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打住,別得寸進尺啊
涵寶瞇著眼睛陪笑臉:“你只需要坐鎮(zhèn)指揮,動動嘴皮子就行,跑腿啊,問案啊,這些全都我來?!?p> “合著就是說,我只管出力,功勞沒我的事兒。”
“這些都是浮云!”涵寶一本正經(jīng):“功勞也沒我和吆五的啊,最后還不是都記在九哥的頭上。你看我們這些外人都不介意,你作為九哥的內(nèi)人,更不會斤斤計較吧?”
“誰是他內(nèi)人?”沈清歌一口反駁:“你瞧我像是閑人嗎?”
“就一點小事兒,芝麻點的事兒,對于九嫂您而言那是舉手之勞,對于我和吆五,卻是一籌莫展的事情。”
沈清歌無奈地問:“什么事兒快說吧,下不為例?!?p> 涵寶轉身,就從他屁股下面抽出一個牛皮紙包著的東西來,打開牛皮紙,遞給沈清歌看。
“你瞧瞧。”
沈清歌定睛一瞅,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往后縮了縮身子,離涵寶遠一點。
涵寶手里舉著的,竟然是三根肋骨,而且分明是人的。
“你惡心人不?拿著這個做什么?”
涵寶將骨頭翻了一個個,往沈清歌的臉前又遞了一點:“你仔細瞧瞧?!?p> 沈清歌正眼看了兩眼。
“顏色有點發(fā)黑?!?p> “對,”涵寶坐正了姿勢:“這人已經(jīng)死了七八年了,死的時候身強力壯,說是得急癥沒的,拋下上面年邁雙親,還有剛過門幾年的媳婦兒。三天之后就下葬了?!?p> “都過了這么久了,怎么又想起來告狀?”
“他下葬的地方?jīng)]選好,下雨容易積水,而且土質(zhì)發(fā)紅。老兩口合計著,就給兒子重新選了一塊墳地,想要遷墳。結果,這棺材挖出來,都被水泡了,死者的骨頭也發(fā)黑。
幫著遷墳的人說骨頭發(fā)黑,莫不是中了什么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兩口前思后想,就覺得定是自家兒媳不安于室,想要改嫁,于是下毒毒死了自己兒子。這不立即就告到衙門里來了?!?p> “這不簡單么,直接讓仵作檢驗一下,有沒有毒不就一目了然?”
“驗了啊,仵作將骨頭放在鍋里煮了半天,也沒有查出什么毒。這不我就只能來求助九嫂了。您放心,這根骨頭是生的,還沒有燉呢?!?p> 沈清歌將骨頭接在手里,不過是端詳了兩眼:“全身的骨頭都是黑的?”
涵寶點頭:“對?!?p> “不像是中毒?!?p> 沈清歌微微蹙眉,拔下頭上的簪子,從骨頭上剔下一點泥土來。
“你說這人埋葬的地方不太好?”
涵寶點頭:“我親自去瞧過,都是紅土。沾到靴子上可難清理了?!?p> 沈清歌想了想:“假如泥土里面微量元素高,尤其是重金屬超標的泥土,時間長了,會與骨骼里面的鈣產(chǎn)生氧化反應,同樣也會令骨頭發(fā)黑。不一定就是中毒。為了保險起見,我拿回去做個檢測,明日出結果?!?p> 涵寶點頭:“就知道九嫂最好了。這么難的案子,到了你這里立即就迎刃而解。我還有一個案子.......”
“打住,別得寸進尺啊?!?p> 涵寶只可憐巴巴地望著沈清歌。
沈清歌不上他的當:“你知道我現(xiàn)在忙著呢,沒那么多閑工夫跟你們玩。等明日我出來檢測結果再說。我走了啊。”
涵寶叫住她,一本正經(jīng):“九嫂,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崇拜你?”
“少拍馬屁!”
涵寶“嘿嘿”笑:“在我心里,九哥是神,你就是仙,真的很喜歡喜歡你?!?p> 這話聽著挺受用,這家伙越來越能說會道了,再過幾年,怕又是一個戰(zhàn)承謹,惹得多少小姑娘一見誤終身。
回到自己小院,沈清歌清點了空間里有限的醫(yī)療資源。自己雖說略懂一些法醫(yī)知識,但畢竟不是專業(yè)的法醫(yī),空間里各種器具與藥劑也不全。
若是使用現(xiàn)代的“中子活化”“X射線熒光分析”“原子熒光度”等方法,驗毒不過是輕而易舉。
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何能全面地檢測出骨頭里的微量元素,需要費一點周折。
她將鹵水隨手擱到院中的石桌上,命銀屏取過一個炭爐,將骨頭上的泥土單獨收集起來,用強酸消解,再使用各種檢測方法檢測泥土里的微量元素。
檢測的時候,又讓銀屏取一口不用的鍋裝水,將骨頭丟進水里煮。
很快,泥土微量元素檢測出了結果,的確如自己猜測的那樣,這泥土里重金屬嚴重超標,的確很容易令尸骨氧化。
還未來得及檢測人骨,外面有人找,說有急癥病人登門求醫(yī)。沈?qū)④娕扇藖斫小?p> 沈清歌放下手里的活計,前往前院,等救治好病人,病人千恩萬謝地離開。沈?qū)④娺@個老父親又滿懷欣慰地留下沈清歌在前院用晚膳。
沈清歌這才冷不丁地想起,自己買的醬牛肉,還有火爐上還煮著東西,這么久,估計都快要熬干了。
慌忙起身回到自己院子,命銀屏掌燈。
院子里多了一個人。
戰(zhàn)承謹,正大模大樣地坐在桌邊,腳翹在石桌上,吃自己買的鹵牛肉。
見到沈清歌回來,仍舊保持著吊兒郎當?shù)淖藙荩骸耙粐L就知道,這牛肉和鹵水是我家附近鹵肉館的特色?!?p> 沈清歌無奈地敲著石桌:“你就不能讓人通報一聲嗎?老是翻墻算是怎么回事兒,瓜田李下,要懂得避嫌!”
戰(zhàn)承謹絲毫不以為意:“我若是每次來都讓人通稟,流言蜚語早就滿大街了。畢竟,我跑得有點太勤,一瞧咱倆關系就不正常?!?p> 銀屏在一旁抿著嘴兒笑。
沈清歌瞅一眼火爐,幸好,炭火不旺。
“干柴烈火的,好不容易美夢成真,吃進嘴里,你不留在你的小院里再接再厲,跑我這里做什么?”
“真狹隘,”戰(zhàn)承謹嗤之以鼻:“我倆是那種將兒女私情凌駕在一切之上的人嗎?正事兒要緊。”
沈清歌提起一側唇角,輕巧地“嗤”了一聲:“切!對于你十王爺而言,泡妞才是真正的正事兒?!?p> 戰(zhàn)承謹將帶油的手指往衣服上抹了一把,然后站起身來,壓低了聲音:“我打算趁夜去一趟花家,怎么樣?”
這花家自然就是指花無箴的家。被抄沒之后,此處貼了封條,暫時還未官賣。
沈清歌立即領會過來戰(zhàn)承謹?shù)囊馑迹骸澳阆牖厝ふ易C據(jù)?”
戰(zhàn)承謹點頭:“你那里如今也進了死胡同,我只有先從沈大人的案子入手。萬一能有什么收獲呢。
雖說已經(jīng)被全部查抄,但是越是要緊的東西,不應當藏得越是嚴密嗎?萬一,有漏網(wǎng)之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