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虎圣國
亂世之中,誰主沉浮?盛世之下,誰與爭鋒?
龍鳳降世,山河異動。群魔亂舞,烽煙四起。
東降神龍,西騎白虎。南統(tǒng)朱雀,北伏玄武。
女媧不貞,蚩尤不義,妖魔稱皇,天下一統(tǒng)。
白虎383年————圣騎殿。
這個圣騎殿跟現(xiàn)代的教堂大堂一樣,空間偌大寬敞,四周墻壁滿是精雕細琢的各種壁畫,就連墻柱,房頂?shù)鹊葻o一例外都是各種精美圖案,再以神圣的金色和白玉色相互搭配,顯得富麗堂皇之余卻不失圣氣莊嚴。
大殿上站滿各色各樣服裝的人,排成整齊劃一的隊伍,其表情都異常凝重,顯然有大事發(fā)生。
此時,一人足不沾地,自外飛馳而來,動作熟練卻略顯慌張地行了個騎士禮,然后單膝跪下道:“稟圣后,圣皇病危?!?p> 人群之中驚詫連連,卻依然保持安靜,沒有任何人有所動作。
大殿上的圣皇座上坐著一華貴婦人,雙手緊握,難掩無神的美麗雙眸已經(jīng)失去往日的光華,原本似綠寶石般的眼珠此時就像褪了色的長滿苔蘚的石頭,臉容略顯憔悴,用那幾乎難聞的聲音喃喃說道:“圣皇他,他已經(jīng)堅持不了了嗎?啊——”后面那聲啊,已經(jīng)卡在喉嚨里,沒人聽得到,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多么的絕望。
圣皇座下一個臺階下,一個雙目精光閃閃的,穿著跟眾人不同的唯一的金袍老者端坐在看似臨時搬上去的椅子上,轉頭望向圣后說道:“圣后,天命如是,唯有按圣法,完成最后的儀式了。”
圣后似乎沒有聽到,又似頷首了一下。
金袍老者轉向殿下眾人道:“我們偉大的圣騎士,第八代圣皇,白虎之子白邕用他堅強的意志與邪神斗爭了整整三年,那不朽的精神是我們每一個臣民的榜樣,然天命難違,圣水難覓,此時此刻,小圣主也已年滿6歲,圣皇他也算后繼有人,國家之幸?,F(xiàn)在,讓我們?nèi)珖舷?,恭送圣皇最后一程吧?!?p> 說罷,只見大殿下眾人全部跪伏在地,口中喃喃有詞,一團團奇異的五彩氣息自眾人那里飄起,匯聚在大殿頂上半空處。
同一時間,大廳正中的空地處,出現(xiàn)一團光彩閃爍的光暈,光暈散去,只見憑空出現(xiàn)了九個人,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高瘦老朽,后背略顯彎駝,手握一支三尺紅水晶法杖,頭戴鑲滿各種顏色水晶的帽子,腦后露出銀白如雪的長發(fā),但面色紅潤,雙目有神,可見修為發(fā)出精深。
空著的左手牽著一個小童,小童身高僅到老朽胸部,身材看來很瘦弱,稚嫩的臉蛋青黃滿布,唯獨那一頭金色長發(fā)顯得那樣耀眼,他正不知所措的在那左右觀望,然后發(fā)現(xiàn)了比他的身高還高的圣皇座上的圣后,于是輕輕喊道卻不敢走動:“母后——”
男童身后站著倆個紅白相間長袍的男子,手中水晶法杖暗紅得如同死寂的潭水,一動不動的,應該是老朽或者男童的護衛(wèi)之類。
剩下五人,一人躺在一張一看就是上等錦緞的毯子上,一動不動,感覺不到半點生機,大殿里都是修為高深的人,卻沒有誰能感覺到此人的氣息,顯然,已經(jīng)兇多吉少。
毯子四個角各站一人,衣服跟那兩個疑似護衛(wèi)的一樣,唯獨手中沒有拿著法杖,雙手正對著毯子發(fā)出白色氣息,沒有任何接觸卻控制著毯子懸空不墜。
眾人見狀,都明白這是送圣皇離開的最后儀式,默不作聲,各懷心思。
“圣后,圣皇已到,請您讓位?!苯鹋劾险咛嵝阉剖莻倪^度的圣母。
