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清風寨的一路上,秦熵都在盤算著這次出現(xiàn)的兩個任務獎勵中的初級功法《問心》和《修羅》到底有什么不一樣,哪個更好。
對于修行的事,他自己是一無所知,更別提知道這兩種功法有什么區(qū)別。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王虎,后者雖然沒修行過,可向往修行的他對修行之事也是如數(shù)家珍。
“其實修行說白了也就是燒錢的勾當。”王虎先表達了一下對自己不能修行的不滿,“像我這樣的體質,要是能找個宗門或是武行,還不是輕易過了鍛體階段?!?p> 看秦熵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屑的表情,甚至很愿意傾聽,王虎便來了興致:“要是我過了鍛體,練氣這種事以我的悟性,我覺得在我二十歲之前便能八品,正式的登堂入室。”
可能對于修行王虎不止一次做過這種想象,他搖頭嘆了口氣:“哎……可惜我家境清寒,修行界錯失了一個天子卓絕的青年才俊。”
“嗯……”秦熵隨口附和到,“那我考考你,你知道那些天資卓絕的高手?”
“哼……”王虎鼻子哼出不屑,很快就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跟領導說話,立馬換了個臉孔,一臉自豪地說到,“大秦第一高手蒙毅自然不用我說了,宗門那些能用資源堆砌出來的我覺得也不能稱之為天資卓絕……”
聽到這里,秦熵不禁感嘆:不管哪個世界,不論哪個時代,看來都有一群鍵盤俠般的群體存在呀,自己不咋滴,還看不起這看不起那的……
“倒有一個散修出身的王者……”王虎接著說道,“有天下第一劍之稱的卓遠行,沒有宗門,不入流派,靠著卓絕的天資以散修的身份成為一代劍神……”
看著王虎一臉向往的迷弟表情,秦熵很難將這追星的靈魂跟眼前這八尺壯漢統(tǒng)一在一起。
本來秦熵是想問王虎有沒有聽過問心和修羅這兩種功法,但又礙于人設不能崩塌,不好直接開口,旁敲側擊也只是聽他吹了一通娛樂新聞,只能就此作罷。
田九等人也還算老實,一路上也沒有下黑手,只是在臨近清風寨之前佯裝干了一票大單滿載而歸的樣子,將秦熵等人押運到寨門前,田九高喊,“清風十里地……”
寨門里有人應到,“要吹向哪里?”
秦熵:???吹呀吹,我的驕傲放縱?
一臉黑線的秦熵吐槽到:前半句挺文藝,這后面畫風有些不嚴謹啊。
田九再次回應:“簡陽城里快活地……”
本來嘛,清風寨就是土匪窩,一窩土匪能有多文藝?這么一想,畫風也不算太歪。
此時寨門徐徐打開,看門的哨衛(wèi)出門相迎,為首的沖田九抱拳:“幸苦三當家的?!?p> 其余的人則一部分將秦熵和王虎幾人接手過去,押往寨子的牢籠里;另一部分則接手馬車,將車馬拉到寨里的校場上。
秦熵面露慍色,“這就是待客之禮?”
田九見狀,趕緊來到秦熵身邊,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先委屈一下,等俺去大當家那里通報之后再說?!?p> 田九想去邀功,將這些糧草的功勞先算到他自己頭上,這是秦熵早就知道的。
雖然這樣會讓自己帶著團隊前來投誠的效果大打折扣,但秦熵不敢跟田九撕破臉,畢竟一個剛來清風寨的外人和寨子里的三當家,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有句話叫伺機而動,那就先等待一個機會吧。于是秦熵沒再說什么,而是默認了田九的行為。
在被押往牢籠的路上,秦熵快速地觀察著清風寨的情況。
系統(tǒng)任務之一就是收服清風寨,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作為游戲白嫖老玩家,秦熵清楚地知道系統(tǒng)不會發(fā)布一條沒有邏輯的任務,既然這樣,與其破壞任務邏輯,還不如抓住機會熟悉一下任務環(huán)境。
這也算一種變相的開掛吧。
清風寨說白了就是一座建在山頂上的有防御工事的村莊,三面臨崖,易守難攻。寨門是唯一的進出口,設有兩座箭塔拱衛(wèi)著寨門。
押送秦熵一行人的都是些年輕稚嫩的面孔,但每個人都在表現(xiàn)出兇惡的面相以此來融入土匪這個角色。
一些更加稚嫩的孩子則好奇地跟隨著被押送的外來者,更多的年長的或是抱著或是身旁依偎著一兩個沒什么活力的孩子,眼里露出一些麻木且疲憊的病態(tài)眼神。
秦熵蹙眉思索,轉向身旁押送他的人,和聲問到,“他們是生病了嗎?”
