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信你個鬼
沈清歌被哄,心里這才平衡了一些:“那我一會兒就告訴父親,你將我拖進水里,讓我這樣狼狽?!?p> “那我就告訴岳丈大人,我只不過親了你一口而已,你就用簪子刺傷了我。”
“你敢!”
“你敢我就敢?!?p> “無恥!”
“彼此彼此?!?p> 車夫買了衣服回來,打老遠就聽到兩人在馬車里歡快地斗嘴,像老父親一般無奈地搖搖頭,將衣服遞進車廂,還細心地給沈清歌也買了一套,還有兩個擦拭頭發(fā)的帕子。
那么現(xiàn)在,問題就來了,怎么換?
孤男寡女的,總不能就在車廂里脫了衣裳穿吧?
沈清歌抱著自己那一套衣裙,麻溜地撩開車簾,就要下車。
戰(zhàn)北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本王身上有傷,不方便更衣。”
沈清歌不屑地輕嗤:“拿出你剛才把我摁進水里的勁頭來,就方便了?!?p> 戰(zhàn)北宸不甘心地嘀咕:“那傷口萬一要是撕裂了,感情疼的不是你?!?p> 沈清歌頭也不回,分明就是一只大灰狼,偏偏撒嬌賣萌裝小白兔,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她徑直進了綢緞莊,換好衣服出來,戰(zhàn)北宸也已經(jīng)整理完畢。
兩人徑直回了將軍府。
沈?qū)④娨呀?jīng)從軍營里回來,聽下人說,沈明雅在侯府里又找了麻煩,沈?qū)④姼隙既チ撕罡?p> 府上只有沈清宴在,見到兩人一同回府,驚訝之后,有些局促。
上前沖著戰(zhàn)北宸行禮,赤紅了臉。
戰(zhàn)北宸上次救過沈清宴,多少還是有些印象。這好歹也是自己的小舅子,戰(zhàn)北宸還是挺客氣的。
“聽說你現(xiàn)在還在書院讀書,怎么不用回去了嗎?”
沈清宴看了一旁的沈清歌一眼,沈清歌方才想起父親所托,自己還未來得及跟戰(zhàn)北宸說。
但是現(xiàn)在當(dāng)著沈清宴的面,她也不好問,假如戰(zhàn)北宸拒絕的話,清宴面子上可能掛不住。
于是解釋道:“清宴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了,多住幾日。”
戰(zhàn)北宸淡淡地“喔”了一聲,鼓勵道:“好好讀書,待到日后考取個功名,本王為你謀一份好差事?!?p> 這話說得,很有一點當(dāng)姐夫的那個味兒了。
沈清宴鼓足了勇氣:“父親說我不是讀書的料,讀了也沒有什么用處,讓我早點找個地方謀差事兒??晌也幌敫赣H。”
“你想做什么?”
沈清宴搖頭,欲言又止:“不知道?!?p> 戰(zhàn)北宸略一沉吟:“假如你也不想繼續(xù)讀書,想早點做事,明天去本王衙門里一趟,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做的差事。”
沈清宴立即喜形于色:“多謝王爺,多謝王爺?!?p> 沈清歌沒有想到,戰(zhàn)北宸竟然這樣痛快就答應(yīng)了。偷偷瞧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小歡喜。
沈清宴將戰(zhàn)北宸讓到待客廳,立即命人前往侯府叫過沈?qū)④姟?p> 沈?qū)④娂被呕诺鼗貋?,看起來有些焦頭爛額。
姜氏還留在了侯府,看來事情還沒有消停。
沈清歌不用問也知道,八成是沈明雅跟那個趙三小姐又起了爭執(zhí)。
沈明雅依仗著沈?qū)④娙缃竦臋?quán)勢,趙三小姐依仗著自己世子妃的名頭。
兩人為了一個褚文靖天天斗得不可開交,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互不相讓。
大公主最初還會生氣地呵斥兩句,后來也懶得管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人家趙三小姐身上是有功夫的,動起手來,沈明雅絲毫占不到上風(fēng)。
于是就經(jīng)常向著將軍府這邊求助,隔著院墻喊一嗓子,姜氏就如臨大敵一般,急慌慌地趕過去。
沈?qū)④姰?dāng)初說著斷絕父女關(guān)系的豪言壯語,但是事到臨頭,卻仍舊還是心疼,害怕她沈明雅吃了虧。
兩人有公務(wù)要聊,沈清歌也不好繼續(xù)待著,便自己回了小院。
湖邊。
戰(zhàn)北宸與沈清歌一走,大郡主就卸下偽裝,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可怎么辦啊,這下子,七王爺肯定會知道的,我們的親事也不可能成了。到時候我名譽掃地,還怎么見人?。俊?p> 她平日里刁蠻跋扈,遇到事情卻是個沒有主意的,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敢回國公府,唯恐被薛國公責(zé)罵。
薛君樓對于此事來龍去脈并不了解,不過是聽沈清歌提了一嘴。見自家大姐哭得傷心欲絕,忍不住問:“你怎么會識得這人?又將他誤認為是七王爺呢?”
大郡主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抽噎著道:“我老是聽你們談?wù)撈咄鯛?,其實心里也實在好奇,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樣貌。是否真如傳聞之中那般錦衣雪服,公子如玉。
我打聽到,他喜歡到那蓮湖品茗,就連那蓮湖茶舍的招牌都是他題的字,就時常尋借口出府,到那茶舍吃茶,希望能偷偷地瞧他一眼。
然后我就在那里認識了這個騙子,而且在人堆里,第一眼就認出了他。他一身的白衣雪服,手持玉骨扇,風(fēng)度翩翩,當(dāng)時便一見鐘情了。
那日我刻意挑選了與他鄰桌而坐,他離開的時候,將手里的玉骨扇落在了桌上,鬼使神差的,我拿了那把扇子就追了出去,交還給他。
他談吐不俗,出口成章,我們就在蓮湖的茶亭里面聊了一會兒,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后來不過隔了兩日,我竟然又在街上遇到了他。當(dāng)時還覺得是緣分,今日才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刻意策劃的,他一直都在處心積慮地接近我。
就這樣,我們之間越來越被彼此吸引,經(jīng)常私下里約見。誰知道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p> “他自始至終也沒有告訴你他的身份,是你一廂情愿誤會了?”
“我一直叫他七爺,他并沒有否認啊,而且他平日里經(jīng)常與我提及他日常之事,包括每日的膳食,還有處理的事務(wù),與七王爺完全吻合。我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薛君樓忍不住埋怨:“你也是,與他打什么啞謎?為什么一開始不問個清楚?”
“我怎么想到會鬧這樣的烏龍?他在我跟前處處擺闊,從服飾穿戴,包括腰間玉佩,頭上簪子,哪一樣都是真品。好歹也是權(quán)貴之家,誰知道竟然只是個秀才。
此事若是被父親知道,我就完了,不被打死才怪?!?p> “那你跟他,可有肌膚之親?”薛君樓小心翼翼地問。
大郡主羞紅了臉:“想什么呢?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人嗎?”
“那就好辦,”薛君樓安慰她:“你就一口咬定,你們不過是泛泛之交,一同泛舟賞景罷了?!?p> 大郡主此時也沒有個主見,府上肯定是要回的,于是聽薛君樓的話,兩人提心吊膽地回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