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從張遠(yuǎn)的辦公室出來,還是憤憤不平?;氐睫k公室,川岸家已經(jīng)不知去向,蕭寒一臉迷茫看著他。
面對蕭寒詢問的目光,張陸只有搖頭并把記載任務(wù)的存儲卡交給他:“不要多想,張遠(yuǎn)說的是例行調(diào)試??聪氯蝿?wù)資料,這是照片,記住后毀掉。哎,我們兩個沒電子腦的去干活,我去設(shè)備間拿幾套帶長距離通訊的目鏡,你去倉庫拿點口糧,其他裝備你看著拿,記得多帶點電池。準(zhǔn)備好就出發(fā)?!?p> ……
萊克斯,現(xiàn)在改名叫本·西格爾了,冷冷看著對面二人。他覺得自己需要再加裝兩根冷卻管,才能壓住拔槍的沖動。而蕭寒貼心地及時幫他冷卻了下來,讓他想起了自己由于冷凍脆化不得不又換了新的手臂關(guān)節(jié)。
盛夏的涼爽空氣中,張陸笑了:“兩張出城的票,本?!?p> 萊克斯?jié)q紅了臉,他居然還敢提這個名字!
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萊克斯死了,而他又頂著本這個名字回到下城區(qū),結(jié)果大家都以為他傍上了什么大人物,成了某些人的線人。雖然做中間人的多多少少都要跟官方打好關(guān)系或是配合些任務(wù),可這官方認(rèn)證的和公認(rèn)的能一樣么?現(xiàn)在自己的生意不能說順風(fēng)順?biāo)?,只能說門可羅雀,畢竟誰也不想冒著轉(zhuǎn)頭就被人出賣給治安部的風(fēng)險。
萊克斯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讓張陸付出代價,重新建立自己的名聲。然而當(dāng)張陸帶著蕭寒坐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所有的想法都被寒風(fēng)帶走了。
張陸倒是沒有考慮許多,張遠(yuǎn)說了秘密行動,他首先想到最方便的便是通過這個欠自己人情的中間人送自己出去。至于萊克斯怎么看自己,他多少猜到一些,只是要想歸攏這些中間人,必須拿出點實在的好處,現(xiàn)在張陸可顧不上這些。
“每人一萬,不是給我的?!比R克斯冷冷地回答。
拿了錢,萊克斯帶著他們來到貨運碼頭,指著兩個垃圾箱讓他們鉆了進去。船工點了錢,在垃圾箱外面貼了張易爆物標(biāo)志,然后把垃圾箱吊裝到一條即將出發(fā)的垃圾船上,放船離開了碼頭。
這些無人駕駛的垃圾船每天按設(shè)定好的路線往返于城內(nèi)的垃圾場和下游的垃圾處理站之間。于是在有些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管理下,一條偷渡線就這樣建立了起來。
小船順流而下,不一會兒就出了城。在第一道分揀處,所有被標(biāo)識為易爆品的垃圾箱都被挑選出來放在一旁,等待專人處理。
張陸感覺自己被分揀放好后,推開蓋子鉆了出來。很快他和蕭寒就匯合了,兩人向著垃圾處理廠外的荒野走去。周圍的工人對他們視若無睹,似乎是見慣了有人從垃圾箱里出來。很快又有幾人加入了他們,不到十人一同向垃圾場外走去。
看得出,易爆物應(yīng)該是這條路線上還不錯的倉位了,隊伍里有人身上還掛著爛菜葉沒有摘去。更有人看上去在旅程中又添了新傷口,還在滴血。
隨著兩人靠近垃圾場大門,前方的吆喝傳入耳中。
“要出廠的每人一萬塊,沒錢的交東西,義體、器官我們都收!需要摘除身份芯片的,到入口處集合,每人五千塊?!?p> 垃圾處理廠的圍墻上播放著廣播。穿著治安部作戰(zhàn)服的士兵把守著出口,看著出去的人或是交錢,或是交物,或是被拖走。當(dāng)然也有被摘完零件拖回來的人,被推搡著趕了出去。
垃圾處理廠作為城墻之外的建筑,為了防備流民和野獸,是配備了防護武裝的,只是現(xiàn)在這些槍口都指著墻內(nèi)側(cè)。
張陸這一行人似乎都早有準(zhǔn)備。有人從行囊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財貨,有人干脆摘下了自己的手臂或是眼睛交給了士兵,也有人自己朝著發(fā)出慘叫的方向走去,準(zhǔn)備拿自己身上的器官換條出路。
張陸帶著蕭寒,朝著錢箱里扔了兩萬塊錢,便離開了垃圾處理廠。倒是沒人過來要查他們倆的行李。給了錢,士兵們就很干脆的放了行。
而垃圾處理廠門口,張陸還看到停著幾輛改裝過的越野卡車。司機見有人從正門出來,便上來搭話,詢問這些人的目的地。有些人很快商定了一個價格便上了車,一車滿員就開走了。
“老板,走了??词裁茨??”蕭寒注意到張陸還在看著這些偷渡的人。張陸以前也只是聽說過垃圾處理廠這條線路,這還是他第一次走。
“這些人就這么去荒野上?”
“老板你知道一向是入城難,可還是有人偷渡出城。我以前跟著劉銘出來,遇上過這些從城內(nèi)跑出來的。大部分是在城里活不下去逃出來的,有逃命的,也有逃債的?!?p> “這些人別看摘了義體、器官,有機會他們還會搞到合適的零件給自己換上?;囊吧弦灿嗅t(yī)生的,只看你能不能拿到合適的零件或者出的起錢?!?p> “你看那些交不起錢的,要么拿出一只義手或一只一眼,絕不會把自己的腿給出去。說不定一會搶奪別人義體或者逃跑用的上。而這些士兵,只要給足了錢就不會多管閑事,他們也是想細(xì)水長流?!?p> “而且老板你看,那些士兵在打電話,有些人還沒出大門就要被賣了?!笔捄f完拉著張陸出了大門。
來到人少的地方,兩人換上野外的裝備,將本來的衣物裝好埋掉,確認(rèn)好方位后,向荒野走去。
張陸和蕭寒特意避開了大路。曾經(jīng)也有公司試圖參照破滅之前的文獻,修建直接連通城市的永久路面,可惜每次流民暴動中,這些聯(lián)邦的動脈總是第一個遭到破壞,最終這些公司不堪重負(fù)而紛紛倒閉。現(xiàn)在的荒野只剩下這些靠長年累月的車輪碾壓形成的非鋪裝路面。
兩人一路步行了十幾公里,周邊還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六月的靜河平原即將進入盛夏,然而高溫卻對兩人沒造成任何影響。蕭寒始終保持著將自己的寒意釋放出百米之外。
這與當(dāng)前氣候不符的反常訊號讓荒野上的野獸紛紛遠(yuǎn)避。多年遺傳的記憶讓它們多少知道衡量一頓飯和自己的命相比價值孰輕孰重。那些持有不應(yīng)有的好奇心的種群,往往消失的會更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