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水斗一城父母

　　“鬼網(wǎng)站鏈接無法載入。是封了，還是說鬼被駕馭后，網(wǎng)站也就不存在了？”陳默放下手機，穿過電車軌道。

　　兜里掏出兩件物品，一塊沾血的布，里面包著水斗一城的骨灰。一撮亞麻色頭發(fā)，柔軟如綢緞，是椎名真夜的頭發(fā)。

　　“本該把他的骨灰送到父母身邊，但水斗一城的父母大概也死了。”

　　陳默本想看水斗一城的詞條，確認他父母情況。

　　但鬼網(wǎng)站鏈接已經(jīng)進不去了。

　　“到他家看一看比較安心。如果真都死了，那就買幾塊墓地秘密埋掉，也算不枉朋友一場?！标惸砬槠届o道。

　　感覺不到被欺騙的惱怒，成為馭鬼者后，所有情緒都被削減到最低限度。

　　“椎名真夜……”揉著發(fā)絲，陳默表情微動。

　　“等一個月，如果你真能復(fù)活，一切都好說。如果你不能，那我會贍養(yǎng)好你的父母的，以你男朋友的身份?！笔掌鸢l(fā)絲，陳默邁步前進。

　　陽光撒下，暖洋洋的，陳默忍不住瞇起眼睛享受片刻暖和。

　　“叮～！”

　　手機短消息聲音。

　　“早上好?！卑俸镶彴l(fā)來消息。

　　陳默還以為是流川楓，或者除靈社方面的“蠢貨”接待人員。

　　“你怎么不回消息？你‘已讀’了吧？快回消息啊？”百合鈴發(fā)來消息。

　　“皺眉表情?！?p>　　“皺眉表情?！?p>　　“皺眉表情?！?p>　　“我按照你的要求發(fā)消息了！”百合鈴發(fā)來消息。

　　陳默不耐煩的回消息：“我也說過‘不論什么事情，三天后聯(lián)系’?！?p>　　百合鈴發(fā)來消息：“抱歉，事情有點緊急?！?p>　　“什么事？”

　　“你的那個朋友，就是水鶴平在醫(yī)院失蹤了。”百合鈴道。

　　陳默眉頭一皺，問道：“怎么回事？”

　　百合鈴發(fā)來消息：“根據(jù)警視廳那邊的消息。一高受傷的學生，全都集中在一間病房里，水鶴平做完腳部手術(shù)后，原本躺在病床上修養(yǎng)，但后半夜他詭異消失了，就在其他學生的注視下消失了，但病床上有大攤鮮血，都流到地上了?！?p>　　陳默沉默，暗道：“醫(yī)院有鬼？不，那樣不可能只有水鶴平受到影響，‘一攤血’，難道是學校的鬼血？但那根本不是鬼??？”

　　“不對，如果是我先入為主，判斷失誤呢？它就是鬼，鬼網(wǎng)站就是利用‘規(guī)則’引來了兩只鬼，那么水鶴平成了馭鬼者？”

　　沒有任何情報根本無從下手。

　　陳默道：“你們怎么處理呢？”

　　百合鈴回道：“有派流川楓去，但他也沒有頭緒?！?p>　　難怪流川楓說突然有事，就是為了水鶴平？

　　這家伙還真是“任勞任怨”。

　　“不用顧慮厲鬼復(fù)蘇的馭鬼者最可怕?！标惸c了點頭。

　　“那我也沒辦法?！标惸氐?。

　　“咦？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我想如果你用你的鬼，有沒有可能‘詢問’到關(guān)于水鶴平的情況？畢竟出事點是醫(yī)院，如果再發(fā)生什么突發(fā)情況，真的會死很多人，而且除靈社信譽也會受到影響?！卑俸镶彴l(fā)來一大段消息。

　　陳默冷笑一聲，暗道：“同學情感牌。倒是打的好算盤?！?p>　　流川楓大概是上報了他厲鬼的能力。

　　“肯定是流川楓為了‘報酬’、‘業(yè)績’。嘛，既然是朋友，我就當他是為了‘威懾’除靈社一些‘蠢貨’才告知我的能力吧?！标惸X得這樣自己好受些，雖然有些自欺欺人。

　　他不慌不忙回復(fù)消息：“既然除靈社讓你接觸我，那報酬呢？我可是有了解，解決一起靈異事件的報酬可不少?！?p>　　不管是流川楓大筆一揮，直接發(fā)給他五億日元。

