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悲慘
當時她看這丫頭的臉便覺得狐媚，當自己得親弟弟都多看其兩眼時她便打算把小婉給發(fā)賣到最臟的黑窯子里去。
黑窯子不比普通窯子，黑窯子里的姑娘一天客源不斷不說，一次還不止一個。
來的客人都是有些特殊癖好的，進去的姑娘一兩天便能折磨死，只要人死了，老鴇還能再分她一些銀子。
但她怎么都沒想到小婉這丫頭竟然劃破了臉，害得她賣不了什么好價錢。
小婉就像一條狗一樣乞求著在她身邊伺候，她氣頭上便讓小婉吃豬糞，喝她的洗腳水。
小婉也都高高興興地照做了，只為了能伺候她。
這些年小婉的確是把她伺候得很好，是她身邊最忠心最貼心的一個丫頭。
現下看著小婉這張丑臉，雖惡心，但也有幾分舒坦，聽話又本分的狗，她最喜歡。
小婉見申恬此時心情良好，趁熱打鐵：“姑娘，明兒是奴婢娘親的忌日，可否容奴婢去祭拜？”
“去吧去吧，祭拜完了你娘去佛祖面前跪一跪再回來，可別把晦氣帶回來了?！鄙晏裾Z氣雖然不耐煩，但好在是答應了下來。
小婉笑吟吟地更加賣力為其捏腿，連聲應道：“姑娘放心，奴婢絕不把晦氣帶回來。”
……
―――翌日。
晴朗的天氣讓天亮得格外早，小婉簡單地收拾了一身后，趁著申恬還沒起來對其他丫鬟吩咐道：“姑娘要睡到自然醒，沒事兒可別吵醒姑娘，沈老太太若是過問，就說姑娘昨夜受了涼，又傷了腳。”
“記得，可提醒姑娘，別讓姑娘出門?！?p> “是，小婉姐姐?！?p> 幾個小丫頭恭恭敬敬的應聲，對于小婉這個人，她們還是很信服的，只是想起以前小婉搖尾巴的樣子又有些可憐。
小婉是個十分樂觀的人，無論受了多大的辱，只要能活著，都能笑著活。
這么些年，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小碗委屈落淚，哪怕是挨了打，也不見哭，仿佛天生就是一個不會哭的人。
見交代得差不多了，小婉轉身離開，不太想引人注意，所以走的后門，剛過一月門，迎面就撞上了二姑娘身邊的知若。
看著笑意吟吟的知若，小婉先一愣，接著回以微笑，恭恭敬敬地服身：“知若姐姐安好。”
“小婉妹妹，我家姑娘請你喝茶?！敝粽f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婉順著知若手朝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此并沒有什么慌張表現，反而道：“能喝到二姑娘的茶，實在是奴婢三生有幸?！?p> 知若也不想再廢話，只道：“請?！?p> 兩人一前一后的往后邊的竹林方向去，那是竹院的方向。
竹院頗大，其中有一偏僻涼亭，沈蘇落溫著茶水在此等候，倒也不怕會因此打擾到大哥哥。
不多時，知若把小婉帶來了。
“來了，坐吧。”
小婉服身：“二姑娘萬福。”
接著也依從沈蘇落的意思坐在了桌子對面，面前早已經準備了一杯熱茶，縷縷白霧冉冉升起，鼻尖頓時充斥著濃濃茶香。
“剛到的顧渚紫筍，小婉姑娘嘗嘗?！鄙蛱K落的語氣平淡無奇，仿佛當真是請人來喝茶的。
小婉知道，二姑娘找她，不是喝茶這般簡單。
“不知二姑娘找奴婢來此，可有什么吩咐？”
沈蘇落抬眸，打量了一眼小婉，不免輕笑：“小婉姑娘，聽說表姐今日給你放了假，想必小婉姑娘有的是時間，也不急坐一會兒。”
“二姑娘說的是。”
都說明人不說暗話，沈蘇落也不再想繞彎子，只道：“昨日的禁軍是小婉姑娘喊來的吧？”
她昨天想了一夜，實在是覺得蹊蹺得很，想著想著，便想到了小婉身上。
小婉面色如常，道：“二姑娘，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不知道嗎？”沈蘇落觀察著小婉臉上的表情，見其沒有絲毫閃躲，沈蘇落頷首：“我倒是挺感激的?！?p> “昨日奴婢帶路，卻不想和二姑娘走岔了，奴婢有錯?！毙⊥竦拖骂^。
“知若。”沈蘇落眼神示意，知若當即拿出了一瓶藥膏，以及一些胭脂水粉，輕輕地放在小婉面前。
“去見娘親，總是要體面些，別讓你娘親為你憂心?！?p> 沈蘇落笑得溫柔，小婉心下不免一沉，平日看起來有些暗淡的雙眼，此時有了微光。
小婉這個天生麗質的女子，皮膚不施脂粉也白嫩細滑，但那條長疤實在是太過奪目，以至于細看讓人害怕。
尤其是今日，小婉腫了半張臉，疤痕也鼓鼓囊囊起來。
“這玉脂涼膏消腫鎮(zhèn)痛最好。”
“奴婢謝二姑娘賞賜。”小婉恭恭敬敬地行禮，并沒有拒絕這些東西。
小婉走后，知若面色擔憂：“姑娘，這小婉并不像會幫咱們的樣子，說不定還會今天的事說給申恬聽?！?p> “她不會。”沈蘇落語氣篤定，她有這個把握。
小婉不是個柔柔弱弱的小丫頭，為了活命可以劃破臉，她不信小婉不恨申恬。
只不過這小婉謹慎得很，一時半會兒不好搞定。
說起來沈悅姑姑不是沈老太太親生的，而是撿來的，這還是他阿爹告訴她的。
但這事兒沈老太太不允許任何人提，阿爹告訴了她之后也讓她不許說。
只因為沈老太太生下的女兒一月不足便因糧食短缺夭折了，正好沈老太太半年后從一對想易子而食的夫婦手里偷走了女嬰，從此便把女嬰當成自己的女兒對待。
沈老太太雖重男輕女，但卻在富裕后馬不停蹄地讓沈悅跟著二哥沈書進學堂，把沈悅教得也算是知書達禮。
但偏偏這個姑姑生下的女兒，卻想至她于死地。
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申恬到底是為了什么非要她死？她和申恬究竟又有什么血海深仇？
一晃三日過去，申恬以病了為由沒有出過門，連太安候六十大壽都不去了。
沈蘇落記得申恬從前只要是能去的宴會，從來不會缺席。
錢憐憐因為是養(yǎng)女，如今改姓為沈，由于憐憐和念念比較像，楚清玉特地給錢憐憐改名為沈思。
意為讓其好好審視自己，從而反思。
今兒楚清玉也把沈思帶上了，畢竟老太太都提了，還囑咐楚清玉給沈思找一門好婚事。
到了太安候府后沈蘇落甩開沈思自顧自地去找張霏霏，在偌大的后院一路尋去，不見其人，倒是遇到了柳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