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苾琬居

第四十七章:噩耗接踵而至

苾琬居 孟小氿 2019 2023-08-02 03:13:32

  不知?dú)w途是否總要比來時的路快一些,他們下山的時間看起來要比來時快了許多。

  褚粟依找到寄養(yǎng)馬匹的人家,支付了費(fèi)用,道了謝后,連一天的功夫都沒有停留,便收拾行囊,備好馬車,準(zhǔn)備回家。

  等她回到都城時,才回覺起來竟已過了兩載。

  兩年的時間給許多事情的發(fā)生備足了時間,褚粟依掀開馬車的簾子,街道還是原來的街道,兩邊房子上掛的牌匾卻已換了七七八八。

  不過覃府依然完完整整的立在那里,將近三年的光陰,竟然沒有變樣。

  “大人,夫人回來了?!蓖揩壨崎_書房的門只見覃玓正坐在一把木椅上,一只手杵在扶手上微微撐著頭,一只手無力地握著書,書落在膝蓋上,將乎要滑了下去,似是睡著了。

  聽到這句話,他手中的書猛然握緊。

  “涂珘,披風(fēng)拿來?!?p>  許是心中過于急切,步伐上便也顧不得什么四方步,他的身影穿梭在走廊之中,即將走到盡頭時,卻猛然停了下來。

  三年下來,眼前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雅脫俗,只是經(jīng)歷了一場奔波,顯得些許的憔悴。

  “怎么了?我臉上有花?”褚粟依戳了戳自己的臉,嘶——皮膚確實(shí)粗糙了許多。

  此時的覃玓也顧不得什么端方有禮,他趕忙迎上去,扶住褚粟依的肩膀:“瘦了?!?p>  “當(dāng)然了,在那邊吃不好睡不好的——誒!”

  還沒等她說完,覃玓便已將她摟入懷里,褚粟依微微側(cè)頭探出口氣,對涂珘說道:“雪蓮在盒子里,幫我交給醫(yī)神?!?p>  吩咐完涂珘,她才轉(zhuǎn)過頭來:“怎么,好久不見,這么想我啊?!?p>  覃玓將頭埋在褚粟依的頸窩里,不言語。

  她還想繼續(xù)說些什么,覃玓卻猛然噙住了她的唇,波濤洶涌的愛意如決堤了的山洪一般,吻得褚粟依大腦一片空白,她緊緊攥住覃玓的衣服,又朝覃玓的懷里靠了靠。

  唇齒交纏之間,雨點(diǎn)般的熱烈戛然而止,褚粟依只覺得突然失去了重心,整個人被騰空抱了起來。

  覃玓將褚粟依抱住,朝內(nèi)室的方向走去,雖然內(nèi)心已經(jīng)急不可耐,但怕懷里的人磕碰到,依然穩(wěn)大過了急。

  天色漸晚,云雨初歇。

  褚粟依被拉入懷中,她實(shí)在是累的不想多說一句話,枕邊人也看得出來,便自行幫褚粟依挪動枕頭的位置,讓她能躺著安穩(wěn)些。

  恍惚之中,褚粟依嘆了口氣:“完了完了,剛回來鋪?zhàn)舆€有一大堆事沒處理呢?!?p>  “不急,今日先歇息?!?p>  褚粟依聽了此話,本來就想求個安慰的心理徹底安心下來,沉沉地睡下了,直到日上三竿。

  有了雪蓮,趙蓁蓁的病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

  持續(xù)的湯藥調(diào)理,醫(yī)神興奮地表示,過不了多久,趙蓁蓁的病便能徹底得到根治,接下來連湯藥都能拋下了。

  醫(yī)神說此話之時,褚粟依正在公主府上陪著趙蓁蓁,她剝開一顆荔枝放在趙蓁蓁的手上:“你看,我就說吧,很快就會好起來的?!?p>  大家都在等著這個好消息,可是眼見日子一天天臨近,傳來的卻不是好消息,是噩耗。

  這天本是平常的一天。

  褚粟依看著幾家鋪?zhàn)拥馁~本,卻聽見外面?zhèn)鱽黻囮噯顓嚷?,聲音凄厲哀婉,直擊心肺?p>  “何處在奏哀樂?”褚粟依派了一個侍女去打聽消息,只見那名侍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jìn)來,“回夫人,是公主府那邊傳來的?!?p>  “哪個公主府?”

  “是……永壽公主府……”

  “咣當(dāng)——”褚粟依手中的茶杯碎在了地上。

  “不可能……扶我出去……”褚粟依接著侍女的手支撐著站起來,卻又感覺退下一軟,險些又倒在地上。

  侍女扶著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小跑到門口,只見曹詩已經(jīng)一身縞素,站在門口,不知再和覃玓交談著什么。

  曹詩雙眼通紅,吩咐身邊的小廝將疊的整整齊齊的白麻交給覃玓,之后便低著頭,再未多說一個字。

  褚粟依見眼前如此場景,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被踐踏碾壓成碎末,雙腿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夫人!”“粟依!”“血——夫人流血了!”

  她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只聽身邊有人在絮絮叨叨,大概是“憂思過度”“沒保住”之類的字眼。

  她睜開雙眼,便見覃玓和醫(yī)神,面色重重。

  “下葬了嗎?”褚粟依顫抖地問出了一句,末了,她好像失語了一般,只好滾滾喉嚨,才補(bǔ)充道,“蓁蓁?!?p>  “嗯。陛下給公主定下謚號‘賢毅’……至于喪儀,已經(jīng)交由內(nèi)侍省負(fù)責(zé)……”覃玓鼻頭有些發(fā)酸,他背過身抽了下鼻子,緩了口氣,才繼續(xù)道,“五日之后發(fā)喪?!?p>  褚粟依閉上雙眼,眼淚簌簌而下,她想說話,但卻如鯁在喉,胸口也像被重石壓住了一般。

  她正試著喘了口氣,突然小腹一陣疼痛,疼得她額頭滲出秘密的汗珠。

  “夫人——使不得!您現(xiàn)在身子……有虧,切莫再動了情緒傷身!”醫(yī)神趕忙分別摁下幾個穴位,暫時緩解她的疼痛。

  “我怎么了?”褚粟依掙扎著想起身,卻渾身無力。

  醫(yī)神的目光悄悄瞥向覃玓,詢問覃玓的意思不等覃玓表態(tài),只聽褚粟依打斷道:“不用聽他的,但說無妨?!?p>  覃玓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

  “夫人……已有兩個月身孕,但因……急火攻心、情緒激烈,再加上胎兒月份小,不穩(wěn)定,便……小、小產(chǎn)了?!贬t(yī)神說得磕磕巴巴,想著怎么潤色這句話,卻在說完之時發(fā)現(xiàn),無論怎么潤色,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只要說出,對于一個人來說,都是毀滅一般的打擊。

  果然,褚粟依聽罷,本是無聲的淚意在這一瞬勢如破竹,由肺腑之間迸發(fā)而出的一聲凄厲的哭喊,直接沖破胸中的淤堵,所有的情緒都在此時爆發(fā)。

  “夫人哭出來也是好事,在下先告辭了?!贬t(yī)神見狀自覺也不好多待,作了個揖便離開了。

  屋中僅剩下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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