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單兵作戰(zhàn),不如共犯
蘇長情有些詫異的揚了揚眉,并沒有如周圍的弟子一般立即表露出防備的情態(tài),心念微轉(zhuǎn),視線在自己所在的這方石臺掃視了一遍。
石臺很寬闊,即便容納數(shù)百人也綽綽有余,并不會顯得擁擠。
少女蹙了蹙眉,自己所在的這方石臺,數(shù)百名弟子中,僅有數(shù)十個煉氣期的弟子,其他大多數(shù)都是筑基期,甚至還有四五個金丹期。
運氣著實說不上好。
又或許稱棘手也不為過。
第一輪混戰(zhàn)的規(guī)則是,在這數(shù)百人當中,僅有十個勝出名額,也就是說只有在這方石臺上站到最后的十個人,才能進入下一輪擂臺賽。
在這樣的規(guī)則下……
蘇長情眼眸微轉(zhuǎn),果不其然,石臺中有些相熟的弟子們?nèi)齼蓛傻恼驹诹艘黄?,輕易便可判斷出這些弟子已經(jīng)組成臨時的結(jié)盟了。
眼下石臺上獨自一人站著的,除了自己,也就只剩下那幾個金丹期的弟子了。
欸,不對,還有一個人……
蘇長情視線流轉(zhuǎn)間恰好與那雙眼的主人對上,她倏地一驚,隨即收斂起心緒,對那人緩緩露出一個輕柔婉轉(zhuǎn)的笑容。
只是心里仍然不掩驚奇,垂下的眼眸翻涌著讓人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這個沉默冷淡地獨自站在一旁的人,倒是難得讓她產(chǎn)生一絲……
欺負小朋友的既視感?
弱敵不可輕,強敵不可畏。
蘇長情不會輕視任何一個對手,即便那個人看起來十分可欺。
好歹她也是個經(jīng)歷各類網(wǎng)文洗禮過的人,見識過得那種扮豬吃虎的主角沒有一車也得有一打。
唯有穩(wěn)健謹慎,方能保平安。
況且,那位“小朋友”周身所散發(fā)出的氣息卻是十分凝實,星辰之力沉穩(wěn)地浮動著。
明顯是個強敵呢。
蘇長情雖說不再看那位“小朋友”,實則大多數(shù)的注意力還是不由地落到了他身上。
畢竟除了那幾個金丹期修士外,如今落單并沒有與人組隊的筑基選手只有自己和他了。
很難不讓人留意。
而被看作“小朋友”的人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蘇長情一眼,不過瞬間就移開視線,心中卻也同時在想,居然還有病秧子過來參賽?
看那站都站不太穩(wěn)的模樣,怕是無需半刻就會被人直接推下臺吧?
雖然能感受到蘇長情的筑基后期氣息,但她長著一副弱柳扶風(fēng)的模樣,確實很難讓人提起戒心,只覺得自己一拳下去,這少女可能半條命都得沒掉了。
蘇長情并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個挨不過別人一拳的病秧子,若是知道,她自然是覺得……
那當真是好極了!
還有什么比對手的輕視與不在意來得更令人覺得美妙的事情嗎?
這不正好給她發(fā)育的機會嘛?
像是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若有似無的氣機,那人如子夜寒星一般的眸子再度看了過來。
蘇長情目光一抬,恰好與之對視上。
那人皺了皺眉,盯著少女如水洗珠似剔透明亮的眼眸,這個病秧子作甚一直看著他?難不成是想讓他下手輕一點?