聞言,圣后緩緩站了起來,移步一旁。
“圣皇入座——”金袍老者朗聲道,聲音雖然不大,卻傳遍圣騎殿內(nèi)外,無人不聞。
言罷,只見毯子在四人的控制下,徐徐飛起,然后降落在圣皇座上,原本躺著的男子,也在術法的移動下改為坐姿,從下面看上去,就像一位端坐王位的強者。
“有請祭司。”金袍老者依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動,轉頭對白袍老朽說。
白袍老者牽著小童,也不見腳步移動,雙腳懸空飛到圣皇座前,雙手輕搭在小童雙肩,輕聲道:“記住老朽的囑咐,一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切記絕對不能亂動。”
小童有點不安的猛點頭,腦袋不自主的轉向圣后那邊,雙眼滿是求助與不安之色,那眼眶剎那已經(jīng)含滿淚水,隨時滴落。
圣后顯然在悲痛之中,但見到兒子這樣,愛子之情油然而生,溫柔輕道:“我兒別怕,母后在此陪你,你要學父皇那樣堅強,做一個強者。”
小童木訥的站著,眼淚已經(jīng)滑落,他要的不是這樣,他只想投進媽媽的懷里,這些日子他真的很害怕,父皇突然不陪他玩了,一直躺在詭異的祭壇那邊一動不動,很多次他想跑過去看看父皇為什么睡那么久都不起床,都被人攔住。
然后,慢慢的,在他的哀求下,母后很久很久才答應他去看父皇一眼。
雖然還是那樣,父皇一動不動。
幼小的心靈里,他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情,久而久之,他習慣了沒有父皇在身邊的生活,但是母后也變得忙碌起來,沒有時間陪他,在他身邊,都是些唯命是從,唯唯諾諾的下人,連啊貓啊狗都不能接觸。
時不時還被帶到祭壇去,卻不讓他靠近睡著的父皇,而是要求他站在一個奇怪的石頭上,身邊站滿了一些衣服簌簌而飛的陌生人,他們口中喃喃有詞,揮動這手中會發(fā)光的棒子,然后身上會有些顏色看起來還算好看的氣彌漫在空中,然而他心中只有害怕與恐懼。
從此他噩夢連連,茶飯不香,渾渾噩噩的過了3年。
剛剛,他又被帶到祭壇去,跟往常一樣呆板的站在石頭上,進入夢幻般難受至極的狀態(tài)中,他非常討厭那感覺,心里拼命想掙脫,他拼命地吼,手腳并用,想掙脫這個幻境,然而嘶聲力竭,天地并沒有理會他。
他彷徨,恐懼,他大哭起來,然而這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摸了他的臉頰,那種感覺那么的熟悉,雖然幾乎已經(jīng)在他的記憶中抹去,他大喊一聲:“父皇——”但是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摸他臉的人,耳邊已經(jīng)響起眾人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圣皇堅持住,圣皇堅持住————”
他從幻境中回到了現(xiàn)實,見狀急忙跑過去看父皇怎么回事,這時候沒有人顧及到他的存在,只在拼命的施法。
3年了,他終于如愿以償?shù)每吹礁赣H的臉了,雖然他幾乎不記得父親長什么樣,原本剛毅威武的臉龐現(xiàn)在變得瘦骨嶙峋,緊閉的雙眼深深的凹陷進去,但他沒發(fā)現(xiàn)這些,他只看到父皇嘴角那抹溫柔而熟悉的笑容,他帶著滿臉淚痕開心的叫著父皇,但下一秒,祭師把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