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隨著新上任的布萊登堡樞密院首席大臣,來自米德馬克的約翰尼斯·馮·萊托福爾貝克伯爵,用他特有的公羊嗓子咳嗽了一聲,整個議會大廳頓時安靜下來。
“根據(jù)蒙圣恩的尊貴的選帝侯大人的指示,我與樞密院的各位大臣仔細商議了一番,最后制訂出本年度的財政預算!”
“樞密院根據(jù)以往多年的稅收記錄,決定將本年度的財政收入額度定為四十八萬五千六百七十二塔勒零七芬尼,其中土地稅總額為十八萬六千七百塔勒,工商稅總額為二十二萬...”
隨著首席大臣的念稿聲,議會大廳里再次出現(xiàn)竊竊私語聲。
“竟然只收這么少的稅?!記得去年皇儲殿下光土地稅就收了三十萬塔勒!”
“是??!我的百貨鋪去年只賺了三千塔勒的毛利,皇家稅務官就抽走了兩千!”
“看來選帝侯大人不是個貪婪之人!”
......
眾人沒想到弗里德里希如此仁慈,并沒有如前任那般雁過拔毛,心里頓時充滿了感激與快樂。
“記住,孩子!我們不能殺雞取卵,要細水長流!”
包廂內(nèi)的弗里德里希再次鄭重告誡自己的長子。
“咳咳,基于上述財政收入定額和選帝侯大人的指令,本年度的財政支出明細如下!”
首席大臣繼續(xù)拿著文稿念道:“擬建設大學一座,其中校舍十間,教師宿舍三間,學生宿舍八間,支出暫定為三萬六千七百四十二塔勒。聘請校長一名,副校長兩名,正教授八名,副教授...”
“大學?什么是大學?”
“大學大概是講經(jīng)布道的地方吧,去年布拉戈大學校長,一位主教好像就是在講經(jīng)的時候被皇儲殿下趕出了布拉戈?!?p> “既然如此,有現(xiàn)成的修道院,還修什么大學啊?”
“我聽說跟隨選帝侯來的人群里有好幾位被放逐的異端,可不能讓他們借機宣傳歪理學說啊!”
面對議會大廳里的洶洶議論,那位被弗里德里希沉冤昭雪的路德維?!ゑT·畢斯麥,也是新上任的總學監(jiān),站起身來解釋道:“諸位,選帝侯大人開辦大學不是培養(yǎng)只會講經(jīng)布道的神甫,而是為了讓我們這些布萊登堡的貴族和子女們能識文斷字!”
“不然以后我們布萊登堡人走到哪,都永遠會被外鄉(xiāng)人嘲笑為愚蠢無知的鄉(xiāng)巴佬的!”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大廳內(nèi)的眾人立刻恍然大悟,紛紛起身朝弗里德里希鼓掌。
“好了,諸位!請聽我繼續(xù)做報告!”
首席大臣等大廳內(nèi)安靜下來后,再次念起稿子來:“擬建設最高大法院一所,地點位于馬施蘭德。地區(qū)大法院五所,位于各地區(qū)首府,另建設郡法院、縣法院、鎮(zhèn)法院若干,總建設費用暫定為...”
“法院?要這么多法院干什么?誰天天打官司?”
“是啊,與其到法院磨嘴皮,還不如決斗利索!”
......
“肅靜!”
弗里德里希新任命的法務大臣斐迪南·馮·龍德施泰德男爵,一位脾氣火爆的帝國軍隊退役軍法官,來自外省的選帝侯追隨者,用他特有的大嗓門咆哮道:“選帝侯大人已經(jīng)下令禁止貴族私下決斗?!?p> “而且無論是高貴的貴族還是低賤的農(nóng)奴,犯了罪首先要受到法院的審判才能處罰,不準任何人隨意處以私刑!”
這一下更是在人群中激起劇烈的反應,宛如沾了水的油鍋一般。
“農(nóng)奴是低賤之人,怎么能跟貴族相提并論?!”
“難道從此以后作為主人就不能隨意處罰自己的農(nóng)奴了嗎?!”
“不讓貴族之間決斗,那貴族們不都游手好閑,無所事事起來了嗎?”
“這不符合布萊登堡的傳統(tǒng)!”
......
“安靜!”
原本端坐的弗里德里希突然起身來到包廂邊沿,朝下方?jīng)坝康娜巳喊l(fā)出大聲喝止。
人群頓時沉默了下來。
“禁止決斗是因為我要讓貴族的血不能白白流下?!?p> “諸位,為了你們的榮耀和名譽,與其不光彩的死于私斗,不如參加軍隊在戰(zhàn)場上光榮戰(zhàn)死!”
“至于建立法庭也是因為要公平的獎懲人間善惡,只有按法律一視同仁才能做到最大的公平!”
弗里德里希的一席話話讓議會大廳里的爭論平息了,雖然只是表面上的,但也確實沒有人再開口爭辯了。
首席大臣開始繼續(xù)用公羊嗓子念起稿子來。
“為了建立起一支能夠應對突發(fā)狀況和能保衛(wèi)布萊登堡土地與和平的常備軍,擬投入十五萬三千八百塔勒的軍費...”
“為什么要建設常備軍?戰(zhàn)時用征召兵和雇傭兵不好嗎?”
“是啊,只要出的起好價錢,沒有招不來的雇傭兵!”
......
在議會大廳的角落里,有幾位衣著華麗之人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
他們都是布萊登堡本土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貴族,也是弗里德里希改組貴族大會后的喪失權勢的犧牲品。
“這個紐倫人真是胡作非為!”
“按他這樣搞下去,我們這幫本地貴族遲早會失去所有權力,成為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低賤奴才!”
“我可以容忍他做高高在上只會搜刮金錢的昏君,但不能容忍他對邦內(nèi)事務的強力干涉!”
......
“諸位,或許我們該借助南邊那位大人的力量了!”
眾人里一個不怎么起眼的銀發(fā)少年突然開口說道。
這時,一名信使模樣的人突然闖入議會大廳,匆匆上樓來到弗里德里希身邊,將一封密信遞到他的手中。
弗里德里希看了一眼封泥,心中頓時一驚,隨即當場將信封打開,取出信紙認真看了起來。
“諸位!”
弗里德里希將信讀完后抓在手中,隨后轉(zhuǎn)身來到包廂邊沿,朝下方人群大聲叫喊起來。
“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尊貴的皇帝陛下已于七天前在漢森行宮里駕崩了!愿天主接納他那高貴的靈魂!”
他的話音剛落,從大廳外傳來教堂鐘樓里發(fā)出的陣陣哀悼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