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讓船靠岸吧
“異國旅人，我現(xiàn)在懷疑你犯下了殺人、搶劫、謀逆、危害公共安全等多項罪名，命令你立刻雙手束手就擒！”
趕來的中年人穿著璃月八門之一輝山廳的制服，手中的三星滿精黑纓槍裹挾著濃郁的雷元素力向西蒙刺去。
看中年人手上青筋暴起的樣子，明顯沒有手下留情。
西蒙按了一下圓頂禮帽，化作火球出現(xiàn)在另一艘船上，皺眉道：“你們璃月的官員動手之前難道都不調(diào)查一下是非的嗎？我只是在追回教會被盜走的珍寶，可沒有觸犯任何法律！”
“而且……碼頭那邊有人在鬧事，你們不先去救人嗎？”
中年人臉色變得猙獰，大聲吼道：“這個異國人不但拒捕，還膽敢反抗，本官懷疑鬧事之賊人是其同黨。諸位隨我一起將這賊首拿下，生死不論！”
其他幾人也都亮出兵器，向西蒙刺去。
“算了，”西蒙嘆息道：“即便各位都是璃月的官員，但我還是得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淡漠蒼老的聲音傳來，阻止了一觸即發(fā)的戰(zhàn)斗。
“呵，如果四個小輩就能讓你以命相搏的話，那老身真好奇，你這‘拂曉的樞機卿’的名號是怎么得來的？”
中年人臉色頓時變得僵硬，看著西蒙嘴角的鮮血和蒼白的面容，有心想要拼一把，但終究不敢動手，轉頭看向另外三人。
那三人也是將目光看向彼此。
中年人心中嘆氣，因利相聚的人，自然不會有大局為重的想法。
看著那名穿著白綢金絲兜帽長袍的老人以及身邊的幾個官員收回風之翼緩緩落在船上，中年人彎身拱手道：“卑職羅忠文，拜見玉衡大人！”
話里全是遮掩不住的苦澀。
另外三人也趕緊道：“拜見玉衡大人！”
老婦人看都沒看四人一眼，目光從未離開過西蒙。
“像你這樣的人物不經(jīng)總務司申請，偷偷潛入我國，還鬧出如此事端？怎么，”語氣突然變得森冷：“蒙德是想與璃月開戰(zhàn)不成？”
西蒙嚇了一跳，連忙道：“玉衡閣下千萬不要誤會！”
“三個月前，供奉在大教堂的神器【天空之卷】失竊，教會震怒。在耗費巨大精力后，我們才得知璃月的黑市有與之相關的蛛絲馬跡。在經(jīng)過確認后，教會才派我來收回?！?p> “只是以免消息走漏，這才沒有通知貴國。”
說到這里，西蒙苦笑道：“神器失竊本就是震驚全國的丑聞，晚輩此行特意使用冰系魔法，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卻沒想到這些賊人的實力如此之強，反倒弄成這幅樣子，倒是讓玉衡閣下見笑了?！?p> 西蒙的苦笑不是在作假，他今年不過43歲，在神選者最高300年的壽命里，還算是年輕人。
能在這樣的年紀游歷七國，并成為西風教會的第一樞機卿，靠的不僅是過人的實力，還有那一雙閱盡風塵的火眼金睛。
可老婦人身上的長袍據(jù)說是巖神璃月的仙人用白云為底，石珀融絲為線編制而成，能夠隔絕他人的探視。
要不是聲線明顯，外人連七星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西蒙自然也無法通過她的表情獲知她的心理活動，好隨時改變自己的話術。
至于內(nèi)容……
呵，反正那些人見不得光的都跑了，能作證的人又全都死了，還不是任他瞎編。
老婦人心中閃過千思萬慮，最終還是化為無聲嘆息。
“西蒙閣下，你先回四方館休息，此事璃月會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個交代?！?p> “那就有勞前輩了。”
西蒙離開后，玉衡才轉頭看向四人。
羅忠文滿臉苦澀。
別看玉衡星是一個老嫗，但她手段狠辣，又是個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栽在她手里的權貴商賈不知凡幾。
就連主管軍事的瑤光星和開陽星都曾暗地里說過“玉衡正直無私，雖有苛刻之嫌疑，然瑕不掩瑜。”
只要混過官場的，都會自覺把后半句話過濾掉。
現(xiàn)在被她當場抓到，也不知會被如何懲罰。
場中驟然安靜下來，四人才突然覺得夜風有些冷，碼頭傳來的慘叫哀嚎聲也頗為刺耳。
“尸位素餐，同流合污，為虎作倀！你們四人回去后自覺……”
“大人！”
負責搜索營救落水人員的部下大叫一聲，慌忙趕來。
老婦人不悅地看向他。
身為七星部下，怎能進退無據(jù)，形態(tài)失儀？
那部下卻無暇顧及，附耳道：“啟稟大人，卑職在船艙里發(fā)現(xiàn)了一批元素銃！”
發(fā)現(xiàn)元素銃又怎么了？
至冬國發(fā)明的這玩意兒雖然價格昂貴，但威力確實不俗，不少勛貴都暗地里買了……
“你說……一批？！”
語氣驟然低沉，仿佛會隨時噴發(fā)的火山。
部下急聲道：“回大人，經(jīng)過初步估計，船艙內(nèi)的烈焰之銃有1000柄，寒冰之銃500柄……不排除有掉落進海中的可能性。光目前的數(shù)量，就足夠武裝一支小型軍隊?！?p> 羅忠義四人的臉色已經(jīng)一片死灰。
須彌的那個老傭兵錯估了西蒙的戰(zhàn)斗力，沒能及時處理那些元素銃，成為了絞死他們的繩索。
老婦人一字一句道：“帶、回、詔、獄！”
羅忠義臉色大變：“不行！您這樣不合律法！先不說我等只是看見此地生亂才前來察看，哪怕真的有罪，也應該是由天權大人來審判！”
“羅大人說的對，此事根本不歸玉衡大人管，您這是越俎代庖！”
“難不成玉衡大人是因為看天權大人上任不到4年，便想奪權嗎？”
