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船舶會
西蒙說的沒錯,
黑市和官方有無言的默契,不會進行對社會治安有重大危害的交易。
但越是被禁止的,收益就越大。財帛動人心,一些人不敢和官方對著干,便到處鉆法律的漏洞。
船舶會就是這類的產(chǎn)物。
他們會將違禁物品聚集起來,統(tǒng)一在港口外的海域進行售賣。
貨物可能會有稻妻的玉鋼那種戰(zhàn)略物資,充滿異域風(fēng)情的他國美人,來自須彌的罐裝知識,滅人滿門時搜刮而來的秘法和寶物……
這些一個個都珍稀無比,但要是被發(fā)現(xiàn),買家賣家都會受到嚴(yán)厲的審判。
總務(wù)司不是沒看到船舶會的危害。
但一來,云來海外海區(qū)域嚴(yán)格來說不算璃月疆土,他們沒有進入璃月國界,璃月的法律便不能對其進行審判。
二來,那些盜寶賊、冒險家可沒有能量舉行如此巨大的貿(mào)易會??梢钥隙?,各國都有一些權(quán)貴富商參與。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總務(wù)司沒人敢貿(mào)然行動,唯恐惹來殺身之禍。
里面的貨品自然不能是碼頭上的小打小鬧可比,但兇險程度也是不可小覷。
而且船舶會召開的時間地點只在黑市里的大商人之間流傳,青冥都沒資格參與其中。
西蒙又是如何獲知,又如何拿到邀請函的?
憑他在璃月的舊相識?
青冥深深看了這位來自蒙德的旅人,實在想不通他意在何為。
如果是別有用心,不應(yīng)該帶上自己的女兒才對。看他對芭芭拉寵溺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讓她遇險的樣子。
可要說只是偶發(fā)興致見識一下,又恰好遇到船舶會……呵,這么巧合,你怎么不在大學(xué)里偶遇女高中生!
青冥沉聲道:“胡桃,你們往生堂每年都要負(fù)責(zé)準(zhǔn)備迎接巖神降臨的儀式,你又是老堂主的孫女,今晚還得將相關(guān)禮器送進庫房,先回去吧!”
嗯?
這些事鐘離不是早就完成了嗎?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胡桃還未說話,西蒙就搶先道:“小先生你誤會了?!?p> “畢竟是鄰國,我對璃月的政治生態(tài)還算了解,自然知道往生堂是巖神大人的直屬機構(gòu),當(dāng)然不會對你們動手,真的只是想請你當(dāng)一下導(dǎo)游而已?!?p> 往生堂竟然是巖神的直屬機構(gòu)?!
青冥大感驚訝,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更顯凝重!
對方明知道這一點,居然還敢要挾,難不成是風(fēng)神在其背后撐腰?
還是說對方的目標(biāo)只是自己?
可我已經(jīng)和明家分家,不可能再成為新黨攻訐舊黨的突破口,對方的消息渠道難道沒有及時更新?
看著青冥臉色凝重目光不斷閃爍的樣子,西蒙的眼中閃過濃濃的欣賞。
果然,被神眷顧的人總是有過人之處的,自己的決定應(yīng)該沒有錯。
西蒙雙手交叉,肅穆道:“風(fēng)神的目光注視我等,在此,我以西蒙·佩奇的名義發(fā)誓,我對兩位沒有任何惡意,也不會損害你們的利益?!?p> “怎么樣,小先生,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青冥依舊臉色陰沉。
他不信神,自然也不理解西蒙這句話的分量,心里甚至在想要不要趁人多立刻大喊救命!
