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比劍
封禪臺上。
看著天門道人再次出劍。
唐離心中輕嘆了口氣。
據(jù)說，泰山派中，有一門特殊的劍道絕學(xué)。
名為“岱宗如何”。
此劍招，出劍之間，推演對手的武學(xué)修為、習(xí)慣，四周環(huán)境，日光、風(fēng)向，甚至敵我雙方的精神狀態(tài)等諸多因素，一絲一毫，悉數(shù)都在計(jì)算之中，出劍必勝，一劍必殺。
可惜，或許是這門劍道絕學(xué)，太過繁瑣。
實(shí)戰(zhàn)之中，也并不太實(shí)用。
泰山派中，已很少有人修煉。
即使身為掌門的天門道人，似乎也不曾修煉。
但在天門道人的劍招里。
唐離又已隱隱感受到了--
“岱宗如何”劍道絕學(xué)的精義。
泰山派立派三百余年。
一代代劍道前人總結(jié)、熔煉經(jīng)驗(yàn)。
“岱宗如何”雖難修煉，但其宗旨、精義，也早潛移默化，融匯至泰山派的劍道之中。
“岱宗如何”的宗旨、精義。
唐離也已差不多領(lǐng)會。
……
“到此為止吧。”
口中低語，唐離踏步出劍。
一劍破了天門道人劍勢。
旋而長劍一指，抵在了他胸膛之上。
四周一靜。
天門道人正欲出劍，只看到劍光一閃，胸膛之上，已被劍尖抵住，再進(jìn)一寸，即將血濺當(dāng)場。
“承讓?！?p> 唐離收劍踏立。
“呃--”
天門道人怔立原地。
仿若直到此時(shí)，才意識到，他已敗了，面色微紅，旋即收劍向唐離稽首行禮，黯然道：“我敗了。”
天門道人默默退回泰山派席位，低頭沉思，似在回想著之前的戰(zhàn)斗。
四周，人群靜了剎那。
旋而嘩然。
場間，岳不群、莫大，及各種武林名宿也都沉吟不語。
似也在想著，若是換作他們，面對天門道人，能否勝得如此順利、寫意？
“泰山派中，可還有誰想指教？”
唐離看向泰山派席位，言道。
泰山派席位中，玉璣子、玉音子幾人相顧怔然，按原本的安排，此時(shí)，本該是他們向天門道人發(fā)難，奪取泰山派掌門之位，然后同意并派。根據(jù)左冷禪的承諾，一旦并派成功，他們也將因此，而得到重用。
但唐離的出現(xiàn)，改變了一切。
有些給他們兩人整不會了。
他們暗中看向左冷禪，只見左冷禪低頭沉吟，仿若也在回想著之前一戰(zhàn)，根本沒時(shí)間理會他們。
玉璣子、玉音子等人終究沒敢站出來，在席位中，默然而坐。
“五岳劍派中，又有誰想指教？”
眼看泰山派再無人應(yīng)戰(zhàn)，唐離看向華山、衡山等五岳劍派席位，眼眸微閃，言道。
四周變得有些安靜。
有人默然。
有人低語。
有人沉吟。
“讓老朽，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公子的絕學(xué)吧。”
終于，一道有些蒼老、蕭瑟的聲音傳出。
一位灰袍老者站了起來，踏步至封禪臺。
老者懷抱古琴，須發(fā)皆白，身上，隱隱有種疏離、蕭瑟之意。
正是衡山派掌門，莫大。
衡山莫大，終年攜帶一柄胡琴，人稱“琴中藏劍，劍發(fā)琴音”，性情孤離，在笑傲江湖中，也是位極具個(gè)性的人物。
莫大踏立在封禪臺上，看向唐離，略微欠身，道：“老朽微末技藝，還望公子指教。”
“莫掌門謙虛了。”唐離持劍回禮道。
“看劍！”
低喝中，莫大跨步踏出，從古琴中抽出一柄長劍，劍光如雪，伴隨著陣陣琴音，一劍向唐離刺至。
唐離持劍指出。
兩劍相交。
劍鳴陣陣，宛若琴音。
莫大踏步騰挪，出劍如幻，左穿右擊，變化莫測，無數(shù)劍光交織變幻，飛舞不止。
百變千幻云霧十三劍。
“有些意思……”
唐離眼眸微閃，步伐踏出，穿行在劍陣之中。
封禪臺上。
唐離與莫大激斗，兩人身影變幻。
宛若云霧繚繞幻化，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驟然間，唐離手中長劍一側(cè)，重重劍光變幻，奇詭變化，百變千幻。
“嗯？”
見此情景，人群中，諸多武林人士不由眼眸一凝，似看到了意外之事。
莫大也是眼眸驟凝，又有些困惑。
唐離此時(shí)所施展的--
赫然也是衡山劍法：百變千幻十三劍。
但唐離的劍法。
變化更多。
更玄幻莫測。
隱隱與四周天地，有著玄秘感應(yīng)。
兩人同是百變千幻十三劍，兩劍不斷相交，如若瑟風(fēng)驟雨。數(shù)刻后，莫大已步步后退，終于，一記交擊中，莫大身軀倒飛而出，踏落之后，又連退了數(shù)步，以劍駐地，單膝跪倒在地，體內(nèi)血?dú)饧な?，唇間溢出一絲鮮血。
“公子也曾修煉我衡山派的百變千幻十三劍？”
莫大緩緩站起，看向唐離，問道。
“不。”
旋即，莫大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公子乃是從老朽的劍招中，領(lǐng)悟了百變千幻十三劍？”
“公子的劍道才情，實(shí)在令人欽佩。”
“承讓了。”唐離道。
莫大默然片刻，道：“不知能否請公子再指教一二？”
他似還有劍道絕學(xué)，想向唐離領(lǐng)教。
“請出劍?！碧齐x道。
“多謝。”
莫大手中長劍一振，步伐踏出。
這一劍，不再如百變千幻十三劍變幻莫測，變得蒼茫、孤聳，如若一座山峰，傾然斬落。
衡山五神劍。
衡山之上，有著五座山峰，名為“天柱”“芙蓉”“紫蓋”“石癝”“祝融”，衡山派劍道前輩根據(jù)這五座山峰，創(chuàng)立了五套劍法，又合而為一，相輔相成，森羅萬象，乃是衡山派鎮(zhèn)派絕學(xué)。
封禪臺上，這場比劍，再度呈現(xiàn)變化。
隨著莫大出劍，如同一座座山峰呈現(xiàn)，巍峨森嚴(yán)，殺意凜然。
唐離出劍應(yīng)對。
如若一位旅人，踏步于群山危崖之間。
天柱。
芙蓉。
紫蓋。
石癝。
……
莫大出劍如山，一身灰袍激蕩，劍中有琴，琴中帶劍。
只是--
第四套劍招之后，他突然怔住了。
衡山五神劍--
第五劍【祝融】，已然失傳了。
“若第五劍，如此出劍，你看如何？”
正在莫大怔然之時(shí)，一道聲音傳至。
言語中，唐離踏步出劍。
嗡--
四周天地之氣匯聚，此刻，唐離身軀之中，氣息洶涌流轉(zhuǎn)，如同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