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勇者想犯罪
最終在盧克的層層蠱惑下，赫爾維斯答應往卷軸中注入自己的魔力。
注入過程很漫長，為了對卷軸破壞最小化，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控制魔力流動，盧克在一旁觀摩，問了幾個問題。
“傳送魔法的等級？”赫爾維斯思索了一會，回答道：“要說人類目前最高階魔法，應該只能是第六階了吧？在人族與魔族的大戰(zhàn)那段時期，人族魔法師損失慘重，同時也丟失了許多貴重秘典，自那之后人族便沒落了。”
頓了頓，他補充道：“以前肯定有高于六階的傳送魔法，但現在應該只存在于一些遺跡之中，那些地方都被魔族占據著?！?p> 盧克知道這段歷史，他有考慮過到遺跡中尋找高階魔法，但現在的實力顯然不允許，先去生命議會更為妥當。
“那把我召喚來的儀式——是傳送魔法嗎？”
“當然不是！”
赫爾維斯一口否定，露出虔誠的目光：“那可是神跡，只有神明才能將勇者從異世界召喚至我們的世界中，否則為何光是準備圣器就需要好幾年，那都是為了向神明祈禱?！?p> 據盧克所知，召喚勇者要先向生命議會報備，隨后議會派遣神官，與王國本地神官共同準備召喚儀式，其中最為關鍵的一環(huán)，便是備齊圣器。
關于圣器，盧克只知生命議會一直嚴加保管，除了神官誰也無法接觸。
“那意味著，假如我要回到原本的世界，也需要召喚神明？”
盡管盧克像是不經意間問出來的，赫爾維斯還是多看了他一眼。
“這在下就不知了......”
盧克將話題引開，糊弄過去。
他清楚赫爾維斯會將自己行為舉動匯報生命議會，一旦議會得知自己意圖，將他拒之門外，尋找回家的辦法將會難上加難。因此唯獨不能讓赫爾維斯知道自己的目的。
他問出另一個問題，是關于詛咒的。
“詛咒么......”
赫爾維斯思索了一會。
“據我所知議會中沒有專門研究詛咒的成員，這類體系很早就流失了，況且大家都傾向于認為詛咒是歪門邪道。不過，在下知道一個神秘種族深諳此道......”
“哪個種族？”盧克問。
赫爾維斯似乎對那兩個字頗有忌諱：“精靈?！?p> 盧克皺眉，皇室圖書館中關于精靈族的書籍少之又少，只有少數史冊中寥寥幾筆提及過，大多都是講原本身為人族同盟的精靈忽然消失，人族才在戰(zhàn)爭中大敗?，F在提及精靈，人們都深惡痛疾，認為他們是背叛者。
聽到答案，盧克頗為失望，要找?guī)装倌昵熬褪й櫟姆N族，實在毫無頭緒。
卷軸注滿魔力后，赫爾維斯多次檢查確認無誤，才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王國還有這種好東西，不過可惜了，以后再難見到這種魔法?！?p> 像如此珍貴的卷軸，想來王國也僅有一份，赫爾維斯后悔自己先前因為一時忘形損耗掉掉所有魔力，如果能省下來，想必還可以多研究幾回。
“這種東西不過是次品。”盧克向他提及。
“為何？”
“我與大皇子交惡，他怎么可能送些好東西到我手中，這都是他從王庫藏品中挑看不上眼的垃圾罷了?！?p> “你的意思是......”赫爾維斯兩眼放光。
“王國國庫中，肯定有更好的魔法卷軸。”
“可是大皇子與勇者大人關系緊張......他會借與我們嗎？”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盧克說。
大魔法師大人皺眉：“勇者的意思是？”
“我需要你的幫助。”
赫爾維斯立刻明白自己上了賊船，當即表示拒絕：“不！在下四階大魔法師，生命議會使者，勇者引路人，怎么能干出偷盜的事情來！”
“是嗎？可是你都破壞人家的珍藏卷軸了?！?p> “這......這是不得已的！”
“你為了掩蓋過錯，還往里面注入自己的魔力?！?p> “這不是勇者大人慫恿的嗎？！”
“但你不也照做了?！北R克攤開手：“你看，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什么意思？”赫爾維斯睜大眼睛。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赫爾維斯琢磨著這句話，似乎很有深意，但又哪里不對勁。
“赫爾維斯?！?p> 盧克將手臂搭到赫爾維斯的肩膀上，頭挨著頭，語重心長道：“那可是一千多年的王國積蓄，你難道不想看一看？”
赫爾維斯轉過頭來，面上滿是糾結之色，盧克一再逼近，他最終坦白：“想是想......”
“那就夠了?！?p> “可是該怎么偷......拿呢，即便是我，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從王國寶庫中拿走藏品，殘存的魔力勢必會被發(fā)覺，除非是這卷卷軸中的傳送魔法......”
話音未落，盧克忽然在他身邊消失不見，赫爾維斯茫然了一會，立刻驚覺那是無階傳送魔法的特征。
“不可！卷軸已經被損壞，不知道傳送會出什么意外！”盡管知道盧克已經聽不見，可他還是駭然大喊。
喊完以后察覺不對，低頭一看，卷軸仍在自己手中，盧克并未使用卷軸。
赫爾維斯瞠目結舌：“這是......”
盧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赫爾維斯再一次驚嘆這道魔法的神出鬼沒，沒有魔力泄露，根本無跡可尋。
“如你所見，我已經掌握了無階傳送魔法?！?p> 倘若是這個魔法，的確可以做到無聲無息偷......拿走寶庫的物品。
“你只需要幫我打掩護，探清楚寶庫的具體位置，我去拿走卷軸便好。從行為性質上來說，你根本沒有構成盜竊！”
盧克再次發(fā)動他那蠱惑人心的言語，赫爾維斯甚至好幾次猜疑盧克是不是使用了高階言靈魔法，否則為何自己每次都會照他期望那樣做。
“話雖如此......”
“別如此了，就這么決定了！”盧克強硬打斷赫爾維斯的話，拍拍他的肩膀，將事情敲定。
后者甚至來不及拒絕，盧克便帶著三卷卷軸發(fā)動傳送魔法離開了。
赫爾維斯不由得感嘆盧克的天賦。
“真不愧是勇者......”
.......
.......
在卡姆布拉王宮較僻靜的一個庭院，尤莉米亞手持銀質水壺，向小花園中的綠植澆水灌溉。
她一如既往穿著素麗的服飾，頭上的寶石王冠在陽光底下奇光異彩。
“是嗎？他當真如此做了？”
聽著旁人匯報，公主微微動容，那張精致白皙的臉上浮現一絲憂色，但并不妨礙那是張倩麗姣好的面容，就如白色奶油上撒上了一些抹茶粉末，不會有人覺得突兀。
當然，她是憂慮的。
聽聞勇者加入了斯萊特皇兄的陣營，她不得擔心皇室安危。
她清楚勇者想要什么，國王手諭，而長兄沙利文不會給他，因此他才接近次兄斯萊特。
他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對于勇者來說，世俗的律法從未對他們產生過約束，遵不遵守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全憑自覺。盧克沒有這種自覺。
比起次兄，尤莉米亞認為長兄更適合坐在國王的位子上，但盧克似乎不這么打算......
這個勇者，究竟會給王國帶來希望還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