“啊哈哈,西蒙大叔想要去船舶會啊,那大家一起吧?!?p> 胡桃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芭芭拉身旁,左手結(jié)成一個三清印,黑紅色的元素力蝴蝶在手上浮現(xiàn),隨即遁入虛空。
“不過我也得跟家里人通知一下?!?p> 胡桃雖然不知道青冥為什么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但她本就天生聰慧,心思一轉(zhuǎn),便知道這船舶會多半有問題。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恐嚇西蒙,讓他不敢亂來。
西蒙放任胡桃報信,毫不在意道:“既然這樣,小女士,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p> “等……”
胡桃不給青冥反對的機會,小手一甩,一道禁言術(shù)便讓青冥張不開嘴。
幾人也沒有再休息的心思,在西蒙的帶領(lǐng)下,徑直走到了碼頭邊的一艘小舟旁。
戴著斗笠蓑衣、看不清面容的艄公接過西蒙遞來的一塊玉石,拳頭一握,玉石碎成齏粉。
在三個少年驚疑的目光下,玉粉緩緩流動,最終形成了一個“暗”字。
艄公點頭,載上四人向港口外駛?cè)ァ?p> “爸爸……”
芭芭拉擔(dān)憂地看向父親,西蒙的臉在夜色下顯得有些晦暗陌生。
西蒙憐愛道:“芭芭拉,這才是我要讓你見識到的黑暗。接下來你不管看見什么,都不能發(fā)出聲,好嗎?”
芭芭拉不懂他在說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
旁邊的胡桃倒是松了口氣。
看樣子,西蒙大叔不一定是壞人,只是他為什么非要帶上阿清呢?
小聲問道:“阿清,你是不是以前打官司時得罪過西蒙大叔?”
“……”
“哎呀,我知道那些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罵你是訟棍,但咱都老朋友了,你對我直說就是?!?p> “……”
“阿清你就說吧,我又不會笑你!是上次你替那個偷了大量馬車輪子的周某辯護,還是上上次你為那個把假冒偽劣產(chǎn)品賣給外國人的奸商出庭,難不成是……”
青冥忍無可忍,雙手用力夾住胡桃晃來晃去的小腦袋,轉(zhuǎn)到自己臉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
胡桃愣了一下,沉寂的火山突然噴發(fā),光潔的小臉突然變得通紅,頭上都要冒出白煙來。
“阿阿阿阿青,我我我……我還是個孩子?。 @種事得到成親后才能做……最起碼要在訂婚……這是我的底線……總、總之現(xiàn)在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誒?胡桃姐姐,你說什么不可以啊?”
芭芭拉比胡桃還小一歲,蒙德的女子一般要到18歲才被當(dāng)做成年,是以對男女之情還不算理解。
但西蒙見多識廣,自然知道璃月的女孩15歲就算成年,而且民間13、4歲就嫁人的比比皆是,當(dāng)即調(diào)笑道:
“小先生,你這樣就不對了,就算你再怎么喜歡小女士,都得先講個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吧!”
三、三書六禮、四聘五金?!
胡桃的小臉越發(fā)紅透,頭上噴出三尺蒸汽。
見胡桃這幅不爭氣的樣子,青冥沒忍住,往她頭上狠狠來了一下。
嘶——
胡桃自幼學(xué)習(xí)往生堂秘法,體魄也是過人,青冥這一掌下去,只覺得打到了一個鐵塊上,疼得差點哭出來。
“哈哈哈,小女士,你還是先把魔法……哦,方術(shù)給解了吧。要不然,小先生該生氣了?!?p> 胡桃如夢初醒,連忙解開術(shù)法。
青冥輕咳一聲,斜睨三人:“西蒙先生請不要胡說八道,我一直把胡桃當(dāng)做自己的……”
“妹妹?”
青冥瞪了胡桃一眼。
“女兒!”
“我一直把你當(dāng)成女兒看待!”
胡桃震驚看向青冥:“女兒……你這么變態(tài)真的沒問題嗎?”
青冥沉思不語,這有什么變態(tài)的?
我不是羨……針對和泉正宗,認(rèn)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女孩當(dāng)妹妹才叫變態(tài),該判刑!
