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誰又何嘗不可憐呢
“等我有空的時候我告訴你,你把禮物準備好就行?!睖鼐瓣痰吐暬貞?,目不轉睛的開著車。
江澄坐在車內,車內的通風口似乎傳來一道淺淡的香水味,她彎了彎眼角,清澈的目光變的明亮起來。
“好,早就把禮物準備好了,就等著有空過去看看她?!苯蚊蛑?,笑吟吟的說道。
一路上,她都沒有問出那個問題。
在小說劇情中,都沒有描寫秦可睿和秦蓉的劇情,就連名字都沒提及過。
江澄不禁深吸一口氣,就算上輩子活了一世,她都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存在。
她一路藏好了心思,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沉下心思,她將頭轉向了窗外。
溫景晏眼角的余光看著她,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見,聲音低沉的他緩緩說道,“這個天氣好像快下雨了,我把車窗升起來,你要是熱的話,可以把衣服的扣子解開?!?p> ……
西北大學。
慌忙逃竄的閔夕棠一路從禮堂跑到了廁所,從禮堂出來,異樣的目光始終不曾停下,臉上的面紗被跑掉了,周圍的路人都能清晰的看到她紅腫的嘴唇。
但是還好來往的路人并不是很多,因為大部分人此時都聚集在大禮堂中,她跑到了廁所,把自己關在了里面,脫掉了鞋子,雙腿屈膝,頭埋在了膝蓋處,緊咬著牙齒,全身不停的顫抖。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一眼,但是臉上和手臂上摩擦的顆粒感就能讓她感受出來,她真的長了好多疹子。
閔夕棠拽緊了胸前的衣服,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的發(fā)出聲音,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滿手背和手臂的疹子,讓她整個身體感覺全身發(fā)冷。
許久后……
原本廁所頻繁的腳步聲變少,而沖水的聲音也相繼消失,閔夕棠站在廁所內,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打開了這道門,心一跳。
‘咔嚓’
門開了。
外面空無一人,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壯著膽子走了出去。另外一只手提著鞋,一只手拉著裙擺,走到了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碩大的鏡子將她此時的面目顯現(xiàn)在面前,一覽無遺。
全身上下長滿了疹子,臉上也窸窸窣窣的長了一堆疹子,閔夕棠掀起頭發(fā),就連額頭都長了七八顆疹子。
“啊!”她一聲驚叫,鞋子摔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怎么會這樣!”閔夕棠雙手摸著鏡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她自己,她原本的容貌已經不復存在,臉上和手上的疹子因為她自己恐懼的內心,瘙癢的感覺逐漸褪去。
“為什么會這樣?啊!”閔夕棠拿著手不停的擦拭著鏡面,試圖將鏡子中的她抹去,她在旁邊的紙巾盒中抽出一張又一張的紙巾,不停的擦拭,可是無論她怎么擦拭,鏡子中的她似乎已經癲狂了,任由手里的動作繼續(xù)下去。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突然想起來給宋瑾年打電話,但是此時手機根本不在她身上,她上臺表演之前就已經拿出來了。
閔夕棠跌倒在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宣泄著心中的不滿。
而寂靜漆黑的室外。
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呼喊聲。
“夕棠!”
“閔夕棠!你在哪里!”
“閔夕棠,你能聽見嗎?”
蹲在廁所的閔夕棠聽見這個聲音,淚眼婆娑地抬起頭,慌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回應道,“我在這?!?p> 她站起身,慌亂的洗了一把臉,擦掉了臉上的一些妝容,臉上花成一團,皮膚瘙癢難忍,她咬著牙,盡量避免摩擦到那些疹子。
從廁所門口跑進來一個人影,她跑的滿頭大汗,手里拿著一頂帽子,身上穿著一條簡單的公主裙,還帶了一條披肩。
她就是那日同學聚會的其中一個女生,丁音。
“丁音,你怎么來了?”閔夕棠吸了吸鼻子,殘留的哭腔說出了這句話,連忙轉頭,試圖遮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
丁音滿臉擔憂的走過來,把帽子戴在她身上,還沒碰到她的那一瞬間,閔夕棠卻直接拍打掉了。
“對不起,你別碰我,我現(xiàn)在……我現(xiàn)在”閔夕棠咬著唇,她雙手捂著臉,滿臉的委屈,她泣不成聲。
帽子被閔夕棠打在地上,地面上還有一雙散落的鞋子,丁音看了一眼,很昂貴,但是她心中并沒有什么心思,反而幫她把鞋子撿起來,把帽子戴在她頭上,這一次,閔夕棠沒有反抗。
丁音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輕聲安慰,“夕棠,沒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的柜子我不知道密碼,打不開,我叫了一輛車在校門口,我?guī)闳メt(yī)院?!?p> 丁音動作輕柔,把鞋子給她擺放整齊,放在她面前,催促道,“快穿上,沒事的,我包里有口罩,一會你戴上沒人能看見。”
似乎是擔心閔夕棠在乎自己的外表因素,丁音戴了口罩,放在了她的口袋里面,給她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外面,頭上戴了一頂帽子,裸露的肌膚很少,幾乎看不出來她身上有疹子的跡象。
閔夕棠艱難的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喜極而泣,哭聲籠罩在這夜色之中,她突然抱住丁音,哭出聲來。
“丁音,謝謝你,謝謝你?!?p> 閔夕棠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猛烈的抽出著,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滴落在丁音的后背處,她抬起手慌亂的擦拭。
“沒事的夕棠,一件衣服而已,我?guī)闳メt(yī)院?!?p> 丁音一遍遍撫摸她的后背,緩緩說道。
終于,丁音攙扶著閔夕棠從廁所離開,她把閔夕棠裹得嚴嚴實實,然后一路護送到學校門口。
學校門口,樹底下的人影看著她們兩個上了車,緩緩從樹后面走了出來,孟雨表情暗淡,眼角似乎有哭過的痕跡,她擦掉那一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珠的痕跡,頭也不回的往禮堂方向走去。
“誰又何嘗不可憐呢?”孟雨深吸一口氣,試圖逼退眼眶的淚水,仰著頭,挺直了腰桿,神色驀然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