不可能,別想了。
蘇長情看著和自己對視的人露出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有些失笑。
這個人皺眉的樣子真的好像奶黃包啊。
那人體態(tài)蒼松勁瘦,看容貌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年紀,帶著幼齒的俊俏,還未脫去稚嫩之感,臉色十分白皙,還有著未褪去的嬰兒肥,皺起眉是就像是包子上的被捏出的一道道褶痕。
卻不自知的擺出一臉冷酷的模樣,圓溜溜的貓瞳兇巴巴地瞪著你,倒是有些令人忍俊不禁。
不過他的目光驕傲堅定,野心勃勃。
蘇長情被他瞪著,反而朝他友好的笑了笑,看到那人貓瞳瞪得更加的圓后,臉上笑意愈發(fā)明顯,隨即眉心一蹙,視線徒然收回,長而密的眼睫微微垂落,掩唇輕咳了幾聲。
那貓瞳少年舌根抵了抵尖牙。
嘖,還真是病秧子啊。
一個筑基后期的病秧子,有點意思。
貓瞳少年指尖蜷了蜷,目光直白地又看了蘇長情幾眼,映入眼簾的是少女蒼白纖弱的膚色,掩唇輕咳間似有萬千愁緒悉數(shù)揉進眼尾的霞紅中。
當即心念一轉(zhuǎn)。
看來這個病秧子,就是被赤煉峰那位給收作真?zhèn)鞯捏w弱多病的徒弟?
得出這個結(jié)論,貓瞳少年挑起眉梢,除了真的很弱之外,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蘇長情并不知道那個“奶黃包”心里一口一個病秧子的稱呼自己,她只覺得這人的目光突然純潔得像只不諳世事的野豬。
破曉朝陽的光輝傾灑,天霞光都像籠罩在演武廣場上,周遭也開始變得喧鬧了起來。
未等二人對視多久,石臺上已經(jīng)有別的弟子分別對兩人率先發(fā)起攻擊了。
誰讓這兩人都長著一副“我真的真的好弱”的樣子,讓人感覺不把他們先搞下臺都是對這兩人“弱雞”相貌的不尊重了!
在兩道利刃襲來之際,蘇長情腳尖輕點,柔軟的身軀往后一仰,輕巧地避開了攻擊。
與此同時,燒火棍也瞬息出現(xiàn)在她手中,纏繞著布條那端被她握在手里。
棍身漆黑,看起來平平無奇,若是細看的話卻還是能看出長棍紋刻著神秘古奧的符紋。
蘇長情膚色蒼白,星辰之力不過剎那便縈繞著她的四周,氣機凜冽如驕陽,皎潔如明月,她慢慢轉(zhuǎn)過頭,看向襲擊自己的弟子。
那個弟子是與她一般是筑基后期的修為,不過從氣息不穩(wěn),境界虛浮,應(yīng)當是才剛進階不久。
蘇長情當即心緒一定。
而后施展身法,緊接著一棍橫掃過去,棍勢凜冽縱橫,其中隱有萬物皆斬之勢。
那弟子一驚,猛地往后退了退,卻未曾想動作太過心急,竟直接退至到石臺邊緣。
蘇長情勾了勾唇,還不等那弟子反應(yīng)過來,棍端抵住他的胸口,快狠準的一推。
而那貓瞳少年也恰好同她一般解決掉了一個攻擊他的筑基弟子。
他自然也留意到了蘇長情那邊的動靜。
視線越過身前的弟子,朝她的方向看了過去,揚了揚眉梢。
竟不是劍修,是棍修?
而就在這時,被擊下臺的兩位弟子的數(shù)位隊友齊齊出手,便向兩人的站立處襲來。
數(shù)十人的攻擊皆落到二人身上,其中一個道修掐了一道訣,火焰頓時憑空噴出數(shù)尺。
蘇長情微微皺眉,想要躲避那噴來的火焰,卻不曾想火焰又徒然高了一丈,火光漫天似要將人給席卷殆盡。
而那方的貓瞳少年也受到了波及。
兩人與之纏斗許久,幾乎變成僵持之局。
既然如此,那么……
沒有哪一種友誼的基礎(chǔ)比有著一個共同的敵人更穩(wěn)固,更何況這還不止一個敵人,而是一群。
單兵作戰(zhàn),不如共犯!
貓瞳少年和蘇長情隔著人海對視一眼,瞬息就明白了對方和自己產(chǎn)生了相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