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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魯智深

第十八章 奪得過公糧,躲不過……

大明魯智深 空梵踱 3534 2022-10-08 20:00:00

  現(xiàn)在手里憑空多出200萬兩銀子來。

  用來結(jié)清九邊欠餉是杯水車薪。

  用來收買京營將士,尤其是基層士兵的軍心,倒是綽綽有余。

  就算不夠,朝廷上還有一堆四品以下的官兒呢,到時候再找他們“助餉”就是,雖然司官肯定沒有堂官有錢,但架不住數(shù)量更多?。?p>  薅羊毛不能只盯著一頭羊,得廣撒網(wǎng)。

  有陳閣老身先士卒當榜樣,圣天子相信到眾位臣工肯定慷慨解囊!

  至于勛貴和皇族,那就算了。

  有錢的都已經(jīng)被壓榨過一輪,其它的雖然名義上這個尉那個將軍看起來挺唬人,實際上家底早空了。

  當年土木堡一仗,勛貴和武官階層被徹底打斷了脊梁骨,有能力有血性的子弟都折在前線,現(xiàn)在京城里這些,和豬也差不多……

  豬聽到這話肯定不樂意,對人類朝廷而言,豬肉乃重要物資。

  可眼下的崇禎帝肯定不這樣認為,豬肉才幾個錢一斤,一頭豬撐死二兩銀子。

  一拳打死的陳閣老可賣了30萬兩呢……

  大明錢少……

  可官多??!

  要是由著圣僧的性子,最好每天打死兩三個。

  半年下來,朝廷行政效率大幅度提升不說,還能多賺幾個億的銀子……

  只可惜,城外的李闖不給機會。……

  ……

  方岳貢今天也是美的和什么似的。

  作為戶部尚書,他從來沒有那么開心過。

  銀庫是歸戶部管的,他當司官的時候就去檢查過。

  空空蕩蕩,連老鼠都沒。

  臨出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樁奇事。

  在一架房梁上,擱著一個空杯子旁邊還有一頂帽子,上面落滿了灰塵,顯然歷史悠久。

  管庫的小吏連忙解釋,這空杯子和帽子是萬歷初年的管庫人留下。

  要知道銀庫是沒有梯子的,因為用不著。

  雖然銀箱都是摞起來的。

  早先庫里銀子多,都堆到齊房梁,上下不用梯子,踩著銀箱便是。

  當時的管庫人,沒事時就爬到房梁上坐著喝茶。

  這帽子和茶杯就是當時人不小心遺留下來的。

  再后來,銀子越來越少,人離房梁的距離也就越來越大,再要上房梁終于虛妄……

  管著空蕩蕩的國庫,每天還要面對其他五部大佬要銀子的糾纏。

  若非心底還存了一口正氣,方岳貢早就辭官不干。

  他也知道,陳演魏藻德之流早就對戶部虎視眈眈,他老方在這兒坐著,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干,也能鎮(zhèn)壓住某些蠢蠢欲動之徒。

  方岳貢天天對著賬本眼睛都看花了,所做的事情無非是拆東墻補西墻,或者寅吃卯糧,盡量的不讓財政缺口變大……

  有時候還得老著面皮去面對那些九邊悍將……

  他們是來討債的。

  大明本是文貴武賤,文見武高兩級,然而堂堂戶部尚書卻得給五品副將配笑臉。

  這日子過得真是……太憋屈了!

  老方真的怕這些武官么?

