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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染

第十八章:賣個消息

問染 左莢 3244 2022-10-02 08:31:08

  秋日里的京城,與平日無甚區(qū)別。

  百里翯的別苑所處京郊之地素來十分幽靜,加上這深秋的寥落景象,顯得格外的清冷。

  雖然前次被暗殺的仆婢的活計均已找了人替上,可這府邸還是顯得死氣沉沉。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才喚起一絲人氣。

  “有能喘氣的在家嗎?給爺開門。”

  這熟悉的聲音,這放肆的語氣,除了陶閑庭,在京城怕是找不出第二人敢在百里翯門前這般撒野。

  門口的仆從忙去開門,賠著笑道,“陶小公爺,您且稍候,小人這就去稟報。”

  陶閑庭一臉不耐煩,“稟報,我來這里什么時候需要稟報,起開起開?!?p>  說話間徑直闖了進來,那仆從想要攔著也沒攔住,轉而一臉擔憂的看著陶閑庭。

  陶閑庭一如往常一般嫻熟的越過演武場,直奔百里翯所在的正堂而去,哪知剛出演武場,下一刻便有數(shù)道寒光朝著他筆直飛來,他不會武功,但好在輕功不錯,幾個閃身便靈活的躲了過去,可還沒來的及緩過神,整個人便被天上落下的銀絲網(wǎng)罩住吊了起來。

  面對這個處境,陶閑庭冷靜的判斷了一番,發(fā)現(xiàn)只能使出自己的保留絕招了。

  這么想著,便使勁的清了清嗓子,大喊道,“阿翯,阿翯,小紫英,救命啊,救我啊。”

  這么大動靜,百里翯自是早就聽到了,他卻故意不出來提醒陶閑庭院子里已用陣法布了些機關,也是想試試這些東西是否真的有用處。

  聽著這叫聲,百里翯將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送到嘴邊,心道,“還是有些用處的?!?p>  陶閑庭喊了半晌,許多仆從都被他的叫喊聲吸引過來,但是他們也不會解這些機關陣,平日里也只是按照紫英交代給他們的步法和路線出入,萬不敢錯一步。

  此刻,眾人皆是束手無策,也只能四散離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陶閑庭見自己被看了笑話,也不氣惱,反而自嘲道,“賣人啦,賣人啦,五兩金子一斤,欲購從速?!?p>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不知從何處飛身而落,穩(wěn)穩(wěn)的站在陶閑庭身側,來人一身赤色衣衫,鮮艷卻并不扎眼,尤其那面相甚是冷淡。

  只見他恭恭敬敬的對著陶閑庭抱拳行禮,“小公爺,得罪了。”

  說罷便用手彈出一個石子到路旁的一處石柱之上,那套著陶閑庭的銀絲網(wǎng)便散開來。

  陶閑庭掙脫束縛之后,瞧著來人,沒好氣道,“赤英,這么多年不見,一回來就給爺這么大個禮,你呀,跟紫英一樣,是個沒良心的。”

  赤英可不似紫英,能說些好聽的話應對這陶小公爺?shù)臐妺D招式,赤英只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陶閑庭發(fā)牢騷,也不言語,也不請罪,說了幾句,陶閑庭便自覺沒趣,問道,“前頭還有沒有機關,我怎么過。”

  赤英聞言,示意陶閑庭跟著他走,陶閑庭便小心翼翼的跟著赤英,生怕錯了一步再像方才一樣被套了起來,十分難看。

  直到正堂確認沒有機關了,陶閑庭方才回復平日里的瀟灑之姿。

  看見百里翯正在悠哉的品茶,陶閑庭更是惱火了,可又明知自己拿這人無甚辦法,只能自己安撫自己,片刻后,方才開口道,“怎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阿翯,竟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了,丟了那么十幾口子的命,就嚇得將赤英都召回,弄這些個機關害人?!?p>  百里翯知他是嘴上圖個痛快,便道,“陶小公爺這不是毫發(fā)無損的站在這里嗎?況且我那仆從要為你領路,是你自己執(zhí)意硬闖,怪得了誰?!?p>  陶閑庭就知曉這人定是躲在這里面看熱鬧的,但自己確實理虧,便不提這事了,話鋒一轉道,“你前些日子給我的那一點粉末,查出來了。”

  此話一出,百里翯便立時抬眼看向陶閑庭,陶閑庭知他對這消息有興趣,故意清了清嗓子,“我的茶呢。”百里翯一個眼神示意,赤英便退下,不消片刻,一個婢女便端著茶進來。

  陶閑庭甚是滿意,飲了一口香茶,就也不故意端著了,解釋道,“那藥粉確是曼陀粉,由南迦國深山頂部才能生長的曼陀花花芯處的一點粉末提純而成,就你手上粘的那么一點,便要上千朵曼陀花才能制成。甚是難得。少許沾身,可令人四肢麻痹,內力暫無,若劑量再大些……”

  陶閑庭故意賣了個關子,百里翯很識趣的接了句,“如何?”

