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起了兩年未見的經(jīng)歷,說笑了半天,袁問話鋒一轉(zhuǎn),看了眼一直未曾搭話的小姑娘,問道:“這位小女娘是?”
許青山道:“云舒,還不見過小侯爺?!?p> 許云舒大大方方的抱拳一禮,許家不是貴族,是江湖人,沒有世家門閥的繁文縟節(jié),也沒有未出嫁女娘不得陪侍男賓的規(guī)矩。
“竟是云舒小妹,沒想到出落的如此水靈了,我離開時她還是個孩子。”
袁問不停的稱贊云舒,接著從身上掏出一對玉玨贈予云舒。許青山看他的樣子,莫不是看上自家妹子了?
不行,絕對不行,一入侯府深似海,高門貴院的麻煩事太多了,以云舒的性子,要是被惹急了,她能從袁家砍出來。
許青山臭著臉道:“袁子規(guī),你到底要做什么,云舒還是個孩子,還小,可別亂想。”
袁問哈哈一笑,端起酒杯道:“賢弟,與我滿飲此杯?!?p> 兩人對飲后,他才說道:“實不相瞞,年前我已于上林學(xué)府秦夫子見證下行了冠禮,父候準(zhǔn)備與我說門親事,恰好趙夫子之女芷蘭容貌極佳,德行出眾,在臨都時得見一面,便覺神思不屬?!?p> “今日我本欲迎她入郡城,卻不想賢弟得了先手,若是青山有意,那做兄長的自當(dāng)想讓?!?p> 許青山咽下口中的桃花釀,果釀頓時失了甜味。
袁子規(guī)這是隱晦的提醒他,今日襲擊趙芷蘭車架的那些逃兵是他安排的,他想討趙氏女的歡心,打算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奈何被他攪了局。
甚至還一度以為,他見色起意,打算和趙氏女發(fā)生點什么,若是如此他就會放棄趙芷蘭,畢竟侯府與清風(fēng)寨的關(guān)系,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出現(xiàn)裂痕。
“袁兄這可就冤枉我了,我都未見那趙氏女的容貌,怎會有高攀的想法,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若知曉是袁兄安排,又豈會出手?!?p> 今天行俠仗義的好心情,瞬間沒有了,這群人套路太深了,他好想回山寨。
袁子規(guī)啊袁子規(guī),沒想到你去了一趟臨都竟然學(xué)壞了。
“哦,當(dāng)真?”袁問心道如此最好。
趙潛名聲在外,若與他結(jié)親,文有桃李滿天下的趙夫子,武有清風(fēng)寨宗師相助,鎮(zhèn)北侯府掌握兩郡之地,一衛(wèi)兵馬。
如此家底,待亂世將起時,未嘗沒有問鼎天下的實力。
“袁兄,小弟今日還要帶云舒游玩,還要去看看家中產(chǎn)業(yè),我們就此別過,他日去侯府拜訪,我們再敘舊?!痹S青山告辭,帶著許云舒,招呼了吃好喝好的族兄們,一道出了天香樓。
三樓雅間!
袁問倒了杯酒輕抿著,一道人影緩緩從屏風(fēng)后走出,是個文士打扮的消瘦男子,約莫40歲左右,他坐到袁問對面,兩人對飲一杯。
文士開口道:“小侯爺這下可以放心了,我觀許公子的確是不知情,想來只是巧合,趙氏女關(guān)乎侯爺大計,小侯爺還需另想辦法才行?!?p> 袁問灌了口酒,心中頗為郁悶,領(lǐng)兵打仗,武勇斗狠他在行;兵書策問,處理政務(wù)也沒問題,可讓他追求一女子,這叫什么事,父候也太為難人了。
討女人歡心,他沒學(xué)過?。?p> 若非顧及趙潛的身份,他都想直接搶人了。
出了天香樓的許青山,先返回東市,想著去自家店鋪走一遭,問問最近店里的情況,再查一查賬簿。原本這些事應(yīng)該由二叔母負(fù)責(zé),可今日卻囑托兄妹二人來查賬,估計是有考校的意思。
清風(fēng)寨在東市經(jīng)營的是一家藥材店,掌柜的是許家本家,名許成元,與他父親同輩。只因武道天賦太差,練了十幾年還在煉體境打轉(zhuǎn),后來便下山管理了這家許氏藥房。
店里還有3位聘請的醫(yī)師,都是受過許家恩惠的人家。
當(dāng)一行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許成元上了一輛雕欄玉砌的馬車,不知去了何處。
許云舒皺了皺柳眉道:“七堂叔怎么穿的像個財主,這是要去哪,急匆匆的?!?p> 待眾人進(jìn)到店里,廳堂內(nèi)只有四五人問診,3位醫(yī)師只有一位當(dāng)值,店里招呼的伙計也只有3個,藥柜里抓藥的伙計,更是打著瞌睡,爬伏在柜臺。
如此一幕與上次來所見差了太多。
好在那位當(dāng)值的醫(yī)師還算清醒,看到了他們一行人,臉上先是一喜,接著立馬驚恐起來,匆忙起身間帶翻了桌上的硯臺,墨汁灑落一地。
叮叮哐哐的聲音,讓所有人精神一震。
當(dāng)?shù)曛谢镉嬕姷介T口的許青山等人,仿佛見了鬼一般,驚訝的喊道:“少寨主,您什么時候下山的?”
許青山?jīng)]有搭話,他已經(jīng)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二叔、三叔并未告知他發(fā)生了什么,可這家鋪子定然出了某些事,有些人似乎做了對不起許家的事,而今日讓他下山,很顯然就是讓他來處理此事的。
他環(huán)顧一圈,將周圍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相較于這些伙計,倒是那位醫(yī)師的話,更可信些。
“柳醫(yī)師,我想你應(yīng)該有話要說,對吧?”
柳善雙拳緊握,哽咽著嚎哭起來:“少寨主你們可算來了,許成元都快把藥店的家底折騰光了呀。”柳善這一哭,堂中3個伙計,嚇得身體一哆嗦,跪倒在地。
許青山道:“青虎族兄,帶幾個兄弟去后院看看,將人全部抓過來,青河、青陽兩位族兄,先將店門關(guān)上吧,家丑不可外揚。”
接著他又對那幾個還在問診的病人道:“今日許家藥店歇業(yè),這些銀兩是給幾位的補(bǔ)償?!蹦菐讉€病人連說‘不敢’,這氣氛怪嚇人的,哪還敢要銀子。
不一會,許青虎帶著七八個伙計從后堂回來,其中還有一具被梟首的尸體。許云舒這小丫頭看的認(rèn)真,一點也不怕,江湖兒女心性就是與尋常人家的女兒家不同。
許青虎道:“后堂藥庫里空空如也,反而囚禁著十幾個女子,我去時只看到這些畜生在胡搞,還想反抗,被我殺了一人,其余人才束手就擒?!?p> 許青山招來柳善:“說說吧,這幾日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藥店也就三個月沒來,濟(jì)世救民之地,竟是成了賊窩,許成元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