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交通運輸行業(yè),平常的時日不會像節(jié)假,年關前般繁忙。
以往總是航班飛來回,一日排班就一班航機。
接近年關,聶雯夕總是剛從一個城市飛往另一個城市,又從另一個城市腳不沾地的起飛。
年關將至,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聶雯夕收拾好年貨,上車跟顧譽景言一起回顧家吃飯。
全家上下里里外外的忙活著。
聶雯夕向張現(xiàn)語打了聲招呼,準備著手幫忙。
卻被張現(xiàn)語不善的眼神招呼:“景言,你父親在書房等你?!?p> 支開顧譽景言,她將手中拿著準備布置花瓶的花束放在桌上,“雯夕啊,我們還沒有多了解你,你看你就和景言扯了證了,是不是今年過年也見一見你的母親啊?!?p> 前幾個月,葛文娟找上門來過。
那個時候,她還不清楚站在面前的這個女人是誰,只是眉眼和聶雯夕有幾分的相像。
了解清楚她的來意,顧母才清楚自己的親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聶雯夕聽到顧母提起她母親,瞬間失了神,不明所以。
之前他們扯證不久后,顧父顧母是見過尚蘭的,而她也只表明了自己只有尚蘭一個親人。
她內心自然是不認葛文娟的。
可事事不如不愿,她和葛文娟,總是血脈相連。
名義上,她總是她的母親。
聶雯夕扯了個慌:“我母親跟我父親才同一年車禍去世了?!?p> 她說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冬天的身上寒意直從腳底冒至頭頂。
“據(jù)我了解,你母親叫葛文娟,前段時間我見到莫非是還魂的人?”
葛文娟之前從校門口見過顧譽景言,不知從何處了解到顧譽景言的身份。
她還不知曉聶雯夕和顧譽景言已經(jīng)扯證的事,只知曉聶雯夕身邊的朋友:顧譽景言,是B市啟翔集團董事長的兒子。
在聶雯夕那找不到突破口,就開始打她身邊人的主意。
她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一個人。
聶雯夕聽到張現(xiàn)語的問話,瞬間慌了神,一時不知曉自己該如何作答。
“說到底,你這孩子有多少真話,有多少是假話,我都分不清楚。”她走近聶雯夕,一臉陰沉:“也不知道你接近我家景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勸你最好心思純良一點?!?p> 聶雯夕的家世她只琢磨了一辦,甚至之前找人調查,被顧譽景言發(fā)現(xiàn)他們母子倆還大吵了一架。
她一開始就不是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姑娘,若不是顧譽景言堅持,若不是顧文博支持,她一個人反對無效,聶雯夕自是進不了顧家的家門的。
張現(xiàn)語現(xiàn)在提氣葛文娟,定是葛文娟又作妖了。
聶雯夕自然是知曉,顧母不會在大過年的,沒事找事提起她母親。
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曉的事情。
打著想詢問清楚,想解釋清楚的心思:“媽,我....”她也不知道如今該說些什么,葛文娟確實是她的母親沒錯。
但話到喉嚨口,總覺得有石頭堵住,想說說不出來。
“別叫我媽,高攀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可沒認過你,少不知羞恥。”
顧文博承認了她是顧家的兒媳婦,她這個妻子還沒有承認過。
她和顧譽景言還未舉行婚禮,改口費也是顧文博封的,她可沒認同。
雖然表面上對她和和睦睦,內心卻是不認定的。
聶雯夕飽含熱淚,想說的話如鯁在喉。
“若是您見不慣我,我以后和景言少回來便是?!?p> “我只是不愿見你?!泵鎸β欥┫Φ脑?,張現(xiàn)語也撕碎掉之前和藹可親的面具。“景言是我的兒子,這是他的家,他想回來就回來,難不成他回來,還得經(jīng)過你的允許?”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現(xiàn)語情緒高漲,不管聶雯夕說什么,都好似在跟她挑屑。
聶雯夕自是知曉張現(xiàn)語內心是不滿意她作為顧家的兒媳的。