  堂堂尚書怕丘八,那傳出去是笑話,尤其在京城,只要方老兒面孔一板,三品以下武官都不能活著離開。

  方岳貢伏低做小,只是在犧牲自己的面皮,去向九邊大將們示好,請他們以國事為重……

  和王承恩一樣,方岳貢也是聰明人,早就看出大明藥丸。

  抱著的心思也是,在其位謀其政。

  倘若真到事不可為的哪天,以死殉國,算是對得起大明養(yǎng)士的傳統(tǒng)了。

  孰料,原本不怎么樣的皇帝忽然開竅……

  手段是殘忍暴虐了些,可效果好啊。

  方老兒甚至琢磨過,圣天子每天打死一個那該多好。

  不但能來錢,還能清理奸臣,全部打殺,那肯定有冤枉的,可隔開了打,肯定有漏網(wǎng)的……

  要是天子得知他是這個想法……那狗肉宴上肯定請老方做上手位。

  隨即老夫子一疊聲罪過罪過……

  他也是被陳演們欺壓得狠了,才心生“歹念”。

  更重要的是,皇帝不但免了他方岳貢的助餉銀,這讓他至少能給家人一個交代,別人當官都是越當錢越多,他倒好官越大收入越少,做到尚書位極人臣……

  好嘛,干脆連宅子都典賣了。

  家里老妻子女雖然嘴上不說,可眉宇間的陰云還是讓他心痛。

  為此,方岳貢深感圣恩,他當然知道那日天子雖然表面上說得粗魯,實際上卻暗含關愛之心。

  為此他暗里下了決心,莫說是死,哪怕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也必須替皇帝分憂解難!

  皇帝還特別下旨,收到的銀子一律進入戶部國庫,任何人不得挪用,除非有圣旨。

  按理說這也不符合規(guī)矩,等于是把天下人的國庫,變成了皇帝私人庫房。

  魏藻德等人在朝堂上表示反對-既然是國庫,那就要按照常規(guī)做法,由內(nèi)閣來決定怎么使用。

  方岳貢不待天子開口便主動懟回去,“這銀子,誰訛來……哦,老臣是說,誰…搶……不對……劫……也不對,嗯嗯,綁……不對…嗯……弄……對,弄來的銀子,也不對??傊≌l出了最大的力,當然聽誰的”

  誰出力最大?

  當然是皇帝了!

  魏藻德聽了這話,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來了,心說:“誰出力最大?當然是老夫!老子自己出了二十萬兩,還從陳演這死鬼頭上硬生生多摳出十萬兩來……”

  可怎么敢說出來呢……

  除了在小本子上方岳貢的名字下再加個正字外,也只能吃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錢陛下……訛……收來,肯定是用到天下蒼生。再有,李闖先鋒就在二十里之外,事急從權(quán)!”

  這話一出,龍顏大悅。

  當堂,圣天子就分配銀子的用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欠的軍餉發(fā)下去,然后每人雙餉三個月。

  并且強調(diào),所有收支完全由戶部負責。

  理論上負有監(jiān)督之責的科道官,主要是御史臺以及兵科戶科給事中,想要給自己爭取個監(jiān)察權(quán),好從中順便揩收點漂沒火耗,這是大明文官來錢的基本手段,光靠俸祿那誰來當官。

  可看到天子握緊的拳頭,便都果斷不再說話,反而的磕頭贊頌皇上圣明。

  ……

  王承恩現(xiàn)在也很無奈。

  他甚至有過個大逆不道的念頭:要是萬歲還是原來那個人,咱家會不會輕松點……至少不用提心吊膽了。

  以前也提心吊膽,主要是擔心自己這條小命隨時會完。

  皇帝喜怒無常寡恩刻薄,是人人都知道的。

  他拿文官沒啥辦法,可打不了文官還打不了太監(jiān)?

  那時候王承恩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中,自己這條命早就捏在圣天子手里,就算眼下不死,真到萬事不可為的那天,他也跑不了。

  既然早晚是個死么,那擔心歸擔心,實際上該怎么辦還是怎么辦。

  就好像未婚的姑娘偷情,肚子沒大時天天怕,真要是懷上孽種了,反而一顆心放下,橫豎橫就是那樣了!

