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連個念想也沒給留下!
季竇看著這一如以往的閬苑暗戳戳的罵著某個沒良心的丫頭。
不過他也明白了真想讓程姒沅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強(qiáng)硬的手段怕是不得行,一切都得徐徐圖之,最重要的是唐文岐是個絆腳石。
他能感受到程姒沅和唐文岐之間絕對不僅僅是互有敵意這么簡單,想來她應(yīng)該很了解唐文岐的為人,尤其是每每提及不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就是嘲諷的神色。
尤其是在他不經(jīng)意套程姒沅一些話之后更是這般認(rèn)為。
同時他也覺得唐文岐很了解程姒沅,一如之前故意讓他身邊的女人將人召入宮中,估摸著是想要套話。
若只是一個尋常女子,他大可不必這般大費(fèi)周章。
一想到這里季竇心底就有些不痛快。
好在現(xiàn)在的他對唐文岐也不是那么在意……
畢竟他忠的可是這個國家,而不是區(qū)區(qū)一個儲君。
忽然之間,他倒是有些想要知道程姒沅將會如何對付唐文岐了。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想著小姑娘那沉靜眼眸底下涌動的暗潮就忍不住的興奮起來,真是好久沒有這鐘感覺了。
“來人!”季竇忽然喊道。
一瞬間書房內(nèi)就多了一個穿著黑衣的人。
“派兩個人暗中保護(hù)阿沅,務(wù)必保證她的安全?!?p> “是,屬下遵命!”
須臾間黑衣人再次不見,好似從未來過一樣。
這段時間他要忙著萬壽節(jié)的事情,自然不得空親自盯著各方動靜,尤其是唐文岐那邊更是的沒心思管,所以還是得派兩個人去她那邊才能放心。
至于這個莊子還是讓齊管事好好管理,指不定什么時候它的女主人又會回來了。
思及此季竇忍不住瞇了瞇眸子,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那日的驚鴻一瞥。
他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轉(zhuǎn)身想要去取那副嘔心瀝血精心制作的畫卻在觸碰到畫軸的那一刻收回了手。
不,不行,他可不能這么沒出息。
人家剛剛可是毫不留戀的帶著人離開了,這才走多久就這般念著……
可他心里這么想著,手里的動作卻十分誠實(shí)已經(jīng)將畫軸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畫卷展開,看到上面畫的內(nèi)容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日……
她是那樣的美好,而他卻只能在暗處窺探。
程姒沅那邊可不知好好的一個世子爺因她的美色而陷入了泥沼,只知抵達(dá)自己府邸的莊子就像是回了家一樣舒坦。
“果然還是這里好?!?p> 閬苑美則美矣,可并不屬于她。
但是這里卻不一樣,伺候的人都是簽了賣身契的,而她也是他們的小主子,更別提之前要來的時候她的好大哥已經(jīng)把這莊子上伺候人的賣身契一一都交給她,也就是說她也是他們唯一的主子。
嘖,莊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所以一到莊子上她除了在人前端著大家閨秀的樣子,一進(jìn)屋子就徹底癱在了軟榻上。
司綺作為她的貼身侍女自是沒有她這般輕松,收拾好里間之后又去和莊子上的管事對接,安排晚膳以及熱水等等事情。
等回來想要同程姒沅匯報(bào)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姑娘抱著軟枕倚在軟榻上張著檀口呼呼大睡的小模樣。
讓她看著都不由的心軟……
自家姑娘性子還是像個孩子一般,太軟和也太善良,要是沒有她可怎么辦?
她小心翼翼的給程姒沅脫了鞋子,將人放在軟榻上后又給蓋上了一件薄毯,順便還將軟榻邊上敞開的窗戶給虛掩上。
這一覺,程姒沅睡的天昏地暗,睜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眼前一黑還差點(diǎn)以為是自己眼睛瞎了,好在司綺就在側(cè)間小憩,聽到動靜就立刻過來給她點(diǎn)了燈。
屋子里瞬間亮堂起來,程姒沅也偷摸的松了一口氣。
“幾時了?”
“姑娘,快到亥時了,您今兒還沒用晚膳,不若現(xiàn)在讓人上膳?”
程姒沅摸了摸自己干癟的小肚子,感受到里頭饞蟲在咕咕叫便矜持的點(diǎn)點(diǎn)頭,還不忘提上一句:“不要太過油膩的,要是莊子上沒備菜就下一碗面也行?!?p> 主要是夜深了,吃了多積食!
“姑娘放心,晚膳一早就讓人準(zhǔn)備了,見您睡的香才沒有叫醒您,不過奴婢也讓他們放在灶上溫著,這會子吃正好合適。”
“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p> 片刻后,晚膳就端了上來,四菜一湯,葷素搭配的很好,而且十分符合程姒沅的口味,全部都是十分清淡,但是也不失味道。
所以很不幸的是她吃了個渾圓肚,無奈之下還是被拉著在莊子里四處閑逛消食。
“姑娘,咱們府上的莊子雖不比季世子的皇莊精美,但是也十分不錯,今兒奴婢特地去找了莊子上的管事打聽了,說是莊子后頭是一座矮山,里頭栽種了不少果子,這個時節(jié)正是豐收的時候,雖說已經(jīng)被摘了不少,但是還有很多,明兒要是天氣不錯,奴婢陪您去逛逛?”
程姒沅聽出司綺話中的躍躍欲試,不免覺得有幾分好笑。
明明當(dāng)初就是個不善言辭的小丫頭,怎地跟著齊管事沒多久就變得這般愛說話了,而且這張嘴越發(fā)能說會道。
不過仔細(xì)想想自打重生之后除了去過一趟季竇莊子后山泡了一次溫湯還算是輕松之外,其他時候哪怕是在閬苑無所事事她也是心事重重。
如今唐文岐雖還在暗處,但她也是時候應(yīng)該放松一下。
畢竟弓弦要是拉得太緊怕是會斷了。
程姒沅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惹來司綺丫頭小小的歡呼。
夜深人靜,偶爾幾聲的蟲鳴宛若催眠曲一般令人昏昏欲睡。
原本程姒沅以為自己睡了這么久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犯困卻不曾想洗漱過后沒多久眼皮就越發(fā)重,直到最后打著呵欠去歇息了。
這一夜,她竟睡的意外的沉,沒有被噩夢驚醒也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只是在她不曾注意的香桌上有一尊紫銅南瓜香爐燃起一縷淡淡的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