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問題不大
人類最大的毛病就是傲慢。
這一點,郁憐云深有體會,她以為自己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自己的心態(tài)還是敗給了現(xiàn)實。
現(xiàn)在的她只是僥幸存活的茍且之人,以后也必將如此茍且下去,在這表明平和、暗地里光怪陸離的世界里,她就像只活在陰暗小道中的老鼠。
“還好嗎?”李瑩琪站在病床一旁,關(guān)切的問候到。
聽到對方的話,郁憐云那張仿佛死去的面龐才有了一絲僵硬的動容,微側(cè)過頭:“嗯,現(xiàn)在還死不了?!?p> “目前來看,你的計劃是成功的,困擾在你身上的祝福減弱了,同時還拯救了那些受到女尸影響的伙伴。”李瑩琪說道。
“伙伴?”郁憐云眼中流露出意外之色。
“是啊,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們玄密組的一員了。”李瑩琪笑道,“等你好起來了,我、衛(wèi)江和何隊都會為你的加入而慶祝?!?p> 郁憐云緩緩勾勒出一抹笑容,真誠說道:“謝謝。”
“你好好休息,以后我有空再來看你,陪你聊會兒天,我們這的醫(yī)療條件不錯,但就是不怎么有人情味,相信如果沒人陪你,你可能會覺得有些無聊。”李瑩琪把探病的鮮花插進(jìn)床頭柜上的花瓶里后,與郁憐云笑別后離開了病房。
李瑩琪走后,除了頭部以外,其余部位被包裹的像只木乃伊的郁憐云看著天花板,沉默帶她回憶起了“七日死”祝福生效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祝福出現(xiàn)的時候,郁憐云以為自己能夠較為坦然的面對,雖不敢說心平氣和,但一定不會表現(xiàn)得過于怕死的窩囊。
她都已經(jīng)想好了,等會兒姚貞貞出現(xiàn)的時候,她要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和對方聊上幾句,就算對方不答話,她也能拿對方侃上一侃。
只是,郁憐云錯了,她預(yù)料不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在世界各地都有流傳這樣一種說法,鏡子是通往異世界的入口,有時能映照出那些死后徘徊不去的怨靈們所滯留的那方世界,那里是介于現(xiàn)實和未知的幽冥之間。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郁憐云才能在那天看到父親的亡魂從鏡子里爬出,向自己步步緊逼。
是的,父親作為要殺死她的祝福出現(xiàn)了。
那一刻,郁憐云才恍然大悟,她做好的只是被姚貞貞殺死的準(zhǔn)備,卻并沒有做好被任何人殺死的覺悟,其中莫過于她死去的父親。
郁憐云本就對父親心存愧疚,當(dāng)看見祝?;頌樗哪映霈F(xiàn)時,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本能的開始抗拒了。
當(dāng)四肢被祝?;淼母赣H扭斷,郁憐云在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實則大于肉體上的痛苦。
“或許我真的罪有應(yīng)得吧?!庇魬z云從回憶中走出,背后一片冷汗,她現(xiàn)在仍舊無法釋懷,胡思亂想時不免又想起了林凌對自己說過的話。
不管今后如何,父親的死注定將作為她永恒的心魔伴隨她一生。
她要慢慢習(xí)慣折磨,習(xí)慣疼痛,因為那最邪惡的祝福像最變態(tài)的戀人,徹底纏上了她。
此刻,有著父親相貌并保持他死狀的暗色不明之物正匍匐在她的右手邊,而有著姚貞貞那披頭散發(fā)的破敗白衣女子形象的扭曲物體,也緊貼在她石膏纏滿全身的身上,兩張熟悉的臉都在用最病態(tài)的表情凝視著她,對她呼吸……
“林老板,您正在燒什么東西?”海摩芬再次光臨林中小屋,卻看見林凌正站在屋外,往一個燃燒的鐵桶里間斷的丟進(jìn)一些東西,走近一看,不由驚訝,“竟然是錄像帶?”
“嗯,因為以后大概是用不上了吧。”林凌笑著點點頭,他隨后瞥了眼海摩芬兩手上的尖刃手套,道,“你可還真是喜歡這對手套呢?!?p> 海摩芬呵呵笑了笑,雙手的尖刃交錯摩挲,模擬著正常人害羞時摩挲手指的反應(yīng),“是啊,我算是徹底迷上這副手套了,可惜不能一直把它帶著?!?p> “閣樓的魔音已經(jīng)驅(qū)逐了,你卻還是堅持每日都過來續(xù)租它,也不怕麻煩?!绷至栌行└锌恼f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已經(jīng)不需要用到它了?”
“不,我需要它,以后也將一直需要它。”海摩芬迷戀的看著手套,“您現(xiàn)在看到的,只是一雙普通的手套,但對我來說,它已經(jīng)是我手的一部分了,是我失去的血肉,丟失的手感,有了它,會讓我找到靈感重回巔峰的感覺?!?p> “你喜歡便好?!绷至栊至俗欤瑢λ麃碚f,海摩芬以后就是自己的常客了,他其實并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剛才的提醒只不過是客套。
林凌把剩下的錄像帶都倒進(jìn)了燒火的鐵桶中后,海摩芬畢恭畢敬的跟隨在林凌身后,一起進(jìn)入了店內(nèi)。
林凌為海摩芬重新做好了手套租期的登記,只是登記冊上,有關(guān)于海摩芬手套的租期旁邊總會被他填上一個數(shù)字,與日累加,誰也不知道林凌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海摩芬也不曾理會林凌的異常舉動,更不會去深思了,他的心里只有與手套“再續(xù)前緣”的喜悅。
暗自高興了一會兒后,海摩芬笑得有些疲憊,他突然想起了前幾日剛見過的郁憐云,那個失魂落魄,然后一下撞進(jìn)她懷里的女人,對方有一雙美麗的手型但并沒有保養(yǎng)好肌膚,兩手都是凍瘡,看起來很是難看。
于是,海摩芬多問了一句:“林老板,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客人?”
“你們見過?”林凌眨了眨眼,他總是喜歡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假裝不懂,說,“她的問題其實沒你那么嚴(yán)重,算是個幸運兒?!?p> “那在她身上的異常解決了嗎?”海摩芬好奇問。
林凌笑道:“她已經(jīng)是全世界受過最深賜福的女孩了。”
海摩芬愣了一下,旋即有所領(lǐng)悟,點頭道:“不過,那樣一來的話,她可真是太幸運了。”
“她現(xiàn)在如何?”海摩芬不忘最后打探一句。
林凌笑著說:“她活得好好的,只是暫時沒法出來見人,如果你對她有興趣,不如每天就都過來看看,說不定還是會遇上的。”
有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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