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當人們知道東方育林遇難的時候,全城上下悲痛欲絕,作為東荒城的鋪頭,全城百姓幾乎都受到過東方育林的保護,東方育林就像這座城市的守護神,守護著每一家人的安危,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東方育林在,他們就在這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但,東荒城的守護神死了,就死的如此不明不白,甚至到最后都只有那一個小子見到了他最后一面,甚至,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被他埋了。
雖然沒有人當面責怪他,卻不少人都在他背后議論紛紛,甚至不少人說他是一個克星,克死了自己全家,又克死了東方育林。
蕭無月并不傻,他看得到周圍人對他的態(tài)度,也聽得到周圍人對他的議論紛紛。
他只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太弱,太幼稚,如果想要真正保護好東方育林守護了一生的山城,那么,他必須變得更強,變得更有見識,而且,他也對自己視線的變化,有著無限的好奇,是否在這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有人能給自己答案呢?
這樣想著的蕭無月,當下拿定了主意,一人一劍,簡單的行李,便走出了山城。
回頭望去,此處已經再沒有人等待他回家了。
少年的旅途,總是多姿多彩的,但不知為何,蕭無月面對一切的新鮮事物,竟沒有那種新鮮好奇的感覺,一路走來,見到了許多奇人軼事,酒家門口的各路美女花枝招展,但,在他看來,也就那樣而已。
然而,突然在某一天,當他他路過了一處酒家,就在門口,竟然感覺到了某種熟悉的觸感,那份記憶在骨子里的寒冷,直到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
這份感覺并不是從皮膚上感受到的,而是當他看到了一個一身紅衣的女人時,突然從內心深處迸發(fā)出的感覺。
此女一身紅衣紅發(fā)紅唇,樣貌估計三十有余,舉手投足之間卻看起來嬌媚萬分,周圍的男人都都早已被這女人吸引去了目光,只有蕭無月毫不在意這些,他徑直向那女人走去。
“我有事想問你。”
“哦?”女人的聲音頗為誘惑,看向蕭無月的時候眼神帶著無限輕佻,面前的少年如此俊俏,嘴角笑容微微揚起,“少年郎,要問姐姐何事?姐姐一定如實相告,還是說…”女人輕輕的彎下腰來,那寬松的衣領此刻已經一覽無遺,而女人卻仿佛毫不在乎,只盡情釋放著嫵媚,“要不要跟姐姐回房細細說來呢?”
常人看到此番景象,估計早已被勾去魂魄如癡如醉,同樣年紀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哪見的了此等畫面。
但,蕭無月卻是不同的,因為他在他看來,此刻面對的并不是一個人,他尋找的是那份感覺,同時,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也讓他毫無俗趣。
“十一年前,你可去過東荒城蕭家?”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女人瞬間收起了妖媚的笑容,面無表情中,卻透露著一絲猙獰,而蕭無月則感受到,女人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氣,明顯更為刺骨了一分。
“十一年前來蕭家的人果然就是你?!闭Z氣從疑問變成了肯定。
面對女人瞬時之間的轉變,蕭無月并沒有任何一絲驚慌,這十一年來,他一直跟隨在東方育林身邊,而東方育林也對其傾囊相授,將自己的武學知識傳授于他,他早不是那個整日只知玩樂的富家小少爺了。
女人面對蕭無月的第二次逼問,瞬時之間仿佛收斂了一絲氣焰,但卻暗自凝結起了體內元氣,藏在身后的手掌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因為變得冰冷而散發(fā)出肉眼可見的寒氣。
本以為表現(xiàn)出收斂氣焰之后能為對方帶來一絲破綻,女人幾乎在下一秒鐘將背后的手掌向著蕭無月的胸口貼去,臉上不變的依舊是那嫵媚的笑容,誰能想到在這般勾人心魄的面孔背后竟隱藏著如此殺招。
啪!
