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人對面食的鐘愛,是發(fā)自靈魂的。
歐陽鶴鳴嘗過一口后,就對‘油潑面’欲罷不能。
哪怕吃的滿頭大汗也不停歇,挑起面條一口一口喂入嘴里。
爽!
太爽了!
隨著一碗‘油潑面’入腹,歐陽鶴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他連嘴角的油漬也不放過,用舌頭將其舔舐干凈。
余康平將寬面吞入腹中,放下筷子含笑說道:“歐陽兄,我沒騙你吧,這位小老板的廚藝當真了得!”
歐陽鶴鳴將之前的成見已經(jīng)拋之腦后,意猶未盡的說道:“說實話,這是我最近五年吃的最爽的一次?!?p> 說著,歐陽鶴鳴也來了興趣,側(cè)身看著在操作臺內(nèi)忙碌的陳子瑜。
不由將身子前傾,套了個近乎好奇道:“余老弟,你今天叫來的這位主廚究竟是什么誰?有這么好的廚藝,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余康平聞聲心中大喜,賣了個關(guān)子,“歐陽兄有所不知,今天我邀請來的這位主廚,只是一個很小的家常菜館老板?!?p> “不應(yīng)該吧!”
歐陽鶴鳴有些詫異的說道:“我這幾年也吃了不少國內(nèi)外大廚烹飪的菜,就是沒有像今天這樣讓我胃口大開的?!?p> 這些年在外應(yīng)酬,歐陽鶴鳴什么美食佳釀沒品嘗過。
偏偏這一碗樸素的‘油潑面’最合他胃口,就連他都感到不解。
余康平面容認真起來,用手指頭敲著桌面解釋道:“這就是他的神奇之處,他能用最樸素的食材,烹飪出直擊靈魂的菜品來?!?p> 余康平為了拉近二人關(guān)系,賣了個自己的糗事,“歐陽兄,實不相瞞,我第一次去他店里吃飯的時候,有一道菜勾起了我童年回憶,吃得我潸然淚下?!?p> 若是剛才,歐陽鶴鳴聽到這句話后,肯定會陰陽怪氣的諷刺余康平。
可是在品嘗過‘油潑面’后,歐陽鶴鳴也有了類似的體會。
這是一種由味蕾直擊靈魂的感覺,能勾起人的童年記憶,以及那份最難以割舍的鄉(xiāng)土情懷……
擁有了相同的心境,二人聊天頻率也多了起來。
正當二人聊得正歡時,張海忠端著第二道菜‘葫蘆雞’上桌了。
裝載‘葫蘆雞’的,是一個對扣在一起的褐色大葫蘆,由甘草將縫隙填滿不至于香氣外泄。
“這是什么菜?”
饒是在西京長大、自詡老饕的歐陽鶴鳴,也對面前這個褐色葫蘆感到不解。
徐康平使了個眼色,張海忠當即會意,解釋道:“這道菜名為葫蘆雞,陳老板先將一只三斤重的嫩雞清蒸,裹上調(diào)制過的高筋面粉后又涌油炸。”
“剛才我也好奇問了這道菜叫什么,陳老板解答說這道菜名為‘葫蘆雞’,是西京菜品中的一絕。”
余康平看歐陽鶴鳴若有所思的模樣,笑著說道:“歐陽兄,你可別小看了這位小菜館的老板,他會的,可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多?!?p> “打開看看?!?p> “是?!?p> ‘葫蘆雞’作為西京排行前列的大菜之一,歐陽鶴鳴自然是吃過的。
但是當張海忠揭開葫蘆蓋子時,歐陽鶴鳴還是愣了一下。
在他的記憶里,‘葫蘆雞’烹制好后,應(yīng)該是散開的才對,就如同手撕雞一般。
而擺在眼前這道‘葫蘆雞’,卻是整個、通體金黃的躺在褐色葫蘆瓢中,形態(tài)飽滿,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感?
這真的是‘葫蘆雞’?
歐陽鶴鳴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
葫蘆蓋子打開后,被甘草壓制的香味也隨之溢出,涌入在場三人的鼻腔中。
香!
三人心中聞著味道,心中同時升起一個念頭。
這是一種超脫于他們認知中的一種香,油炸的香味中,還伴有一股十分復(fù)雜的特殊香味。
隱隱有點像中藥,但是又好像不是。
歐陽鶴鳴剛滿足的味蕾,這會又往大腦發(fā)出‘渴求’的信號,他拿起筷子,輕輕往整雞中一夾。
葫蘆雞看似完整、堅硬,實則內(nèi)部十分柔軟、脆弱。
就是這輕輕一夾,讓整個的‘葫蘆雞’分崩離析。
“有趣!有趣??!”
歐陽鶴鳴看著眼前一幕,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也不管余康平,夾起一塊碎裂的雞肉喂入口中。
油炸的表皮脆而不膩、雞肉嫩酥爛透,隨著一股清新的肉汁在口中迸發(fā),香味也隨著縈繞,久久不能散去。
好吃!
歐陽鶴鳴眼中再一次迸發(fā)出了驚人的神色,味蕾又一次得到了滿足。
五年間,他吃過無數(shù)美味佳肴,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滿足過!
他幾口將雞肉吞入腹中,好奇問道:“余老弟,你邀請這位陳老板花了多少錢?”
余康平似洞熟了歐陽鶴鳴的心思,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挑開,“歐陽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還是絕了招攬他的心思吧,我之前也想招攬他,還開出了二十萬月薪的高價,他還是拒絕了?!?p> 二十萬都拒絕?
歐陽鶴鳴有些驚詫。
張海忠也同樣驚詫,他剛才已經(jīng)聽陳子瑜說過,可是心中難免有些質(zhì)疑。
但是這句話從余康平嘴里說出來就不一樣了,百分之百是真實的!
張海忠作為一個私人廚師,自是不敢多聽余康平和歐陽鶴鳴的談話,聽了幾句后,就收起托盤回到了操作臺前。
不過這次,他看陳子瑜的眼神變得尊敬了許多。
陳子瑜正在調(diào)制高湯,感受到異樣目光便抬頭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p> “沒有問題就按照我剛才的命令做,接下來的兩道菜也要上了。”
“好的?!?p> 張海忠這一次的回答心甘情愿,乖乖回到案板前開始切小料。
他在余康平手下工作了近三年,聽過的夸贊屈指可數(shù)。
而陳子瑜僅僅是做了兩道菜,就讓余康平和歐陽鶴鳴贊不絕口,這已經(jīng)能夠證明二人在廚藝之間的參差。
能夠在后廚工作多年的人,都是幕強的,張海忠也是如此。
認真在操作臺內(nèi)工作的陳子瑜,自然觀望不到三人表情。
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今晚這頓飯局,能不能增長兩個滿足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