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了?!瘪宜谝酪恢皇终谠谀X袋上,望著耀眼的沙灘,碧藍的海域。
“此處之前也是大食國的領域,不過后來政權分裂了,若是再往遠追溯,這里曾經也被叫過一段時間的大秦?!闭f話的是太子少保葉歸赟,他的外祖曾是小有名氣的商人,他幼時曾跟隨著外祖曾來過這里,也去過更遠的地域,不過那里的風景與此處依然大有不同。
故他對這邊的地域、風土人情都有一定了解,當然,因為是幼時說去,間隔太久,停留不長,所以也了解不多,但也聊勝于無。
前不久在大食國的時候,他跟在旁邊幫忙翻譯了不少其他人聽不懂的話語。
覃玓拿出一張地圖,看看,不是,又拿出一張,這次是這片地域的地圖。
他將地圖遞給葉歸赟:“我記得你小時在這里短居過。”
“是的,覃大人。”葉歸赟接過地圖,說道,“我自小跟著外祖走南訪北,在每個地方都不過是待幾天一個月的光景,唯獨此處我住了半年有余?!?p> “此行由你來帶?!瘪Z點頭。
“是,臣定不辱使命?!?p> 眾人跟著葉歸赟一路走到城內,人們稱此處為“圣城”。
雖說這里同大食國相鄰,比大食國偏北一些,景象卻大有不同。
城中多了很多金發(fā)碧眼的人,她們穿著束腰的衣服,將腰緊緊地束成盈盈一握之態(tài),裙子則撐成半圓狀,隨著女子的步子擺動,袖子十分寬敞,有的在中央束上一段。
男子則帶著寬闊的帽沿,上面插著五顏六色的羽毛,豎著雞冠花般的衣領,腳蹬油光锃亮的皮質高跟長靴。
這樣看來,和中原不能說完全不相,倒也有幾分相似,果然,文化經過許久的融合,諸多都已呈現(xiàn)異曲同工之妙,特殊的,是它們的靈魂,不滅的根源。
他們穿梭著走在大街上,各自忙著各自手頭上的事,眾人在人群之中,穿著中原來的衣服,看著有些扎眼。
不過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們多是匆匆看了一眼,便走開繼續(xù)忙自己的事。
“這便是這里傳統(tǒng)的裝束。”葉歸赟介紹說。
褚粟依看著街上的女子,感慨道:“美麗確實美麗,只是將腰束成這等,實在是太過殘忍。”
“多少年來,他們受著此等禁錮,無數(shù)女子為此喪失性命,卻也是沒辦法的事。”葉歸赟搖搖頭。
褚粟依又回頭看了一眼匆匆走過的女子們。
過了不久,使者來接見他們,使者們自稱自己是“信徒”,胸前劃著十字:“萬能的主啊……”
信徒帶著他們來到森嚴肅穆的教堂,教堂內一個男人在聲情并茂地朗誦著一串文字。
葉歸赟解釋道:“這是神父,他在朗誦圣經?!?p> 這時,又一名男子被人簇擁著走來,他頭戴高聳的、閃閃發(fā)亮的王冠,身披金色的披風,手握權杖,看著神圣威嚴讓人不敢有半分褻瀆。
葉歸赟說:“”“這是教皇。”
“教皇?”褚粟依疑惑道。
“他們這里皆信奉天主教,甚至王權依附教權?!比~歸赟又說,“所以教皇為實際上的最高統(tǒng)治者。”
褚粟依又瞅向教皇的方向,教皇的眼中悲憫、柔和、嚴厲等等特質揉雜在一起,讓人捉摸不透。
還有從眼底散發(fā)出來的陰鷙,更讓人心上一緊。
教皇的嘴唇翕動,不知說了一連串的什么。
葉歸赟念道:“愿我主耶穌基督的恩惠,天父的慈愛,圣靈的交通,常與你們同在,直到永遠,阿們!”
“這是什么?”有人問他。
葉歸赟念罷,回答道:“這是在祈禱,這里的人們通過祈禱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罪孽,希望死后能上天堂。咱們雖然不信這個,但入鄉(xiāng)隨俗,在教堂里,總歸是要做做樣子?!?p> 眾人聽了葉歸赟的話,趕忙學著他的動作,跟著祈禱。
祈禱間,褚粟依悄悄地抬頭,教皇似乎并沒注意到她,她悄悄地看著教皇陰惻惻的半側臉。
祈禱完畢,教皇吩咐修女們帶他們到準備的房間休息,褚粟依仔細打量著修女的打扮,她們用白色的布裹住頭,幾乎不露出一絲頭發(fā),黑色連衣長裙,除了十字架和念珠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裝飾。
她們的手中端著昏黃的蠟燭,有的修女還帶著面紗,這襯托得她們更加神秘,也透漏著一股濃濃的壓抑。
修女們將他們安頓好,便離開了,褚粟依在屋子里閑坐了一會兒,也同葉歸赟他們閑聊了片刻,便覺得無趣,于是打算出來看看。
她走出教堂,走向人流涌動地大街,接著又走過大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個人跡罕見的地方。
她望向前方,看著教堂高聳地屋頂,心想這是剛好繞了一圈。
一間廢棄的屋子落在教堂的陰影之中,它靜靜地立在那個角落里,如果不是有人及其注意,根本沒人會發(fā)現(xiàn)這間破敗的屋子。
當然,沒有人會閑的無事來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也無人會在意教堂的背后是什么樣,更沒有人會去關注落在幾個大建筑的夾縫中的那間小屋。
褚粟依起初也沒有在意,她穿梭在幾個建筑之間,完全忽視掉了那里還有間小屋子。
可她越走近教堂,越聽見一陣明顯的聲音。
她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什么事情。
感性告訴她沖進去將那登徒子暴走一頓,理性卻告訴她冷靜下去,以免打草驚蛇。
她悄悄退到屋子的旁邊,靜靜地聽著里面的動靜。
因為屋子年久失修,窗戶即便關上了,卻依然留下了一個豁口。
從豁口中看去,屋內是她今天見的教皇和一個修女。
她深吸一口氣,蜷縮在墻角內,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過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修女破門而出,接著便是教皇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冠,待修女的身影消失后,才走出去。
褚粟依縮在墻角中,驚出了一身冷汗,等教皇也走后,她才慌慌張張地跑回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