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打手勢告訴蕭寒不要輕舉妄動,他們跟著C離開了餐館。
一輛臨時“借”來的車上,張陸轉(zhuǎn)頭問:“你真叫C?取假名也太隨意了吧?!?p> “你們覺得是真名,那就是真名。還沒請教?”C朝著兩人眨了眨眼睛。
“蕭寒?!?p> “本。”
“老板?”蕭寒盯著開車的張陸,心想老板你能不能先給個提示……
“行了張隊長,你比你認為的還出名那么一點點。下次取假名請上點心?!盋似乎憋著笑。
“咳……張部讓我協(xié)助你,我們要干什么?”
“先按我說的走。剩下的,等安頓下來再告訴你?!闭f完,C摟著艾拉靠到后排座椅上,瞇起了眼睛,偶爾指點下方向。這一天的逃亡,對她而言實在是太累了,畢竟第一次拖著三個人進入靈域,還完整的出來了。身旁的孩子只是累的睡過去了,而前面的兩人看上去精神正常,身體沒發(fā)生變異,回去已經(jīng)可以跟老師吹一波了。
不一會,按照C的指引,張陸將車拐進了一處巷子外。
從外面看去,巷子里十分干凈、冷清,沒有人影。張陸發(fā)現(xiàn)街對面數(shù)個攝像頭對準了自己這邊的巷子口,可巷子內(nèi)部卻一個都沒有。這不是治安部和蜂巢做事的風(fēng)格,至少兩側(cè)的高樓上,應(yīng)該有一到兩個攝像頭監(jiān)控。
不知為何,他身邊的蕭寒繃緊了身體。
“別熄火?!盋吩咐道,然后自顧自下了車。
C獨自走進巷子,面向一道鐵門手指虛點幾下,門上浮現(xiàn)出飛翼利爪的浮雕,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蕭寒從看到那浮雕,整個人就突然緊繃了起來,似乎進入了隨時準備反擊的狀態(tài)。
“放松,放松……”張陸看出蕭寒狀態(tài)不對,出言安撫。
很快,C又從大門里出來了,手里提著兩個布袋。
“走吧,今天的工作完成了?!?p> “我認得那個飛翼利爪,靈修會在這?”張陸忍不住問道。他雖然從過去的記憶里看到過一些資料,但從未與之接觸過。有些東西只有張遠那個級別掌握著。而且靈修會的教堂不是在方舟塔附近么?
“對,就在這。”
“聽說城內(nèi)涉及異能的案件,基本都會有靈修會的顧問出手。每年都要給他們一大筆顧問費?!?p> “不止是涉及異能的案件。你知道針對異能者的抑制器是哪來的么?你再看看蕭寒,作為異能者他很不錯,因此才能感應(yīng)到里面存在的危險,本能地作出應(yīng)對?!?p> “靈修會參與研制了抑制器?”
“哈,不只是它。幾百年前異能出現(xiàn)時,靈修會、重光會還有隱修會聯(lián)合所有勢力開發(fā)了抑制器。現(xiàn)在方舟城里這一支靈修會,與方舟生物的關(guān)系又特別好。方舟生物有不少不能出面的生意都是通過他們完成的。你聽過靈動投資么?這是方舟城內(nèi)一家小型基金會。你們行動部的是不是只管按命令做事???情報部都不講這些的么?”C又嘲弄地笑了。
抑制器,抑制力場等等這些裝備……如果沒有對異能的研究,沒有針對對異能者的實驗,怎么可能開發(fā)的出來?張陸感覺,也許蕭寒不單單是感應(yīng)到危險,而是他真的來過,作為實驗品來過這里。
“所以,你們也和靈修會合作?”
C晃了晃手里兩個袋子:“種子。方舟生物的種子。”
“選擇靈修會做中間人,避開其他公司的耳目?流民建立長期聚居地了?”
“是,流民可以與公司做生意,大家都不干凈。而且聯(lián)邦也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不能明著來?;囊吧嫌胁欢ㄆ诘男∈袌?。但是,總有些東西是我們拿不到的?!?p> 荒野上的流民來源多種多樣,有戰(zhàn)前沒來及進入避難所,艱難活下來的人群。也有離開或被趕出避難所的普通居民。避難所發(fā)展成城市后,更有因為各種原因被逐出城市高墻的市民。
總之是失去家園,在荒野上游蕩的人群。
游蕩的小群落有些匯聚成了大部落。這些部落有些會冒險搶掠往來行人或干脆沖進小型避難所和城市劫掠一番,這也是最早城市的城防隊的由來。趙存青的父親,最早就是在城防隊服役,靠著戰(zhàn)功拿到了方舟城的居民身份。趙存青同樣靠著城防隊累積的經(jīng)驗,退役后進入了治安部。
當然,趙存青服役時,形勢早已不同:方舟生物一城三要塞將靜河平原圍住,流民部落不得不向北退入山中。留下來的零散聚落,往往成了捕奴隊的目標。這些低成本的勞動力無需憐惜,是各個工廠最受歡迎的耗材?;蛘呦癜@樣的,還有別的用途。
流民們因為生活不安定,即使建立營地也大都將隱蔽與防御擺在第一位。生產(chǎn)不得不為此讓步,少量的種植僅能滿足部分需求,對災(zāi)年無法有效應(yīng)對。而軍工制造更是無從談起,搶就是他們的武器來源,因此彈藥也更加珍貴。
這也是之前在林中,斯卡的兩名部下除了第一輪偷襲的射擊外,再未開槍。劇烈運動讓他們無法穩(wěn)定瞄準,珍惜彈藥的習(xí)慣也讓他們不敢輕易射擊騷擾。
C代表的勢力,在張陸看來也許在斷脊山脈中建立了固定營地,而且有相當強的力量坐鎮(zhèn),可以維持聚集地的穩(wěn)定。比如C曾經(jīng)提到過張?zhí)祓B(yǎng)是她的師兄,那么必然有一位老師,也許就在營地中。
安定下來的流民在短期內(nèi)會大大減輕方舟生物的城防壓力。然而未來這股力量不知道何時會反噬。
按資料記述,上次有組織的流民暴動幾乎在整個大陸同時爆發(fā),直接造成了聯(lián)邦軍主力盡沒,城防隊趁機與大型企業(yè)合流,成為一股準軍事力量。于是無數(shù)大小公司成了各城實際的統(tǒng)治者,各企業(yè)的總部城市更是只知公司,不知聯(lián)邦??梢哉f今天的方舟生物、荒石科技等都因此而生。譬如方舟城之所以叫方舟城,只是因為她是方舟生物的總部城市而已。這里曾經(jīng)叫做29號避難所,短暫地被人稱為西風(fēng)堡,如今前兩個名字只存在于史書之中。
未來流民會不會真的成為方舟生物的心腹大患,這種幾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后才有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張陸才不會放在心上。解決羅長風(fēng),以此為契機把自己的性格轉(zhuǎn)變合理化,然后轉(zhuǎn)文職……這才是他關(guān)心的。
“轉(zhuǎn)文職?你舍得你手下這些隊員?”C的聲音突然在他心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