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皇帝老爺子的賞賜
沈清歌小心看老爺子面色,見他歷經(jīng)這場變故,面上卻云淡風輕,并沒有什么怒氣。想來這一場風暴,他心里應(yīng)當已經(jīng)醞釀了很久。
于是膽子逐漸大了一些:“老話說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噬夏@樣問我,我自然是覺得九王爺最好?!?p> 皇帝老爺子絲毫也不意外:“看樣子,你是選擇了小九?!?p> 沈清歌聳聳肩:“皇上您也知道,十王爺早就已經(jīng)心有所屬,我不能厚顏無恥地摻和一腳,拆散人家倆人?!?p> “你上次不是問朕,還有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嗎?假如有呢?”
沈清歌搖頭:“算了,通過三王爺這事兒,我覺得吧,嫁人有風險,選擇需謹慎,我跟九王爺熟了比較好下手,就湊活著吧。”
皇帝老爺子一挑眉:“怎么?嫁給老九還委屈了你了?”
沈清歌癟癟嘴,心里小心翼翼,面上卻裝作玩笑:“也不算是委屈吧,那天七王爺納征,可是風風光光地從我跟前過的,那排場,那風光,那聘禮......”
皇帝老爺子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臉皮真厚,哪有婦人自己跟夫家討價還價談聘禮的?”
沈清歌見他并未動怒,“嘿嘿”一笑:“九王府這么窮,我能不想得長遠一點嗎?”
“九王府窮?”皇帝老爺子不滿地哼了哼:“真當這些年朕對小九不聞不問嗎?想要聘禮,去找他戰(zhàn)北宸敲竹杠去,別難為我這個窮苦老人家?!?p> 沈清歌低頭吐吐舌頭,見好就收。
皇帝跟前,貪什么便宜啊,能保命就好。
畢竟自己利用太后的空白懿旨,給戰(zhàn)承潯挖坑之事,老爺子沒跟自己計較,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
皇帝沒好氣地道:“去吧,將老九叫進來?!?p> 沈清歌麻溜地就出去了。
門外,戰(zhàn)北宸眸子亮亮的,似乎有漫天繁星在眸底閃爍一般。
見到沈清歌,立即上前一步,薄唇抿了抿,一臉的激動,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捏得很緊。
“你,你答應(yīng)了?”
沈清歌瞥了他一眼:“我答應(yīng)你什么了?”
“你跟父皇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沈清歌哼了哼:“放手啊,這么多人,不怕被人笑話?!?p> “不放。”戰(zhàn)北宸斬釘截鐵。
“你害不害臊?”
“不害臊?!?p> “你再這樣,我可反悔了?!?p> “那我去找沈?qū)④娬務(wù)勥@聘禮的事情,早點定下來,免得你反悔?!?p> 沈清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正事兒要緊,父皇叫你進去呢?!?p> 戰(zhàn)北宸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方才戀戀不舍地松開:“那你等我?!?p> 廢話,沒有皇帝老爺子發(fā)話,我敢擅自離開嗎?
戰(zhàn)北宸歡喜地進了大殿。
沈清歌支棱著耳朵,里面人平心靜氣說話的聲音外面壓根聽不到,可見戰(zhàn)北宸這家伙聽力有多靈敏。
戰(zhàn)承謹湊到跟前來:“我父皇跟你說了什么?”
沈清歌嘆氣:“你父皇現(xiàn)在是一腦門子官司,沒想到,竟然還有閑情逸致關(guān)心我的終身大事,我是受寵若驚啊?!?p> 戰(zhàn)承謹“嘿嘿”一笑:“那肯定是因為,你是他的心腹大患,不早點將你處理了,他無法安心?!?p> 沈清歌撇嘴:“我做了啥人神共憤的事情,礙了他的眼了嗎?”
戰(zhàn)承謹高深莫測地搖頭:“你不懂,在皇家,兒女私情也是朝堂大事。就比如我......唉,不知道一會兒怎么應(yīng)付過關(guān)?!?p> 沈清歌有些詫異:“花家一案已經(jīng)平反,皇上應(yīng)當不會再反對你與花無箴了吧?”
戰(zhàn)承謹搖頭:“沒準兒,雖說花家冤情大白天下,但是花無箴如今就是個毫無背景的孤女,還是比不過那個國公府的二郡主啊。
如今你與九哥重歸舊好,那二郡主豈不又成了我的燙手山芋?”
沈清歌抿嘴兒一笑:“那我愛莫能助了。你跟那二郡主挺有緣分的,上次若非我多事兒打擾了你們酒后亂性,你也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滾!”
“好的。”
大殿殿門打開,戰(zhàn)北宸懷里抱著一盆花走了出來,容光煥發(fā),眉眼飛揚,沖著沈清歌咧嘴傻笑,洋溢著滿足與歡喜。
懷里抱著的,正是那盆垂枝蘭花。
沈清歌有些詫異:“你抱著這個做什么?”
“父皇賞賜的,你我的新婚賀禮?!?p> 他的聲音有些雀躍,恰到好處的,大家都能聽到。
沈清歌有點嫌棄。低低地道:“他也真不是一般的小氣,一盆花就將你這個傻小子打發(fā)了。”
“這叫投其所好,無論是否貴重,喜歡就好?!?p> 然后轉(zhuǎn)身:“七哥,十弟,父皇叫你們進去?!?p> 戰(zhàn)承遇面色不太好看,望著戰(zhàn)北宸懷里那盆垂枝蘭花,抿了抿薄唇,低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晦暗,低垂著頭,進了大殿。
戰(zhàn)承謹跟隨在他的身后。
沈清歌目送著戰(zhàn)承遇一塵不染的白衣消失在殿門之中,微蹙了眉尖:“他瞧起來似乎有些不開心。國公府已經(jīng)退婚,還不值得高興嗎?”
戰(zhàn)北宸微勾了唇角:“謀劃這么久,終于得償所愿了,怎會不高興?”
“什么意思?”
戰(zhàn)北宸笑笑:“那個鄭秀才家境雖說不錯,但是并不殷實,他哪里來的銀子置辦那一身寸錦寸金的行頭?
他頭上玉簪,還有腰間壓袍的玉佩,全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皇家貢品。大郡主好歹也是見多識廣,他平日里若是穿戴寒酸,大郡主能不懷疑?”
沈清歌心里一震:“你的意思是說?”
戰(zhàn)北宸篤定地點頭。
沈清歌頓時恍然大悟。
就說大郡主與鄭秀才的事情,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巧合?
鄭秀才竟然是受了戰(zhàn)承遇的指使,假借戰(zhàn)承遇的身份,故意接近大郡主,讓她與自己幽會。
再然后,故意讓自己撞破。
如此一來,戰(zhàn)承遇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退了大郡主的婚。
以前,只覺得戰(zhàn)承遇溫潤儒雅,如云中白鶴,應(yīng)當是磊落光明的謙謙君子。
沒想到,為了達成目的,他竟然也會不擇手段。
沈清歌一時間咋舌:“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我還一直在心里糾結(jié),有負罪感,猶豫大郡主的事情是否應(yīng)當告訴他知道?!?p> “薛國公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能被蒙蔽一時,等突然緩過神來,也就隱約明白有哪里不對了。所以才會主動進宮向著父皇請求退婚。
這一招,算是退而求其次,淑妃娘娘原本就有意替七哥拉攏國公府,如今他與大郡主的婚事作罷,二郡主與十弟的事情估計要被舊事重提?!?p> 所以,戰(zhàn)承謹這娃,豈不難逃此劫?難怪他適才愁容滿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