  但現(xiàn)在,這日子可太刺激了。

  不管是在朝堂上抬死尸,還是跟著半夜去打狗,甚至窺探到了某些非人的存在。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忽然就蹦跶到自己眼前,只要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

  可完事后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做了也就做了,好像也沒啥不良后,反而覺得日子有點奔頭。

  那晚天子獨上煤山,王承恩實際已經(jīng)猜到要對付的是誰,可從頭到尾他都在裝傻,為得也是這個國。

  開心歸開心,可怕也是真怕,尤其是今天,天子要玩微服私訪。

  這是歷代帝王的傳統(tǒng)藝能,大明也不例外,正德天子游龍戲鳳和李鳳姐那段故事,茶館里津津樂道。

  但那是時節(jié)還算河清海晏,天子微服,沒有太大風險。

  眼下……

  王承恩倒是把顧慮說了。

  天子的回到也如同意料之中一般,“怕個鳥,灑家禪杖在手,便是閻王也拍他個跟頭!”

  行吧……

  王公公只提最后一個要求,那禪杖莫要帶出去,太扎眼了。

  天子還要反對。

  王公公只能甩出殺手锏,“萬歲,你這兵刃若是給衙役看到了,少不得立刻去掉錦衣衛(wèi)帶著強弓來……現(xiàn)在李闖先鋒就在外面,咱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終天子拗不過他,雙方達成妥協(xié),禪杖放在皇宮,只隨身帶個拐杖-那根鵝蛋粗的椽子……

  ……

  就在圣天子剛要更衣時,麻煩來了!

  從奪舍那日算起,已經(jīng)三天了。

  作為皇帝而言,這三天不過是短短一瞬。

  可朱由檢不光是管轄廣大帝國的君王,

  他還是……

  丈夫

  年過三旬身體健康和結(jié)發(fā)妻子感情極好的丈夫!

  周皇后是要收公糧的!

  否則這良好的夫妻感情是怎么來的?

  ……

  這三天他為了躲公糧可謂絞盡腦汁。

  好歹是對付過去了。

  然而終歸有躲不過的……

  因為……

  ……他還是個父親……

  別看原本的朱由檢瘦瘦弱弱,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可繁衍后代的能力著實不差。

  光周皇后就給他生了三子三女,算上其它后妃所出,總計子女數(shù)量早早過了兩位數(shù)。

  只可惜這個時代醫(yī)療條件糟糕,哪怕生在天家,嬰兒存活率也只有七成不到。

  眼下只有四兒五女。

  三日不見夫君,做妻子的尚可以忍受。

  但孩兒們?nèi)炜床坏桨职?,這如何忍得?

  王承恩很快來稟報,太子爺帶著弟弟妹妹來給父皇請安了。

  原本是請早安的。

  但魯智深怕尷尬便借口天冷,皇兒們尚且年幼怕感風寒,便免了早請安的規(guī)矩。

  這倒是讓人無話可說。

  太子朱慈烺,年方十六,已經(jīng)到了可以監(jiān)國的年紀。

  此刻,跪在地上磕頭道:“孩兒拜見父皇,孩兒知到軍情緊急,父皇日理萬機,本不應來擾,只是,只是,弟妹年幼,每每念及父皇皆郁郁寡歡,最小的姝妹……”

  說到這兒,太子頓了頓,輕微的嘆了口氣:“總在母后面前說父皇不要她了,夜夜都哭得無法入睡……所以,所以兒臣大膽,自作主張……”

  “這……”圣天子一時腦筋短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扭頭去找王承恩救駕,卻不料這廝不知什么時候溜走了。

  “這潑才如此狡猾,下次吃狗決無他的份兒,是了!就讓他在一旁伺候灑家,饞死這廝!”無能狂怒的暗罵幾句后,還得對面現(xiàn)實。

  “皇兒,你且起來”他一句話還沒說完。

  忽然覺得大腿上一緊,隨即耳朵邊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父皇,父皇我是姝兒,是姝兒,你怎么三天不來看我!!”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初時尖細嬌嫩的童聲還響,越到后來聲音越輕,眼眶紅紅,小嘴憋憋,小臉蛋煞白,只是抱著天子的大腿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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