小舟在鏡面般平靜的海面上行駛了一盞茶的時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船舶會只能在海上進行,為了擴大聚會面積,便將十幾艘大船連接用裝飾涂彩過的鐵鎖連接起來,上面再鋪設(shè)吊橋以供通過,只是……
看著華美秀麗的船只和上面?zhèn)鱽淼您L歌燕舞,還有海風(fēng)的腥氣遮掩住的脂粉味兒,青冥有些懊惱。
銀勒牽驕馬,花船載麗人。
我早該想到的,船舶會如此大張旗鼓,必然需要掩人耳目,哪怕只是明面上的。
而論起洗錢黑幕,又有哪個行業(yè)比青樓更合適呢!
在舞臺上唱一首歌跳一段舞,花幾萬摩拉雇些人鼓吹這人多么多么有名,整個璃月港內(nèi)有多少萬人關(guān)注她,是她的粉絲,然后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不管總務(wù)司再怎么詢問,打賞給那些名妓的幾百幾千萬摩拉都是因為愛,絕對跟非法交易沒什么關(guān)系!
最后青樓的負(fù)責(zé)人再用錢買來一些古書名畫贈送,過一段時間后派人高價回收。
你還沒法說什么,人家把別人送的禮物拿去賣,就算價格有些貴,但又沒有犯法,你就算心知肚明又能如何!
但只有名氣不大的夜度娘才會這么做,真正出名的花魁誰舍得用這樣的方法,這不是自斷前程嗎?
可看著畫舫上的那朵顯眼的蘭花,青冥還是不由得為黑市背后那些人的手筆驚訝。
饒是他從未踏入過章臺街,也架不住明顯整日里鼓吹那“章臺八艷”多么出色,對這八個名妓有些印象。
按明顯所說,八人之一的顧梅生工詩善畫,善音律,尤擅畫蘭,能出己意,所畫叢蘭筆墨飄灑秀逸。
其也以此為傲,每日出行車馬舟船,必有一朵墨蘭相隨。
旁人也就罷了,青冥曾有一段時間想錢想得眼珠子都紅了。特意從法學(xué)系里借來一本《璃月律》,認(rèn)真鉆研了里面可以發(fā)大財?shù)男袠I(yè),青樓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最后因為良心不安,放棄了這個打算,但也略微知道了青樓場所的巨大利潤,還有這些花魁的地位。
一般的夜度娘對老鴇來說跟普通的社畜沒兩樣,拼了命的壓榨她們也不敢辭職。
可花魁就是高級合伙人了,人家要是不樂意,隨時能轉(zhuǎn)投別家。再不濟,也能嫁到高官富商家里當(dāng)個妾。前有進路后有退路,自然不需要委屈自己。
能讓璃月港的一個聲名遠揚的花魁替他們背書,黑市背后的人起碼也得是八門中的部長級別。
就是不知道摻和其中的是新舊兩黨中的哪位或哪幾位了?
胡桃似乎心有所感,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青冥。
見胡桃眼里滿是擔(dān)憂,青冥有些驚訝,這傻狍子難道也看出里面潛藏的巨大兇險了?
只見胡桃嘆氣道:“阿清,我原本以為你也是視美色如冢中枯骨的英雄好漢。可先是芭芭拉,現(xiàn)在是那些夜度娘,見了好看的女孩子就目不轉(zhuǎn)睛,我都不知道該說你什么好了?!?p> 青冥嘴角一抽,一巴掌直接過去。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胡說什么呢?還有,小孩子家家的,‘夜度娘’也是能從你口里說的?”
“哈~你到現(xiàn)在居然還死不悔改!你和西蒙大叔做這么多戲,最后還不是為了上青樓?難怪你之前要趕我走!”
聞言,芭芭拉泫然欲泣地看著自家老爹,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滿淚水。
“爸爸,你……你真的打算和媽媽離婚了嗎?”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西蒙哭笑不得:“我們的目的地可是船艙,上面的這些東西只是個幌子而已。”
果不其然,小舟靠近后,一艘畫舫的側(cè)面處打開了一個口子,從中出現(xiàn)一道木橋,示意四人上去。
胡桃松了口氣,對著目光有些幽怨的芭芭拉吐吐舌頭,牽著她的手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