也不怪幾人如此激動，璃月舊例“禮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
哪怕這些年在前兩任天權星和這位玉衡星的治理下，這種情況基本已經(jīng)消失。
但幾人身為朝廷大員，怎么可能真的和那些平頭百姓一樣在法庭上被判刑？
而且監(jiān)獄里的環(huán)境那么差，國家培養(yǎng)一個官員不容易，要是因此有了閃失，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于是就有官員提議設立一個秘密機構來負責這些違法亂紀的貪官污吏，然而……
在玉衡星設立詔獄后，那位官員就被趕到了龍脊雪山腳下去開墾荒地。
因為從詔獄里出來的官員身上找不到一點淤青，臉色也很紅潤，就是人變得傻兮兮的，問什么說什么。
就這還算好的，更多的進去后就沒再出來過。
真要是被抓進去了，那可就是生不如死??！
老婦人沒有多言，只是抬起雞皮老手，往下輕輕一按，四人的脊背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制，重重砸在地上。
幾人驚駭?shù)乜聪蚶蠇D人。
傳聞是真的，玉衡星曾跟隨過仙人。不然就算有神之眼，也不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將船上的贓物收好，若有人敢阻攔，可就地格殺?！?p> 老婦人吩咐完，身上浮現(xiàn)深黃色的紙片，將她和羅忠文等人包裹，向她的府衙飛去。
“恭送大人！”
……
而另一邊，
胡桃愣愣的看著遠處往生堂總部的方向，可愛的側臉卻被旁邊的火光染紅。
青冥垂下眼瞼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過，但你的身份太敏感，你的梅花瞳又太顯眼。那些人的目的多半是為了引起騷亂，你去了只會引發(fā)更大的災難。”
“可是阿青，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只是像平常一樣出來逛街，沒做什么特別的事，但卻突然遇上了這樣的災難?！?p> 聲音有些沙啞，完全沒有平時的活力。
青冥冷聲道：“你自己一心尋死我管不著，但你今天是被我?guī)С鰜淼?，那么就得給我好好的回去，連根毛都沒有不能掉。”
轉頭對另一個女孩道：“芭芭拉小姐你也是！西蒙先生正在跟那些壞人戰(zhàn)斗，你要是被抓去當人質(zhì)，西蒙先生就會投鼠忌器，甚至可能會被你害死。”
芭芭拉的臉色頓時發(fā)白，邁出去的腳步停在空中。
“可……可是……有人在哭啊……我們怎么能放任不管?！?p> 青冥心情也不是很好，假笑道：“如果你喜歡的話，回頭我可以哭1個小時給你看?！?p> “……抱歉，是我口不擇言了?！?p>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和一個11歲的小丫頭發(fā)什么脾氣？
“……沒關系。”
芭芭拉的表情很勉強。
船上突然安靜的有些讓人心慌，青冥只能給自己找事做排解這種情緒，于是觀察船外的情況。
幾人到達后才剛下船，碼頭上就出現(xiàn)了一伙黑衣人。
他們不僅見人就殺，還點火將店鋪燒毀，引發(fā)大騷亂。
夜風有些大，店鋪又全是木質(zhì)，很快繁華的碼頭就化為火海，甚至還有向高墻上的緋云坡蔓延的趨勢。
其實要是所有人群策群力，是能夠?qū)①\人拿下并熄滅火災的。
可是身不正，影子自然就斜。黑市里的人誰沒有幾件不能說出來歷的東西，在騷亂發(fā)生的一瞬間，就紛紛跳墻而走，又或是踩在人潮頭上向外飛去。
間接制造了騷亂不說，還讓前來救援的官方人員認為是賊寇一員，分出了不少力量去追捕他們。
而現(xiàn)在，黑衣人最多50個，平民的死傷卻多達300——大部分主要是因為踩踏或者落水。
現(xiàn)在就有不少人扒拉在船體上，祈求拋繩索拉他們上去。
但沒人理會，反而將船往遠處駛去。
“唉?！?p> 一道清冷幽怨的聲音傳來，眾人看過去，只見顧梅生悲憫道：“那些人還在苦苦哀求，實在讓人痛心，不如我們將船靠過去，把他們接上來吧！”
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勸道：“顧先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外面如此危險，那些難民固然可憐，可對方的目的未必就不是沖著我等來的啊！”
“是啊，難民要是一股腦兒沖上來，我們未必能脫身，沒見其他船只都在向外劃嗎？”
姚宴也勸道：“顧大家人美心善，但那些難民都是小門小戶的，指不定身上會有什么疾病，要是將其帶到船上來，讓顧大家生病，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
被眾人如此勸說，顧梅生只能放棄自己的想法。
而另一個人卻因此更加堅定。
胡桃站起來，召喚出自己的黑纓槍，愛惜地撫摸槍身。
這是她8歲時跟爺爺撒嬌三天才得來的，拿到手的那天她還對爺爺再三保證，這桿槍永遠不會指向人類。
抱歉，爺爺，胡桃可能要食言了。
胡桃徑直走向眾人。
“小妹妹，你是害怕了嗎？”
顧梅生俯下身子問道。
“抱歉，大姐姐，我需要你幫忙？”
顧梅生有些詫異：“有什么需要姐姐做的嗎？”
胡桃將鋒利的槍尖放到她的脖子上。
“大姐姐，讓船靠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