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是虎澄先生嗎,昨天下午的時候,您是否和陳冉女士在江源路附近見過一面,與你們同行的還有兩位男士?!?p> “額……是,請問發(fā)生了什么?”
我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如實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現(xiàn)在,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請您過來一趟,我們想向您了解一些情況?!?p> 對方的語氣很嚴肅,并沒有回答我問題的意思,這讓我更加疑惑,但鑒于電話那頭很有可能是警察的緣故,只好配合。
“好的,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不敢拖延,急匆匆下了樓,攔下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目的地后,司機略帶深意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后才再次發(fā)動車子。
一路上,我的思緒很亂,沿途的建筑在流逝,從熟悉變得頗為陌生,時間流逝不斷,但都毫無用處,于我而言。
……
“別那么緊張,我們找你只是想問一下你們昨天下午聊天時的內(nèi)容罷了。”
對方是位中年男性,長相上沒什么特點,唯一讓人注意的,是他那平靜的雙眼,他的坐姿很端正,說話的語氣平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沉穩(wěn)。
“昨天下午……”
我說起話來頗為磕巴,但至少還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仰頭灌了口水,咽喉不知道為何有種干燥到幾近冒煙的感覺。
“我們只是約定今天早上一起去騰昆山一趟,但是我昨天晚上身體不適,再加上今天早上手機關(guān)機其他人沒有聯(lián)系上我,所以就沒有過去。”
“你們四個人似乎很喜歡去些特殊的地方,經(jīng)常一起做相關(guān)的外出計劃是嗎?”
男人在紙上記錄著什么,但他的問題卻沒停,我也只好配合著回答,雖然依舊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我至少能夠確定一件事:昨天晚上,陳冉遇到了危險。
“是的,我們幾個人的興趣都比較……奇怪吧,平常都閑不下來?!?p> “奇怪到是不至于,那我繼續(xù)向下問了?!?p> 男人的鎮(zhèn)定讓我更容易平靜,我自顧自地點點頭,等待他再次開口。
“在你眼中,陳冉女士是個怎樣的人?”
“她性格比較開朗,雖然有些時候喜歡使壞,但總的來講還是和周邊的人相處的很好,我本身是個不善交流的人,所以我很容易注意到她的這一方面,另外……”
談話結(jié)束后已是下午,當我再一次看見天空時,那壓抑的陰暗早已籠罩了每一片街區(qū)。
第一時間給陳冉打了個電話,得到的結(jié)果是已關(guān)機。
深深吸了口氣,我播出了王興的號碼。
“王興,陳冉失聯(lián)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我的情緒不太穩(wěn)定,說起話來很焦急。
“我和李謹延現(xiàn)在在騰昆山山腳下,你趕快過來。”
電話里的王興一字一頓地說著,他就像是一臺死板僵化的機器一般,早已消失了自己的靈魂,亦或是情感,就如同被陰暗支撐充滿的皮囊。
“至于陳冉,她……”
那一刻,我只覺得一聲轟鳴在腦海之中響起,什么都沒有思考,我久久地呆愣在原地,望著寂寥的街道,仿佛意識正在驅(qū)離現(xiàn)實而去。
“你,你說什么?”
喉嚨有些梗塞。
“別想陳冉了,你現(xiàn)在趕快到騰昆山來,這是在救我們四個,聽明白了嗎!”
一向和氣的李謹延似乎搶過電話,向我吼道。
那一刻,我才在一晃之間清醒,趕緊回應(yīng)后再度乘上出租,往二人的所在地趕去。
“小伙子,看你像是本地人那,怎么這么晚還往景區(qū)那邊跑啊,這個時間點,騰昆山估計都關(guān)閉了吧,要不你還是回家去,明天天亮堂了再來?”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中年男性,他沒發(fā)動車子,回頭建議道。
“我只是有兩個朋友在那里,不進去。”
因為實在沒什么心思與人搭話,只是不咸不淡地回道。
司機見此,不好再說。
……
半個小時之后,我趕到了騰昆山,王興與李謹延二人就坐在下車不遠處的路邊,他們各自望著遠處,一句話也不說,直到我走到近前才紛紛起身。
“走,我們進去?!?p> 王興磕磕巴巴的講話讓我覺得頗為陌生,所說的內(nèi)容更是無法理解。
“景區(qū)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
看著發(fā)黑的天色,我試著找了找,卻發(fā)現(xiàn)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可王興似乎執(zhí)拗起來了,徑直向著購票處走去。
“先上山。”
李謹延只說了這三個字,就跟上王興的腳步。
沒有辦法,我只好向那奇怪的二人追去,不為別的,只為了李謹延在電話之中提到的:救我們四個。
這里面,顯然包括了我,以及……陳冉。
出乎意料的,購票處里居然還有亮著燈的窗口,一個很大的“4”貼在窗口的玻璃上,往東看去,依次是3號窗口,2號窗口,1號窗口,以及一扇青色的鐵門。
“您好,我們要三張票?!?p> 王興依舊沒改變他那奇怪的說話方式。
順著他的聲音看去,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正有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在與他交流著。
我不禁感覺詫異,向前走了兩步。
“三張票,二百九十四。”
那女人微微低著腦袋,讓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的聲音很特別,有種清澈的美感。
直立在那里的身體略有些僵硬感,就像是腰部出現(xiàn)了什么損害而無法彎曲了一般。
“這是三百,不用找了?!?p> 王興很別扭地拿出三張紙幣,通過窗口下的空隙遞了進去,順手接過對方遞來的票,扭頭就往景區(qū)的入口方向而去。
李謹延見此,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拽離。
“怎么了?”
我原本還在觀察著那幾個被黑暗淹沒的無人窗口,不注意之下,差點失去平衡。
“沒什么,趕緊進去?!?p> 聽聞此,才明白,確實是我的專注點出現(xiàn)了問題。
只是,我卻沒有向任何人講,盯著那些無人窗口觀望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