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做什么,我什么時候能出去?”
天色漸晚,趁鳳儀殿的侍女進來鋪床,皇后娘娘淡淡品了口茶問道,聲音清冷。
“娘娘,陛下口諭,您現(xiàn)在還不能出寢宮?!?p>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奴婢不知?!?p> “…你過來?!?p> 侍女鋪完床正要行禮離開,確被皇后叫住。
“娘娘有什么吩咐?”
“…”
“娘娘?”皇后遲遲不語,那侍女一時奇怪,偷偷抬眼看向皇后。
皇后一襲素衣,黑發(fā)自身后散落,自從皇上不允許皇后出宮,皇后娘娘變再未穿過華服,鋪過粉黛。此時皇后娘娘微微低頭看著杯中茶水,睫毛微顫,忽明忽暗的燭光打在她白皙的面孔上,平填了一分暖色。
皇后娘娘今年似乎年方16,侍女突然想到,見慣了皇后娘娘平時穿端莊大氣的紅色,執(zhí)掌后宮處變不驚的樣子,此時的皇后娘娘更像那個少女時期名滿京城的清冷才女。
“娘娘?”侍女又喚道。
“哦,”皇后娘娘從思緒中回神,像她淡淡一笑,眼眸微亮,柔和不可方物,看的侍女一呆“茶涼了,換一壺來?!?p> “是?!笔膛€(wěn)了穩(wěn)心神,上前收茶壺“娘娘,天色晚了,這茶喝多了休息不好,不如奴婢換一壺安神…”
話還沒說完,悶哼一聲,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皇后林云舒單手接住小侍女,另一只手把一根用厚布裹得嚴嚴實實的棍子放下。這是她這幾天從凳子上拆下來的,為了防止打人的時候聲音太大,還特地裹了幾層厚衣服。身為將門之女,雖然小時候因為身體原因,不曾習(xí)武,但基本的功夫還是會上幾招的。
把小侍女捆好堵上嘴,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換上侍女服的林云舒用最快的速度挽了個差不多的發(fā)髻,端著茶水推門走出寢宮。
-------------------------------------------------------------------------------------
她已經(jīng)被楚文洵軟禁七日有余,那日中秋夜宴后他派侍衛(wèi)圍住了鳳儀宮,匆匆忙忙跑過來說出了大事,讓她暫時不要出鳳儀宮,事情很快就會平息。也沒有告訴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說是為了孩子好,讓她不要操心,自己能夠解決。
是啊,孩子,她已經(jīng)懷了他的孩子。林云舒步履匆匆走在路上,念及此處,手撫摸了下肚子,三個月,仔細看已經(jīng)能看出來了。林云舒嘴角染上一抹笑意,不過很快又壓了下去。
本來她聽了楚文洵所說,也準備安心養(yǎng)胎,覺得不會是什么大事,沒有孩子重要。雖然心里有疑慮,但她相信自己和楚文洵這么多年的謀劃,也相信楚文洵。況且,南國余孽上個月潛入了國都,他們二人都知道,本以為楚文洵說的大事是這件。
只是過了沒兩天,楚文洵便將自己的貼身侍女都換了,甚至連場年在她身邊的暗衛(wèi)都不見蹤影。她也再未見到楚文洵,那時她才隱隱察覺不對。
林舒云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幾個月前,攝政王容隱向她透露皇上有擔(dān)心功高蓋主之意,可林家向來小心慎微,雖說父親身為大將軍,但在楚文洵登基不久便退居朝堂。身為武將之家,只有大哥習(xí)武,現(xiàn)在遠在邊疆駐守,二哥不過是個國子監(jiān)的老師,一心從文,鮮少涉獵朝政,三哥更是直接不入官場,跑去經(jīng)商,雖說生意做的蠻大,但也不過是個商人。
看起來各有涉獵,實際上沒有什么大官,除了大哥掌兵,也再沒有什么權(quán)勢。因此,當攝政王不但提醒她楚文洵疑心,更是明里暗里的告訴她楚文洵心思狠毒的時候,她也只是又提醒了家人不可張揚,并未過多在意。
林家曾扶持楚文洵眾多,待他登基后又及時退場,她與楚文洵兩情相悅又共渡難關(guān),自然是更信他。況且,楚文洵和她雖與攝政王有過合作,但她也一直知道攝政王看楚文洵不爽,因而也就聽聽罷。
只是此時……也不免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