把胃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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