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峰還在答題,此時他已經(jīng)回答了十八道題(包括放棄的三道題),共得到十五分。
“第十九題。請問,為了信念,你是否愿意賭上自己的生命?”長者問道。
“當然愿意?!绷趾7甯纱嗬涞卮鸬?。
“請給出理由。”長者道。
“因為失去信念跟死亡沒什么兩樣?!绷趾7宓?。
長者撫了撫頷下的白胡須,道:“答題完畢,本輪考核你的分數(shù)是十六分,恭喜!”
隨著長者話音落下,林海峰轉(zhuǎn)眼間脫離幻境,只見周圍的人都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神情中透露著明顯的鄙視和怨恨。
諾蘭走到他旁邊,眼神復雜的道:“在本輪考核中,你得到了十六分的高分,可見你在心法方面的天賦非同尋常!只可惜……”
“可惜什么,這小子,我諾竹收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了諾蘭的話語,緊接著,一位后背佝僂,須發(fā)皆白,兩眼渾濁的瘦小老者憑空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吹剿?,林海峰的心神陡然一震,立馬想到幻境之中的老人,二者形象竟絲毫不差。
諾蘭驚訝道:“哥,你怎么親自來了!這么遠,何苦呢?”
“我不親自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你把這么一位舉世無雙的心法奇才給白白送走?”諾竹老人道,雖然他老態(tài)龍鐘,但說話依然中氣十足。
諾蘭搖搖頭道:“此子心法天賦雖然驚人,但沒有功法天賦,無法成為武者,我也正在為他感到惋惜??!”
“誰告訴你,沒有功法天賦就不能成為武者?”諾竹嚴肅道,“武者最重要的是光明正義的信念和永不放棄的精神,沒有功法天賦,那就不練功法唄,有什么大不了的?”
諾蘭苦笑道:“哥,你又異想天開了!不練功法,哪來的戰(zhàn)斗力???天底下哪有不練功法的武者?”
諾竹道:“那是因為你們本末倒置,都錯了!你不信?好,我現(xiàn)在就自廢修為,你睜大眼睛看看,我還是不是武者?”話音剛落,雙手掐訣。
“別!”諾蘭驚慌道,忙伸手阻攔。
然而為時已晚,諾竹升到半空中,一道耀眼的光柱從他的身上沖天而起,那強大無比的能量令天地都為之震動。
大約過了一刻鐘,光柱才漸漸暗淡下來,諾竹飄然落地,蒼白的臉上汗水涔涔,他看了一眼林海峰,和藹道:“走吧,為師會讓你成為真正的武者!”
“哥,你做事為何總是這么不計代價!”諾蘭黯然道。
“因為我認為這是值得的?!敝Z竹淡然道。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林海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躊躇了一下,道:“至少,您先讓我去跟我的父親說明一下?!?p> “當然可以,我等你!”諾竹道,走到一旁休息。
林中義在考場外的樹下歇息,見兒子一路歡快地奔跑過來,不禁露出笑容,然而下一刻他的臉色卻又變得嚴峻起來。
“父親,我成功了!”林海峰興奮得手舞足蹈,道,“我被學院里的一位前輩看中了,他是諾蘭導師的哥哥,他說要收我為徒,要把我培養(yǎng)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真的?”林中義的心中一半欣慰一半擔憂,“什么時候走?”
“真的,等我回去就走!”林海峰道。
“這么快!不先回家一趟嗎?”林中義道。
“前輩年紀大了,等不了,得盡快回去休養(yǎng)。所以,我必須馬上跟著他去學院。”林海峰解釋道。
“哦,那你去吧!”林中義道。
“父親我走了!等我在學院里安頓下來,一定會找時間回去看你們的!”林海峰道,轉(zhuǎn)身將要離去。
“等等,”林中義從懷中摸出一包東西,“這點錢你拿好,外面不比鄉(xiāng)下,開銷很大,你要照顧好自己!”
林海峰知道,那是賣藥材所得到的兩千木元,不禁眼眶濕潤,道:“父親!”
“拿著,哭什么?記住,你是武者!”林中義道,臉上擠出一絲故作輕松的笑容。
父親的心意,林海峰不忍拒絕。而且他知道,自己在適應新環(huán)境之前需要這筆錢,兩千木元說多不多,索性一把揣入懷中,再次與父親道了個別。
林海峰回去找諾竹,后者已準備了一頭飛行坐騎,這是一種叫做“穿云鶴”的白色大鳥,有著優(yōu)雅的外形,看起來十分溫順。林海峰第一次升上天空,臨風遠眺遼闊的大地,心中不免感到又害怕又興奮,故一路上嗷嗷大叫,被同行的諾竹老人一頓訓斥。
“別吵了!你爺爺我耳朵快聾啦!”
“啊啊啊,太高啦,不行了,我要掉下去了!”
“有你竹爺爺在,你小子放一百個心好了,掉不下去!”
“您自身都難保,干嘛不飛低一點??!”
“你個呆瓜,慫貨!”
……
諾竹老人喜好清靜,沒想到收個徒弟這么鬧騰,心中也是無可奈何。穿云鶴當真對得起它的名字,飛得又快又穩(wěn),一個時辰未到,目的地便已遙遙在望了。
此時正好是夕陽西下時分,在萬丈金輝的照射下,坐落在壯麗大峽谷之中的真武學院白墻藍瓦分外鮮明。林海峰已逐漸適應了身處高空的感覺,這時安靜欣賞夕陽下的美景,想到自己以后會在如此美麗的地方修行,頓時就覺得心潮澎湃。
“坐穩(wěn)了,我們下去!”諾竹警告道,然后命令穿云鶴俯沖直下。
“啊啊啊!”林海峰又叫起來,喊道,“您老這么大歲數(shù)了,能不能別搞這么刺激?。 ?p> “這就刺激了?那是因為你沒見過高階武者之間戰(zhàn)斗?!敝Z竹平淡的道。
他們降落在學院的西南角位置,這里有一大片樹林,林中有一小塊空地,空地上有一間老舊的小木屋。
“這就是我住十幾年的地方?!敝Z竹指著前方的小木屋道,“明天把它擴建一下,你就可以長住下來了。”
林海峰看了看,大失所望,這條件還不如他家呢,不禁懷疑諾竹的身份,道:“難道您是這里護林員?”
“我?護林員?你也太小瞧你竹爺爺了吧!”諾竹苦笑了一下,道,“我可是東南真武學院唯一的精神武者和煉靈師!”
“精神武者?煉靈師?”
諾竹道:“簡單來說,武者修煉體系主要有兩大方面,一是心法,二是功法。絕大多數(shù)武者都是主修功法的,因此主修心法的武者就顯得比較另類,被特稱為精神武者。而煉靈師是掌握煉靈技藝的精神武者?;酁樯衿媸菬掛`師的拿手好戲,看好了!”只見,諾竹用手指隨便在風中夾住一片落葉,沒過一會兒,枯黃的樹葉就變成一只蝴蝶的形狀,并在黯淡的夜色中散發(fā)出溫暖的黃光。
林海峰震驚得目瞪口呆,道:“這是怎么回事?落葉怎么變成發(fā)光的蝴蝶?”
諾竹道:“落葉當然不會變成蝴蝶,我只是調(diào)整了它的內(nèi)部結構,并賦予它一絲微弱的精神之力,因此它就暫時靈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