在手掌即將碰到蕭無月的前一刻,竟被狠狠的一巴掌扇開。女子滿臉的詫異,仿佛自己慣用的偷襲伎倆已經成功過無數(shù)次,但誰能想到竟然在此刻被一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輕松打開。
也許這招偷襲她成功過無數(shù)次,但在蕭無月面前,一切都是無用功,她暗自做的動作完全盡收眼底,女人元氣的提煉,空氣中寒氣的聚集,一切的一切,在蕭無月眼中,都是那么的明顯。
女人在偷襲不成的一瞬間向后跳開,而蕭無月則望著自己的手掌皺起眉頭,本以為自己打斷了對方的偷襲,但沒想到,女人的寒氣竟然在一巴掌瞬間將自己的手掌凍結。
不過。
咔嚓
只是輕輕用力握拳,就將封于手面的冰晶捏碎,而自己的皮毛則沒有絲毫受損。
“小子你究竟是誰?!迸说穆曇敉蝗豁懫穑挓o月抬起頭,只看到女人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嫵媚,剩下的只有滿滿殺氣。
“東荒城蕭家幺子——蕭無月?!?p> 女人緊盯著眼前的蕭無月,眼皮有一下沒一下的跳著,那薄薄的嘴唇緊緊咬合,而在下一秒鐘,則抽出了腰間寶劍。
只見女人將劍身橫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從劍柄向著劍尖劃去,口中念念有詞。
“八方黑旗,九界苦海,凝世寒冰,鑄我劍身!”
寶劍在那一瞬間,散發(fā)出了驚人寒氣,白色的氣體不斷從劍身散發(fā)而出,就連周圍的房梁也跟著凍結出了冰晶。
蕭無月看著對方的動作,也拔出了自己腰間佩戴的長劍,劍身微微傾斜,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女人催動真氣,劍身寒氣瘋漲,明明離對方還有十米距離,卻已經向著蕭無月?lián)]出了劍刃。
寒氣所化成的利刃伴隨著揮動向著蕭無月襲來,而后者則一邊感受著對方招式的奧妙,一邊只一個閃身就輕松躲過對方的攻擊,但再一次準備突進之時,卻發(fā)現(xiàn)女人竟然正不斷向著劍身催動真氣,接下來直接將寶劍狠狠插入面前地面。
“寒冰劍陣!”
霎時間,地面之上,寒氣凝結,無數(shù)冰晶結合在一起,轉瞬之間地面之上涌出無數(shù)由冰所凝結成的劍刃,一層一層飛速向前疊加。
面對呼嘯而來的劍海,蕭無月竟然原地站住,輕輕抬起了左手,張開掌心,仿佛要用手掌硬接一般,而女人看到蕭無月的動作卻笑了起來,“哈哈哈,你覺得憑我全力一擊的寒冰劍陣是你用手能擋得住的嘛?帶著你的愚蠢去死吧!”
誰知
伴隨著空氣劇烈的震蕩,劍氣在與蕭無月接觸的一瞬間整個竟然炸裂開來,而站在原地的蕭無月,卻毫發(fā)無傷。
“原來是這樣做到的嘛?那又何必念叨那么多廢話。”只見蕭無月竟然只是輕輕在劍身之上輕輕劃動,寒氣竟然瞬間凝結起來,甚至比女子所凝結的更為強烈,更加寒氣逼人。
“寒冰真氣?這不可能!”
伴隨著女子的尖叫,蕭無月輕輕將長劍揮動起來。
快!
無比的快
比風更迅疾
比雷更猛烈
女子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劍氣已經斬在女子身上,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幾乎在揮劍的同時,女子已經血濺五步,而鮮血,卻也在噴涌而出的瞬間凍結。
“為什么?”女子倒在地上看著緩緩走近他的蕭無月,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也無法想通這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而蕭無月根本沒心思回答她的問題,甚至在他的眼里都不覺得面前是一個女人。
“我蕭家世代經商,本應和你們這群仙家人毫無交集,為什么要那么做?”