　　還是馭鬼者網(wǎng)站上動輒百億的委托。

　　陳默知道馭鬼者很賺錢，但沒想到這么賺。

　　“寫了這么多年輕小說，加上動畫化版權(quán)都不及一件靈異事件報酬?！?p>　　百合鈴一時間沒發(fā)消息，大概應(yīng)付不來。

　　沒錯，他們就是以陳默是個新人來接觸、利用的。

　　新人就代表著什么都不懂。

　　代表著一旦過度使用靈異力量，即將厲鬼復(fù)蘇時，隨便拿出點“好處”，就能讓馭鬼者“盡心竭力”，“感恩戴德”。

　　“嘖，不管是以前，還是成了馭鬼者，都要賺錢?！?p>　　陳默拐過馬路，從和果子店買了些禮品。

　　如果水斗一城父母沒死，就當拱手禮，如果死了就當貢品。

　　來到水斗一城家，附近丁目建筑都差不多，復(fù)式樓結(jié)構(gòu)。

　　“叮咚～！”按下門鈴，陳默靜靜等待。

　　“好像有尸臭味?！钡攘藭?，鼻子抽動，陳默道。

　　成為馭鬼者后，他對氣味、聲音都格外敏銳。

　　這讓水斗一城父母已死有了份佐證。

　　“爬墻闖入還是直接用鬼域？”陳默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以防萬一，直接用鬼域吧?！?p>　　想著水鶴平失蹤事件，鬼網(wǎng)站可能具備“引來”真正厲鬼的能力。陳默就擔心鬼網(wǎng)站殺水斗一城父母，會不會也“引來”厲鬼呢？

　　雖然不至于這么夸張，但小心些沒壞處。

　　“相較于往后的厲鬼復(fù)蘇，我更需要眼下的‘茍且’?！?p>　　“鬼域展開?！崩驴谡郑惸嫔涞?。

　　鬼言便利就便利在，使用靈異力量說出來就好。

　　聲音勝過肢體動作，甚至人在“應(yīng)激反應(yīng)”下，還會喊出話。

　　黑暗籠罩，以陳默為中心，地面鋪開蠕動腸子，柵欄上掛滿血管、臟器，腥臭空氣刮起，砰砰心臟跳動聲流入耳中，整棟建筑瞬間包圍。

　　“好像沒有異常?！膘`異對撞多少會產(chǎn)生反應(yīng)。

　　除非有鬼，但鬼“等級”很低，低的被陳默鬼域壓制。

　　當然，沒有鬼的可能性最大。

　　陳默沒第一時間闖入，又維持鬼域幾秒鐘后，朝前邁步。

　　身體直接穿過房門來到建筑內(nèi)部。

　　“嘖?！币暰€清晰后，陳默嘖了聲。

　　空氣中飄蕩著血氣還有腐爛的氣味，下玄關(guān)處，暗灰色羊毛地毯上濕噠噠的全是烏黑血跡，紋路墻板飛濺著鮮血，還有拖痕朝房間內(nèi)蔓延。

　　確定沒有厲鬼和危險后，陳默收起鬼域。

　　“短時間使用鬼域身體倒是感覺不到不適應(yīng)，但有點惡心。不對，是房間里太臭了！”

　　尸臭混雜著，臭豆腐？

　　敞開的冰箱上層有盒臭豆腐，兩者氣味混雜，陳默強忍著嘔吐感，打開窗戶通風。

　　他才不在意會不會被外人發(fā)現(xiàn)，他來這只是確認。

　　“沒在一樓，拖拽留下的血痕朝二樓去了?！标惸樦鴺翘菘慈ァ?p>　　“也有可能不是拖拽，是他父親母親之一爬上去的?！?p>　　真可怕，靈異的力量令人恐懼，陳默下意識想到，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呢？

　　“希望爸爸媽媽能一直維持正常生活。”陳默呢喃一句。

　　“不，不是希望。是爸爸媽媽肯定、絕對一直正常生活下去。”他重復(fù)一句。

　　走上二樓，剛過拐角，一雙死人蒼白的臉就迎上來。

　　是個中年男人，他趴在樓梯盡頭，頭朝下，屁股朝上，瞪大的雙眼滿臉驚恐和絕望。

　　“水斗叔叔?！标惸p聲道。

　　這人就是水斗一城的父親，性格“靦腆”，沒錯，作為大人的那種靦腆，經(jīng)常留陳默在他家吃飯。

　　陳默把他拽上二樓平放過來。

　　“嘖?！?p>　　翻過來后，水斗父親整個胸口全部被挖空了，臟器全都被摘除。

　　皮膚上有一雙雙黑色手印，脖子附近特別多。

　　“鬼手？”陳默想起學校密密麻麻的鬼手。

　　走進臥室，陳默看到，女人被掛在衣架上。

　　死因和男人一致，臟器消失，皮膚布滿黑色鬼手。

　　“水斗阿姨?！标惸瑖@了口氣。

　　他真的很喜歡她做的蛋卷。

　　雖然不應(yīng)該比較女人之間的廚藝。

　　但他覺得媽媽做的蛋卷不如水斗阿姨做的好吃。

　　擺放好兩具尸體，把水斗一城骨灰放在中間，陳默陷入沉思。

　　“這究竟算是誰的錯呢？”他面色陰沉。

　　“不說中二病少年會講的‘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世界?！嬲拇鸢妇褪撬芬怀堑腻e。”陳默暗道。