沒有好的出身,沒有好的容貌,沒有能力在事業(yè)上幫到顧譽景言,沒有能力幫他分擔,還總是給他惹一屁股的麻煩。
現(xiàn)在想想,自己好像還真的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呢。
摸著自己上衣口袋里的禮物,那是她看上的小珍珠,自己熬了幾個夜打磨出來準備送給張現(xiàn)語的耳釘,是那么的嘲諷。
她之前在機場的店里,選了不少的禮物,覺得就這個珍珠打磨出來,能配張現(xiàn)語的氣質。
準備下一次回顧家的時候送給張現(xiàn)語了表心意。
卻沒想到葛文娟不知何時找過張現(xiàn)語,也不知曉葛文娟說了些什么,顧母現(xiàn)在又是如何看她。
她不擅長撒謊,對顧家撒的唯一的一個慌便是自己的母親也在當年那一場車禍中去世了。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也不清楚,總之,你若是想從顧家得到什么,怕是你要失望了。”
她見過不少的人打她家資產(chǎn)的主意,聶雯夕攤上那么個母親,自然接近景言的目的不會純良。
前段時間,葛文娟找到顧家門口。
她選的時間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別有用心,顧文博與張現(xiàn)語都在家。
葛文娟一來就表明自己的身份,說是聶雯夕的母親。
顧文博剛開始自是不信的,她看中聶雯夕就是覺得這姑娘單純,眼睛里有光。
自是相信顧譽景言的眼光,和聶雯夕和尚蘭相依為命的事。
葛文娟掏出聶雯夕的出身證明,明明白白的告知顧家她的身份。
還好的是葛文娟并不知曉顧譽景言和聶雯夕已經(jīng)領證的事,只是講述了自家女兒和他家兒子如今和自家女兒走的有多近,有多曖昧。
她是來借錢的。
所謂的借錢,只不過是有借無還罷了。
顧文博常年持經(jīng)商場,怎么可能看不出葛文娟的用意。
怎么可能看不出來找他們借錢的人是怎樣一副德行。
他只是事后同顧譽景言打了通電話,讓他有空回家一趟。
這不,一直忙碌到年關,顧譽景言才有時間帶上聶雯夕一起回家過年。
一到家里,就被顧文博叫去了書房。
而留下張現(xiàn)語來應對這么個‘動機不良’,‘心思不純’的聶雯夕。
“我沒有?!?p> 沒有不良的心思,她喜歡顧譽景言,愛顧譽景言,她從來不想從他身上得到除了他人以外的任何事物。
“你和顧譽景言,我總是不同意的。你敢說你當初接近顧譽景言,不是為了能進啟航航空?你敢說你不是看上他是啟翔集團董事長的兒子的身份,好讓你少走彎路?”
“不是?!辈皇遣皇遣皇牵疾皇?,不是顧母口中所說的那樣。
她認識顧譽景言的時候,只是因為她荒唐,只是因為她無知,只是因為她色迷心竅。
最開始的時候,她剛進京華高中,就聽說了顧譽景言的事跡,自然是對這樣的一個清冷帥氣的大男孩產(chǎn)生遐想。
后來又因為自己的好勝心,總是覺得顧譽景言高冷,不搭理她,她就想征服他。
到最后事情的所有軌跡都將他們倆牽線在一起。
她并不是有意,她也想躲避,但最后總是事與愿違。
“空口無憑,你敢不敢立字據(jù)?!睆埇F(xiàn)語將先前準備好的一份協(xié)議掏出來。
上面一行行全是婚前婚后的財產(chǎn)分配。
聶雯夕盯著那上面一排排的字,淚水已經(jīng)將她的視線模糊,她看不清上面寫了什么:“是不是我簽了這份協(xié)議,您打心眼里才會看得起我?”
她要的并不是顧家給顧譽景言準備的一切,她要的也不是顧譽景言奮斗的一切。
她想要的,只是人的一份尊嚴而已。
這份尊嚴,在顧譽景言的那:‘她是她,你是你,你們是不同的個體。’這句話中,讓她徹底的放下了所有的界限,接受顧譽景言的一切。
她是想跟顧譽景言有以后的,不管是之前還是現(xiàn)在,她的想法就沒有變過。
不管顧母的話多難聽,顧母的行為多踩碎她的尊嚴,她先下都忍。
“我看不看的起你,要看你的做法?!?p> 聶雯夕不再二話,拿過桌邊的筆,就在那薄薄的幾頁紙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紙只有幾頁,在她的心里卻厚如泰山,壓著她。
室外雨滴打響屋檐稀稀疏疏的聲音,就好似她現(xiàn)在的心境,糟亂又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