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煮酒
到了秋雨連綿的時節(jié)，涼風(fēng)吹起蕭涼之景，意態(tài)清寒的天色下，正有幾人在亭中煮酒。將穹夜帝國的俘虜送回家鄉(xiāng)后，返回蒼晝帝國的白牧、洛蒼和白語霜也回到了蒼晝王城，在這里住下了。離當(dāng)初將穹夜帝國俘虜送回去后，也過了一段時間。那田野里的青翠一束一束被染黃而收割，時節(jié)也就由盛夏轉(zhuǎn)入金秋。
此時在亭中聽雨的，正是白牧，洛蒼和白語霜三人。雖然未到冬季，不過此時已略有寒意，讓人感到刺骨。白語霜捧起自己的雙手，深深地哈了一口氣，那哈出的一口氣就直接變?yōu)榧儼椎撵F氣，又立刻消散了。洛蒼拿出一壺酒來，說道：“難得今日秋雨連綿，景色看起來也別有一番趣味，正適合聽雨煮酒?！?p> 四周景物在秋雨中已經(jīng)略有模糊，如蒼茫暮色中的迷霧，讓人如置身世外仙境。
白牧：“難得尋到這樣一處幽靜的好地方，語霜，今日天氣比前些日子冷些，是否要喝點(diǎn)酒暖暖身子？”
白語霜答道：“好啊，我早已成年，只是還未能好好品嘗一番這美酒的滋味?！?p> 白牧：“不可貪杯?！?p> 片刻后，酒已煮好，于是白語霜小酌一杯，說道：“滋味真好，難怪總有人喝酒非要喝得酩酊大醉。父親，以前我似乎很少見你飲酒?！?p> 白牧：“軍中不宜飲酒，我以前喝酒也喝得少?！?p> 白語霜目光轉(zhuǎn)向一旁洛蒼，問道：“小蒼蒼，你這酒是哪兒拿來的？”
洛蒼：“是宮廷里的酒，父皇最近很是喜愛美酒，比以往更甚。這酒，是我從宮里帶出來的，難得今日我們?nèi)苏稍谶@處花園里碰到，又逢秋雨，正適合煮酒聽雨?！?p> 白語霜看著手里的瓊漿玉液，說道：“酒是好酒，就是此時也沒事可做，實在太過無聊。”
說罷，洛蒼拿出一把琴來，說道：“我幼時孤身一人，也無朋友，閑來無事之時，也學(xué)了一些曲子，來打發(fā)時間?！蹦乔倏粗綐泳?，所用材料也是極好的。“難得還能在此處偶遇你們，不如我以秋雨為景，演奏一曲助興。”
洛蒼將自己的手放在琴弦之上，輕輕撥動琴弦，清脆之聲實在悅耳，隨即撫琴奏樂。那音韻，空靈如云雀飄渺的歌吟，悲涼似夜鶯凄婉的嘆息；曲子的節(jié)奏，如呼吸一般自由流暢，如流水一般暢行無阻；那演藝的技巧，像是渾然天成、不加雕琢的美玉。聽聞此曲，如置身朦朧春月夜，如觀賞空山明月下的溪流冷泉。片刻之后，一曲奏畢，白語霜贊嘆道：“難得能聽到如此精妙的曲子，不知這曲子叫什么名字?！?p> 洛蒼答道：“曲名《霜雪皆消》，曲子是我在藏書室里翻到的，據(jù)說是許久以前的人所作。我本來想查清作者來歷，姓甚名誰，但卻一無所獲。”
白語霜：“雖然查不到作曲者姓甚名誰，但也不必遺憾。想必那人也是不愛虛名的隱士，所以才不愿留下姓名吧?！?p> 白牧向洛蒼問道：“今日景色格外不錯，你為何不在皇宮中呢？宮中應(yīng)當(dāng)有比此處景色更好的地方吧。”
洛蒼答道：“我向來不喜歡那里，打我幼時起就是這樣，二位又為何來此呢？”
白牧答道：“難得清閑，我也想來出門散步，語霜也想一起跟來，只是剛好走到此處，又下起雨來，又碰巧遇到了你?！?p> 洛蒼：“倒也是緣分，不如雨后我們一同散步，如何？”
白語霜：“好啊好啊，自從你回來后，總是在皇宮，我都不能找你玩了?！?p> 洛蒼：“我本來不想提起此事的，但我父皇還是沉迷于煉丹長生，終日為此茶飯不思，除了寵幸美人外，再也沒有別的事可以打擾他了?！?p> 白語霜：“那你快些搬來和我們住啊，我也不喜歡你父皇。雖然我知道，當(dāng)著你的面說你父皇不好很是無禮，但我著實不喜歡他?！?p> 洛蒼：“如果由你父親來當(dāng)皇帝，如今的情形怕是會好上一些吧。”
白牧對二人說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今后還是再也不要說了為好。”
洛蒼：“是，白叔叔?！?p> 白語霜：“知道了，父親。不過要是你去做皇帝大概會讓你很勞累吧?！?p> 此時連綿的秋雨依舊在下著。
白牧向洛蒼問道：“洛蒼，最近皇帝陛下可好，有沒有說要做什么？”
洛蒼：“除了比以往更加沉溺酒色，一門心思想著長生以外，對別的事一概不關(guān)心。我有一段時間沒見他的面了，據(jù)說，宮里的仆人見著他，都覺得他的變化大?！?p> 白牧好奇問道：“此話怎講？”
洛蒼娓娓道來：“據(jù)說我父皇的面色變得越來越慘白，一天勝過一天，既沒有半分人色，更見不到絲毫的生氣來。那些宮里的侍衛(wèi)和仆從，每一天都可以清晰看到我父皇的變化。不止是面色，就連身體也越來越差，幾乎走路都不太穩(wěn)了。”
白牧聞言嘆息道：“唉，這可真是叫人憂愁?！?p> 白語霜：“有什么好為這位皇帝憂愁的？”
三人又繼續(xù)談?wù)撝罱l(fā)生的一些事情，又聊起以前的事情，在微涼的秋雨中飲酒驅(qū)寒，一時之間，仿佛不必再為塵世而憂愁了一般。
片刻之后，雨也停歇，驕陽在遠(yuǎn)處如花簇的塔尖上綻出金光，
白語霜：“父親，雨終于停了。”
白牧：“是啊，也難得今日幸會在此幸會洛蒼。”
洛蒼：“能遇到兩位，也是我的榮幸。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告退了。”
白語霜：“小蒼蒼，今日你所彈奏的曲子很好聽，以后要是再遇到，你還能在演奏給我聽嗎？”
洛蒼：“會的，以后一定會再有機(jī)會的?！?p> 隨后三人在此分開，各自回去。沿著雨后清新的小徑，縈繞花香的芬芳小路上，整齊地鋪著一枚枚鵝卵石。也許是雨后朦朧的緣故，秋雨微涼的凄寒消散地竟然無影無蹤。
洛蒼看著四周的風(fēng)景，說道：“真是難得的好天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