　　若陳默當時真的鬼使神差用了鬼網(wǎng)站。

　　若當時沒有系統(tǒng)點明“神秘復(fù)蘇”這個世界。

　　“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們一家三口。”他直言不諱道。

　　“叮～！”

　　百合鈴發(fā)來消息：“一億日元？”

　　陳默呵呵一笑，如果不是因為“褻瀆”水斗一家，他會拍張照片發(fā)給百合鈴。

　　見陳默又“已讀”沒回消息，百合鈴知道價低了。

　　“五億日元，只要找到水鶴平下落，或者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鬼！”

　　“如果有鬼不需要我處理？”陳默打字道。

　　“他怎么說也是你的同學，如果真是靈異事件，有鬼出現(xiàn)，你出手也沒問題吧？”

　　陳默打字道：“愚蠢的問題。暫且不考慮如果真有鬼水鶴平生存幾率多少。本來在學校里流川楓就給我說水鶴平死了，作為同學，朋友，我該傷感的都已經(jīng)傷感完了。也就是說，我早就以他死了為基礎(chǔ)傷心過了。作為同學，朋友我已經(jīng)做到了應(yīng)該盡的責任。”

　　停頓一下，他又打字：“當然，還有一點。如果他舉行葬禮我會去，還有我借他的二十萬日元，我也會還給他父母。”

　　他可是穿越者，最懂靈異事件的可怕，想騙那種真正愣頭青馭鬼者還行，他就免了。

　　他寧愿做個不停收尸的，也不想變成躺在地下的那個。

　　“我還有事情處理，問好了再來?！?p>　　“同意了！同意了！你在哪里，我派人接你?！卑俸镶徚⒖贪l(fā)消息道。

　　陳默愣了下，居然答應(yīng)了？

　　“我現(xiàn)在有其他事要處理。而且我做人有原則，說休息三天就三天，三天后來我家接吧。”陳默發(fā)消息道。

　　“三天后？這怎么可以！”百合鈴道。

　　她很想問一問，陳默究竟知不知道靈異事件的嚴重性。

　　每耽擱一分鐘，就有可能釀成恐怖災(zāi)難。

　　昨天失蹤水鶴平一個，今天就有可能失蹤十個，一百個。

　　明明“老奸巨猾”的要報酬！

　　“肯定是流川楓告訴他的！”百合鈴咬牙切齒道。

　　陳默發(fā)消息道：“很著急？”

　　“當然！一直找不到原因，不管是誰都會慌亂吧！”百合鈴發(fā)來消息。

　　陳默發(fā)消息道：“既然很著急，那就沒辦法了。”

　　百合鈴看著消息，露出笑容，剛想回頭對身邊站著的人比出OK手勢。

　　“叮咚～！”

　　陳默發(fā)來消息：“但是要加錢。而且我只去半個小時?！?p>　　“這家伙！”百合鈴頓時傻眼般握住手機。

　　陳默不管百合鈴發(fā)來的“你怎么能這么貪心”、“你這樣做是置人命于不顧”之類的話。

　　他只等待三個字，“同意了”，其他才不管。

　　“不管是積累財富值，還是以后真的出事給父母留下一筆錢，都不允許我有任何‘保留’。”陳默用手機搜索有關(guān)墓地的消息。

　　“半個小時就當給他們賺墓地錢了?！标惸馈?p>　　畢竟墓地真的很貴、很貴。

　　消息停了會，百合鈴發(fā)來消息：“地址?！?p>　　陳默冷笑。

　　“這么咄咄逼人都還非我不可？除靈社的馭鬼者肯定能解決，但應(yīng)該會費些時間?！?p>　　陳默眼中閃過一絲冰冷：“試探我，拉我入除靈社，更陰謀點就是想讓我多使用厲鬼力量，等將要復(fù)蘇請求援助時，一把全“薅”回來?！?p>　　“嘖。”陳默發(fā)送了地址后，捏了捏眉心。

　　“駕馭厲鬼后，腦袋活絡(luò)了不少，但總不會把人往好處想。我以前是這樣的性格嗎？還是說厲鬼影響我趨利避害？”陳默無從得知。

　　但這樣也不錯。

　　“不過也要擔心“太驕傲”被看不慣的人打壓。我不大喜歡正面交戰(zhàn)，相較于楊間拼死也要決一勝負，我更喜歡靠腦袋，靠鬼言，畢竟馭鬼者也是人，是人那就有關(guān)系網(wǎng)，偌大的人際關(guān)系，一下清理的干干凈凈，就算馭鬼者也會留下“鱷魚的眼淚”。”陳默重新鎖好房門到外面等待。

　　“當然，如果大家能和和氣氣的面對靈異事件最好。畢竟，我這個人總歸是很和藹的?！?p>　　他以前進行過讀者握手會、新書簽名會，每位讀者都夸贊他“和藹可親”“帥氣逼人”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