  陶閑庭就是這么個性子,喜歡讓百里翯多說幾句話。

  于是十分滿意道,“便會令人武功全失,全身癱軟,終身無法下床?!卑倮锫G眉頭一緊,不自覺有些冷意。

  他這個爹終究還是沒對他下狠手。

  陶閑庭也不著急繼續(xù)說話,顧自細細的品味著那一杯清茶。百里翯見陶閑庭不說話也沒有要告辭的意思,就知他還有事情要說,“有事便說?!?p>  陶閑庭聞言輕輕放下茶杯,笑道,“確實,我這還有點意外收獲,便是上次小阿染說的那碧落,這下毒之法,確實也是從南迦國那邊傳來的?!笨粗倮锫G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陶閑庭便知這個消息分量不夠。

  百里翯雖然表情沒有太多驚訝,心下卻顧慮重重。

  他此刻確認百里虒與南迦國必有聯(lián)系,那便有可能是辰國千千萬萬個百姓隱藏的巨大災禍了。

  南迦國雖國土不廣,卻地勢險峻,重巒疊嶂,雖由多個巫族部落組合而成,卻受巫王一族與巫后一族統(tǒng)治。

  且這地界天然的瘴氣林可謂是無人可攻,更遑論那里盛產(chǎn)多種毒蟲毒草,且每個巫族都守護著不同的巫蠱之術的秘法。

  他國便是想要入侵,在那瘴氣林便要先死傷過半。是故幾百年來,與辰國素來相安無事。

  南迦國也只是守城并未有過侵犯其他國家的野心。

  可自百年前,巫后一族全族被巫王滅絕之后,南迦國便頻有動作,十幾年前,更是在南境挑起一場禍延十數(shù)萬辰國人的“蠱亂”。

  南迦放出數(shù)千蠱蟲,侵入很多兵士的身軀,叫那些兵士成為蠱奴,被牢牢控制,嗜血廝殺,往來不敗。

  最終,辰國南境十萬兵士悉數(shù)葬身于巫蠱之術中。

  然而,那一仗后來卻以南迦國收兵落下帷幕,是故史書上所記載的便是辰國是這一戰(zhàn)的獲勝方,可代價著實慘痛。

  陶閑庭看的出百里翯在憂慮些什么,便顧自的將這些他戮夜閣資料里對南迦國的描述,背書似的說了出來。

  百里翯不解的看向陶閑庭,“你想說什么?”

  陶閑庭難得正經(jīng),繼續(xù)道,“你在擔心南境那些同你出生入死過的兄弟,所以你才會讓赤英留在南境,隨時監(jiān)控南迦國的異常。這一次,珹王和南迦國有交易,赤英并未察覺,讓你知曉,你的人或許已經(jīng)暴露,或許,會連累他們遭遇不測,是故,你便將赤英召回?!?p>  言罷,陶閑庭徑直看向百里翯,在等他的反應。

  百里翯因不屑于京城中的波譎云詭,曾請命在北境和南境各自戍守一年多的時間,是故在邊境之地,他還是有些勢力在的。

  他這人看似冷情冷性,但是戰(zhàn)場上的情誼,哪里就那么容易放下。

  百里翯不正面回答,“我辰國鐵血漢子,用身軀血肉如何阻擋南迦國蠱蟲毒氣?這人,這人便是要做到這一步?!?p>  提及這些昔日并肩作戰(zhàn)的兵士,百里翯難得表露真實情緒。

  陶閑庭見狀也不賣關子,將自己有的籌碼全然告知百里翯。“有一法,或可解?!?p>  “何解?”百里翯疑惑道。

  陶閑庭繼續(xù)道,“夙翎谷。經(jīng)我多番探查,終于知曉十幾年前,南迦國那一次進犯為何最終退兵,全因一人的出現(xiàn)。那人便是夙翎谷這一代的谷主,凌淞?!?p>  陶閑庭停頓了片刻,繼續(xù)道,“當日南迦國用蠱毒致南境士兵死傷大半,定南將軍孔有方一家兩輩人均戰(zhàn)死。只是孔老將軍守邊境多年,與那凌谷主交情甚篤。定不會坐視不理,可是凌淞趕到時,終究晚了一步,孔老將已經(jīng)戰(zhàn)死。

  南迦國眾位巫將,見到夙翎谷凌淞親出,竟沒有半分猶豫,立即下令退兵,這十幾年再無異動。是故,我猜想那凌家必有什么是南迦國巫王所忌憚的?!?p>  百里翯仍有顧慮,“即便如此,夙翎谷素來不表明立場,更是與我辰國劃清界限,十幾年前也是出于私交出手,現(xiàn)下,我們又如何獲得凌家的支持。”

  陶閑庭露出一個十分狡黠的笑容,百里翯認得,這是陶閑庭胸有成竹時才會出現(xiàn)的表情,“你可知那孔老將軍還有一個小孫女在世,她兩歲時便被凌家主帶回夙翎谷撫養(yǎng),如今也是個二八年華的亭亭少女,若陛下念在孔家一門忠烈,許一門好婚事給這孔家遺孤,你覺得,南迦國會認為夙翎谷是站在哪一方呢?”

  聞言,百里翯也明白陶閑庭的意思,只他不解道,“你陶小公爺素來不牽涉國家大事,為何對此這般上心?!?p>  陶閑庭本以為百里翯會問,陛下該為誰賜婚,不料他竟問這個,“你莫不是傻了吧,你以為這消息是免費的?”

  話至此地,百里翯恍然大悟,說到底還是為了銀子,這陶小公爺當真是陶朱公轉生吧,精于算計到這一步,險些讓百里翯以為他轉了性。

  “多少?”百里翯也不繞彎子。

  陶閑庭如一副攀上大財主的表情,“聽說,陛下賞賜你不少好東西?”百里翯立時明白了陶閑庭的意思,著人將那些東西整個裝好箱子,送上陶小公爺?shù)鸟R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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