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月委在天邊,似一枚犬牙。
這月光咄咄逼人,刺得我雙目疼痛。
我已經(jīng)守著窗兒兩宿未眠了,說起來由是隔壁的新館子。
這家半露天的館子僅發(fā)軔半月,原本空曠的街角陋巷變得車水馬龍,連這淤泥地都叫人踩出門檻。
館子做的是餐飲行當(dāng),伙計便是老板自己,略顯持重的發(fā)福男人。
說是餐飲,其不過是按著早些年未整治的路邊攤照本宣科的燒烤罷了。
城市還未醒的時候,人們睡的遲遲,不知道那雙四輪車做的鋪子已經(jīng)吭哧吭哧落了座,舔舐地上的泥濘不以為意,要我說這樣不讓人知曉的行徑可真像嚇破膽的嚙齒類生物。
似乎網(wǎng)絡(luò)是四通八達(dá)的,無論蜿蜒崎嶇,人們都憑著自己的任性與盲從按圖索驥,不過半個月的經(jīng)營,館子的生意竟是如日中天。
在這家餐館,廣為流傳的特色烤物是狗肉。
原先我是不信的,館子的招牌旁是一個仿真羊頭的掛飾,菜單上也沒有找到所謂的狗肉。
但人流依舊絡(luò)繹不絕,且?guī)缀趺恳晃活櫩陀檬澈蠖急硎竟啡馕兜赖母手挤蕽猓潛P老板炙烤技術(shù)的精湛。
我是大行鄙夷與憤懣的,孤家寡人,便剩下了一條中華田園犬與之共踱余生,誰吃狗肉,在我眼里可不就是食人而不知檢嗎!
適逢近況,我?guī)缀跏锹犚娨雇碛心サ痘艋?,有野狗嘶鳴皋叫。
焦躁難眠,愈來愈擔(dān)驚受怕,若有萬一我的忠犬被那歹人拐去屠宰,那可真是會殺此田舍漢。
終于如今的我已無法忍受這般磔邢,我找去這店鋪掌柜,希冀能控訴這沒往生的屠夫。
掌柜放下手機(jī),好像是撇去網(wǎng)絡(luò)世界的端倪,氣定神閑,好似我也是他的主顧之一,也是那助紂為虐的吃狗肉者。
“掌柜的,你這賣的明明是狗肉為何說是羊肉,你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嗎?”我直瞪著后者,要用這布滿血絲的眸子洞悉出殘酷與無信仰者的一切。
“我這里不賣狗肉,只賣羊肉?!闭乒裼值皖^去看報紙。
“謊話連篇!我明明深夜聽見狗被你剁死的哀嚎聲!”
“一樣的,狗肉難道不就是羊肉嗎?”
“狗肉能和羊肉一樣?狗和羊本身連物種都不相同?。 ?p> “一樣咧,一樣咧?!崩习逯皇俏⑿?,未呈其他說辭。
“你說你賣的是羊肉,證據(jù)呢?你總有羊的骨骸之類的吧,還是說你的話語只是自相矛盾?”
“我這里不賣羊肉,只賣狗肉?!闭乒駬Q了個舒適的坐姿,翻了一頁報刊。
“我就說你賣的是狗肉吧!我要向食品安全局舉報揭發(fā)你,吊銷你的營業(yè)執(zhí)照!”
“羊和狗不都是一樣的嗎?我賣哪一個,都是羊,顧客吃哪一個,都是狗?!?p> “你到底有沒有受過文化教育?這羊和狗怎么能是一種動物?只要不是瞎子就肯定能看出來其中的差別啊!”
“一樣咧,一樣咧?!崩习逯皇俏⑿?,未呈其他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