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S市,半山花園13號的樓頂,一個憔悴的身影,坐在樓頂露臺的邊緣,默默地看著下方穿梭的車流。半山花園是這一片樓層較高的住宅了,下面璀璨的燈光并不能完全照亮樓頂。
昊天已經(jīng)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坐在樓頂了,曾經(jīng)恐高的他,最近直直地往下看,都能保持內(nèi)心毫無波瀾了??朔謶值淖钪苯臃绞剑皇侵泵嫠?,昊天這樣想著?;蛟S,再過一陣子,就不能再坐在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了吧。昊天掐滅了手里燃燒殆盡的煙頭,隨手扔下了樓,一下子就被樓頂大風(fēng)吹得捕捉不到了蹤跡。起身,拍了拍衣服褲子,下樓去了。
1205室,昊天進了門,只留著客廳昏暗的燈光,老婆和兒子看了是睡下了。換上拖鞋,走去沙發(fā)邊,坐下了。進門的動靜,吵醒了餅干,伸了伸懶腰,晃了下腦袋,舔了幾下身上毛,起身走到了沙發(fā)邊,一下跳到了昊天邊上的座位,又懶散地走了幾步,跑到他腿上,又躺下了。昊天撫摸著餅干,餅干舒服地?fù)Q了個姿勢。
昏暗的客廳里,一人一貓就這樣靜靜地,只剩下客廳時鐘秒針跑動的聲音。昊天漸漸把眼神轉(zhuǎn)向電視機左側(cè)的角落,那邊是擺放整齊的結(jié)婚照,和墻上孤零零的掛鉤,形成了呼應(yīng)。昊天盯著那掛鉤出了神,墻紙也因為多年掛著照片,留下了清晰的相框痕跡。哎,也不知道這個家還能住幾天呢?他也不知道。餅干又已經(jīng)均勻地呼吸了起來,昊天也在沙發(fā)上沉沉地睡去了。
清晨,被一陣清脆的鬧鈴聲吵醒,七月的天,太陽儼然已經(jīng)很高,聽到房間里有了動靜,知道夫人和孩子已經(jīng)起來。昊天睜開朦朧的雙眼,盯著窗外,今天風(fēng)還挺大,心想。天上的云也在快速地挪動著,恍惚間,似乎瞥見一多云的軌跡有些怪異,昊天再定睛去看,又看不出來了。昊天搖了搖頭,興許是還沒睡醒。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按了兩下,發(fā)現(xiàn)沒有反應(yīng)。昨晚又忘記充電了。拍了拍身上的餅干,抱起放地上,起身,給手機插上電源。去衛(wèi)生間的路上,剛好碰到了從臥室出來的老婆,點頭示意了一下,卻誰也沒開口。
洗臉的時候,昊天忽然想起昨晚沒有洗澡,就順便沖了個涼,洗完出來,老婆和兒子已經(jīng)出門去了。充了些電的手機已然自己已經(jīng)開機了,掃了一眼,無盡的通知。抓起桌上的面包啃了兩口,解鎖了手機,打頭的,是一堆小程序的通知,完了又是各式垃圾短信。
翻著翻著,閃過一條短信:哥,今天上午有客戶想來看房,家里有人么?
接著閃過3個中介的未接來電。昊天,回復(fù)了一下:幾點,等你。
嚼了嚼嘴里的面包,灌了口咖啡,接著看起了手機。
吃罷早飯,昊天在陽臺站了一會,盯著天空出神,想起前陣子看到網(wǎng)上的帖子,一條線將一整片天空劃出了一條突兀的分界線,人們紛紛在下面評論,天空是不是渲染出問題了。盯了一會,傻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