女人聽到他的問題,卻只是嘲諷一般的笑了笑,然后閉上了眼睛,任誰都看得出,女人傷的太重了,如果她不想回答,估計過不了幾分鐘,她也再沒有回答的能力了。
看著閉嘴不言的女子,蕭無月僅僅轉念一個瞬間,就手掌一揮,冰晶轉眼之間封死了女子身上所有傷口,而女子看到這一幕,竟然咧嘴笑了出來,“就算止住了血,也為時已晚了,少年郎,你就一輩子帶著疑惑吧,你得不到答案的?!?p> 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最后的一絲力氣,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但女人說的話很對,她已經離死不遠了。
而蕭無月卻并沒有回應,他依舊面無表情,卻見右手向著女人的胸口伸了過去,女人先是疑惑,卻轉眼只見表情帶著一絲戲虐。
“你做了什么?!”本來已經虛弱到瀕死的女人卻突然尖叫了出來,仿佛已經恢復了元氣一般,但她的表情卻充滿著恐懼與不服,身體在地上仿佛蚯蚓一般扭動著,仿佛想要讓蕭無月的手離開自己的身體。
“我讓你死,你才可以死,在我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你休想那么輕松的結束。”
面無表情之中,蕭無月的臉上仿佛也因為這寒冰之法蒙上了一層冰霜,總覺得他看向女子的眼光之中透露出刺骨的寒意。
見女子不愿意配合自己,他只轉念一想,就改變了女人體內真氣的運行,而這,卻是讓人極其痛苦的。
人類的真氣運行,如同血液一般,是按照固定的方向流動的,如果這些真氣改變了行進的方向,甚至逆流的話,就會像血管受到推壓時候一般,發(fā)出撕裂一般的疼痛,嚴重者甚至氣脈會直接炸裂開來,這對于真氣旺盛的修仙者而言,是無比痛苦的事情。
然而,在蕭無月眼中,自己想要做的這樣的事情,簡直輕而易舉。
只要自己想,哪怕讓女子的元氣從體內出來再塞回去,他都輕而易舉的做得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女人的尖叫,青筋暴起之間,她似乎想要說什么,但蕭無月根本沒有停下自己對真氣的擾亂,反而加快了節(jié)奏,看著女人最終翻過了白眼,口吐白沫整個人因為過度痛苦竟然已經暈倒過去,而蕭無月竟然只輕輕一拍她就又一次醒了過來。
再一次醒來之后,女人滿眼之中竟然只有恐怖之意,之前的狂妄和那止不住的嬌媚,早已蕩然無存。
她仿佛想要說什么,但蕭無月卻根本不聽,只是又一次的開始調動女人的真氣。
痛苦的尖叫不絕于耳,暈倒了之后就弄醒她然后再繼續(xù)往復循環(huán),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如今已經過了十一年了,你殺我全家,休想有個好死。
蕭無月甚至還摸索著,保護著女人的腦子,防止因為過度痛苦讓她的腦子燒壞。
今日,是蕭無月十一年來第一次和修仙之人戰(zhàn)斗,但能夠看清天地元氣的他,竟然在轉念之間就已經完全明白了所謂的仙家法術的運行原理,寒冰真氣的使用并不是一個意外,只不過是當他能夠窺探這天地之間的規(guī)則后,那么看到的招式,就輕而易舉的能夠復刻,甚至自己莫名的并不需要提煉真氣,修仙者日日凝練真氣存于丹田,而自己沒有這個過程,卻在剛才的使用之中,仿佛天地之間的靈氣都可以為自己所用,究竟是為何,自己并不清楚,但此刻他卻不知不覺之間掌握了某種獨屬自己的一套法門。
當女人第十次從暈厥中被蕭無月用真氣催醒之后,蕭無月第一次停手了,他只是靜靜看著女人,而后者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早已因為止不住淚水涌出而紅腫的眼睛帶著恐懼之情不斷顫抖著,甚至連嘴都不再利索。
“對不起,是我不好,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殺了我!殺了我吧!求你!”
從一開始的央求,最終逐漸變成了哭喊,蕭無月沒有任何同情之心,卻只覺得有些煩,他再一次將手伸了過去,看來這個女人還是沒有學會禮貌。
第十一次暈厥之后,蕭無月再一次叫醒了女人,而這一次,女人終于學乖了,隨著因為恐懼喉嚨深處不斷的傳來聲音,但是女人緊咬著自己的嘴,愣是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蕭無月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刻的蕭無月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可怕,仿佛只是看著地面上的螻蟻一般,他的表情從始至終都仿佛沒有過波動,如此的平靜,平靜之中卻帶著三分冷漠。
而女人看到這樣子卻無比的恐懼,因為她見識到了這個少年的手段,面無表情卻做著世間最痛苦的刑法,想得到一個輕松的死法,卻已然成了最困難的事情。
“知道你應該說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