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來了
她晚上偷偷出來赴約，被沐柳牽著上了一姑娘的屋頂。
沐她告訴他，陛下聽聞了他的事，讓他出來了，也沒看他的詩。
陛下酒后戲言，誤了他三年。
酒醉之后，沐柳看了一眼便知道她的心思，他也沒想著改變，只道：“小婉，如果有一天你無處安身，可以和我一起浪跡天涯?！比缃襁^了半年光陰，沐柳已經(jīng)科舉中了榜，她也打心底為他高興。
“小婉恭喜公子?！闭f罷將手里的竹籃子遞了出去，笑說：“都是公子愛吃的點(diǎn)心。”
這些點(diǎn)心不比尋常，是她親自做的，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是按照沐柳最喜歡的口味調(diào)制的。
收下了點(diǎn)心，沐柳抬手輕輕拂開了那薄紗，看見里頭人兒面容時眸中淡淡笑意，沒有任何嫌棄，也不覺得那猙獰的疤痕可怕。
小婉自始至終都是有些自卑的，所以任何時候都總是低著頭。
但在沐柳這里，她可以自然而然地抬眼看他，可以對著他笑。
“真好?！?p> 沐柳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小婉沒有聽得清楚，但她也沒問，只覺得他的笑容好看得讓她想一直靜靜的呆下去。
“小婉，待我安定，替你贖身。”
贖身一詞，讓小婉有些猶豫，公子曾說她應(yīng)該是自由的蝶兒，不應(yīng)該被世俗所束縛。
她知道公子心意，可她當(dāng)真可放下一切離開嗎？
她不能。
不知為什么，想到了沈蘇落，那個對她一直都不錯的二姑娘。
也是因?yàn)槎媚锏乃?，讓她臉上被打的傷現(xiàn)在消了腫，她能更好的來見公子。
或許……。
“好?！彼p輕地應(yīng)了一聲，看著眼前人笑得眉眼彎彎。
沐柳溫和道：“你呀，就應(yīng)該多笑笑，好看?！?p> “公子又說笑了。”小婉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那掛在修長指尖的的薄紗輕輕滑落，降小婉的臉又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小婉?！?p> “嗯？”她抬頭去看他。
他顯得有些躊躇，似乎不知道說什么，良久后，笑道：“沒什么，就是想喊你?！?p> “公子想說什么便說，小婉聽著。”小婉熟悉眼前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想對她說。
沐柳失笑，沉吟片刻后揶揄道：“沐婉，你覺得如何？”
沐婉？小婉有些失神，一時間都反應(yīng)不過來，沐婉嗎？她沒有姓，如今有了。
“公子覺得好聽嗎？”她反問，心里卻已經(jīng)笑開了花。
“沒原來好聽，但……”沐柳停頓片刻，見小婉眼里愈發(fā)好奇，才道：“我想這樣叫你?！?p> “沐婉依公子?！?p> 她的時間很少，這次出來還是找了買點(diǎn)心的借口，所以……
高興過后，總有一些失落。
“公子，沐婉得走了?！?p> “好，去吧。”
匆匆忙忙回了將軍府，不知道為什么，一路上心情都很愉悅，又夾雜著許多復(fù)雜情緒。
但總歸是高興占了頭籌。
回到申恬的屋里，這會兒申恬還坐著吃葡萄，這個日子的葡萄十分珍貴，想必是上頭賞賜給將軍府的。
“姑娘，奴婢買了你最喜歡的棗泥糕?！毙⊥裾f著讓自己買到的糕點(diǎn)拿了出來。
“來，你也嘗嘗這葡萄?！鄙晏裥那樗坪鹾芎?，本來就沒幾顆的葡萄也愿意分一半給小婉。
這份好，對小婉來說并不是什么好，心里也并不感恩戴德。
“姑娘，那么好的東西，奴婢哪里能吃？”她推辭道。
申恬舔了舔嘴，顯然是有些意猶未盡，看了一眼小婉臉上的疤痕，或許還是有些愧疚的，說道：“讓吃你就吃?！?p> 所有丫鬟當(dāng)中，小婉是最好最忠心的那個，哪怕她生氣時還是會對其打罵，可小婉自始至終都不曾怨過她。
這樣的丫鬟，她對她好點(diǎn)，也沒什么。
“奴婢謝姑娘賞賜?！毙⊥衲弥谎郯祟w的葡萄出了房門，看著外頭各自忙碌的小丫鬟們，輕輕的招了招手。
眾人輕手輕腳的分了盤中的葡萄，一人一顆，還給小婉留了三顆。
這葡萄可真大，平常人怎么都吃不起，如今她卻能吃到，實(shí)在是有些諷刺。
放下這些葡萄，小婉借口去廚房拿東西，離開了壽康堂。
去的路上躲開了大部分的人，走得隱秘，一路直接到了云院。
云院是二姑娘的院子，這會兒二姑娘已經(jīng)回來了，畢竟今兒揭榜，赴宴的人也少，所以留不了多長時間。
知若看見小婉時眼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不是驚訝，小婉，而是驚訝姑娘說的小婉會自己來。
“小婉姑娘來了?！敝暨€算客氣地迎接。
小婉規(guī)矩服身：“知若姐姐安好?！闭f罷拿出了一小盒子，遞給知若。
“這是今年的春玉葡萄?！?p> 知若打開，里頭果然有三顆，不免驚訝，二姑娘今年也只能分到四顆，雖說葡萄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這個季節(jié)自然寶貴。
說是桑嶼那邊產(chǎn)出來的，距離遙遠(yuǎn)，一路上又壞了不少，到了京城便寥寥無幾。
她想不到小婉為什么有三顆。
小婉說道：“老夫人賞了我家姑娘十六顆，賞了我家夫人和思姑娘十六顆，自己留了三十顆?！?p> 知若傻眼了，每年這些東西都是老太太分配，以往都是十二顆，今年老太太說天氣不好，陛下本來就沒賞賜幾顆，所以姑娘只得了四顆。
原來其他的都給了別人！
“哦，這樣啊?！?p> 面對知若的隱怒，小婉笑而不語，她不過是想讓二姑娘知道沈老太太多偏心罷了。
“二姑娘安好。”小婉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
沈蘇落坐在窗邊正在繡一個荷包，雖然動作慢了些，但繡工扎實(shí)。
“來了?！鄙蛱K落不緊不慢地放下手里的東西，笑道：“坐吧?！?p> 小婉道謝后坐了下來，對接下來的談話，都是心照不宣。
沈蘇落知道小婉來的目的，小婉也知道沈蘇落的目的，只是需要一個談妥當(dāng)?shù)脳l件罷了。
“小婉，我接下來說的事，你可要聽好了。”沈蘇落開門見山，既然小婉能來，她也不必彎彎繞繞。
“二姑娘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