突然被自己押送的人以這樣平靜的語氣關切地發(fā)問,稚嫩的臉孔一時間都有些拿不準該用什么表情來應對了,隨即有些拘謹?shù)鼗亓司洌骸岸敿业恼f是瘟疫?!?p> “什么時候開始的?”秦熵繼續(xù)用親和的語氣問道。那感覺仿佛是一個醫(yī)生在關懷病人的病情。
稚嫩臉這次沒怎么遲疑,“就在我們上山后沒多久?!?p> “一個多月前?”秦熵確認到。
“嗯?!?p> 很可能死了不少人。秦熵是知道瘟疫的恐怖的:在歷史上爆發(fā)過幾次大型的瘟疫,十不存一。
瘟疫屬于細菌感染,除了抗生素,無藥可治。而抗生素在這個世界肯定還沒出現(xiàn),只能靠身體免疫力硬剛。
爆發(fā)瘟疫一個多月時間,在這不大的寨子里,很能已經達到百分之八九十的感染率。
“沒染上瘟疫的人還有多少?”
稚嫩臉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問答,“大概還有百十來人,都是些身體好的年輕人和修行者。”
秦熵心中盤算:這樣看來清風寨里最多也不過千把人。
牢籠是用圓木在場壩上搭起來的,最多只能容納十來人。在進入牢籠前,秦熵轉頭對稚嫩臉說道,“都會好起來的?!?p> 稚嫩臉流暢的關門、上鎖動作停頓了一下,鎖上門離開。
……
“什么?放了?”田九沖著林峰喊叫到,“你是給大當家的喂了什么迷魂藥?憑什么大當家什么都向著你?!?p> “老三,這是我的意思。”陸允山平靜地說道,“寨子里什么情況你也知道,沒必要連累無辜?!?p> “大哥,那可是軍糧,將他們放了豈不是給俺們自己找麻煩?”田九撰緊了拳頭,“一個押運糧草的都有八品修為,要不是俺力壓他一頭,怎么可能搶回這些糧草?要放,俺不干?!?p> 林峰向陸允山遞了個眼色,后者會意,說道,“三弟立下大功,就按三弟的意思,將他們殺掉祭神,助我們清風寨度過這次難關?!?p> 田九挑釁地看向林峰,滿眼得意。
“三弟,先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待我擇得時日,由你執(zhí)刀祭神?!?p> 田九這才滿意地說道,“多謝大哥,俺先告退。”
等田九走后,林峰才開口說道,“我聽到消息說最近北疆有意南下,大哥留下這幾個運糧兵也算間接的幫了簡陽百姓?!?p> 陸允山輕輕嘆了口氣,“大秦天子蒙難,百姓之厄。就是因為多了李文淵這樣的吝臣賊子……哎……要是老夫再年輕二十年,一定手刃此賊?!?p> 林峰沒有打斷陸允山的情緒。他之所以愿意跟著他一起落草為寇,并不是因為陸允山五品修為,而是這位陸家家主在簡陽的聲名地位。
陸家家主陸允山在國難當頭的第一時間便散盡家財,只為盡一分綿力護衛(wèi)簡陽百姓,力保國門不失。
哪知家財散盡到頭來卻只是便宜了李文淵,甚至還因此惹來了滅門之禍。
所以,林峰很清楚陸允山是發(fā)自肺腑的感嘆。
“罷了……”陸允山也不指望田九之流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今晚入夜,悄悄將他們放下山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