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聚沒有讓時故等太久。
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第一桀睡得很香之后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房間,然后在居住區(qū)背后的空地里和時故匯合。
此時,凌晨三點半。
“這里沒監(jiān)控,放心吧老大?!睍r故蹲在陰影里,身邊扔著兩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布袋。
“進來的時候沒被攝像頭拍到吧?”任聚蹲在他身邊,打開布袋看了看說道。
“沒有,翻墻進來的?!睍r故說著從其中一個布袋里掏出一身柔軟的薄紗衣物遞給任聚:“這里的監(jiān)控密度比我想的還低?!?p> 感謝節(jié)目組選址,郊區(qū)的攝像頭沒有市區(qū)那么密集,躲起來可以說是輕松加愉快。
而錄制地屬于私人區(qū)域,只有節(jié)目組為了拍攝而布置的一點攝像頭點位,且由于節(jié)目還沒有正式開始錄制,這些點位都沒開,基本就是個擺設(shè)。
任聚點點頭穿上衣服,又從編織袋里掏出手套鞋套頭套穿上,然后才說:“電箱的位置在一樓,一會兒你直接奔三樓,我拉了閘之后再去二樓?!?p> 之前抱著被褥滿樓到處跑探測人的時候,任聚一不小心連電箱的位置也踩了點。
“行,我弄完下來幫你?!睍r故說著也穿戴妥當,順便還從另一個布袋里掏出些東西裝進原本裝著衣物,此時已經(jīng)空了的布袋里。
倆人此時一身黑,嘴都蒙上了,倆眼也被頭套自帶的鏡片擋了個嚴嚴實實。
讓二次元看見,多半會以為是柯南里那個殺人無算,犯案無數(shù)的黑衣人出現(xiàn)了。
凌晨三點四十四分,任聚拉下電閘,斷掉了宿舍區(qū)電源。
假如這個時候有人能看見《音樂是用來聽的》節(jié)目組那兩棟三層小樓的其中一棟突然漆黑一片,被旁邊那棟走廊上還亮著些許燈光的樓房襯托地,詭異嚇人。
十幾分鐘后,這棟小樓的燈光才重新被點亮。
沒有人知道這棟樓還斷過電,也沒人知道斷電的那些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天亮了。
“啊?。。。。。。 币宦暺鄥柕膽K叫撕開了霧蒙蒙的清晨。
然后……“?。“?!啊!”接二連三的慘叫徹底驚醒了熟睡的人們。
“救命啊?。?!”
“媽媽?。?!”
“嗚嗚嗚?。。 ?p> 哭聲,喊聲交織在一起,那叫一個聞?wù)呖謶郑犝吆ε隆?p> 比恐怖電影里的音效還要讓人不寒而栗。
不一會兒,宿舍樓下的空地上就圍滿了人。
“房……房間里有鬼??!嗚嗚嗚……”
“媽媽,我不要再待在這里了,??!”
“有沒有人報警了?我要找警察叔叔!哇!”
七八個人被人群圍在中間,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哭訴著,仿佛經(jīng)歷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旁邊圍觀的人,有人輕聲安慰,有人拿來毛巾給他們遮蓋沒來得及穿好衣服的裸體,以及大小便失禁的臟污。
沒有人報警。
這些所謂的業(yè)內(nèi)人士,早就習慣了發(fā)生什么事情自己關(guān)起門來解決,沒有人會報警,讓警察介入他們之間的齷齪與骯臟。
因為他們經(jīng)不起調(diào)查。
不報警,會被處理的可能就只有在場的幾個主要當事人。
報警了,被處理的可就不止那幾個人了。
所以這些圍觀的人會出聲安慰,會幫忙遮掩難堪,但沒有人報警。
這個時候,穿著一身睡衣的陳鳴延從樓上走下來,大手一揮:“看什么看?都回去休息,今天還要錄制呢!”
他已經(jīng)查看了現(xiàn)場。
其實只是兩個房間里被畫了滿墻紅墨水兒,幾個人床頭被扔了點兒新鮮的豬心羊心之類的內(nèi)臟。
看起來嚇人,其實沒什么。
任聚和第一桀也在人群里圍觀。
第一桀滿臉詫異,甚至還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邁了一步,和自己老大拉開了一點距離。
任聚不以為意。
只是一臉嘲諷地看著面前這些平時光鮮亮麗的‘人’。
而地上那些歪七扭八的貨色,連他一個輕蔑的眼神都得不到。
他非常滿意自己和時故忙活了一晚上的成果,并且非常享受人群中偷偷摸摸躲躲閃閃地向他投來的恐懼目光。
聽見陳鳴延趕人,他這才看了眼呆呆地坐在地上目光渙散的羅柏,不屑的挑挑眉,然后轉(zhuǎn)身就走。
第一桀見他走人,看著那幾個灰頭土臉的家伙有些緊張的咽了下口水,之后才連忙跟了上去。
由于羅柏是主犯,時故特地給他準備了一柄紙做的道具刀,抹了點兒紅墨水插在他枕頭旁邊。
現(xiàn)在看來,效果不錯。
這小子以后不會再敢擋在第一桀面前了。
見兩人離開,圍觀的人群狠狠松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報警,也就沒有警方調(diào)查。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知道這事兒是誰干的。
看一眼出事的人是誰就知道了。
他娘的昨天羅柏這幫人才針對了第一桀,晚上立馬就出事。
這踏馬不是報復才怪。
身上背了任務(wù)的那些人看著羅柏一伙人的下場,無論是要對付第一桀的,還是要交好的,都是一身冷汗,冷顫連連。
踏馬的這路狠人讓我們?nèi)Ω?交好?會死人的吧!
陳鳴延也知道是誰干的,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交代員工請個心理治療師給羅柏他們做做治療,然后就去打電話想辦法抹平這事了。
……
另一邊,離開的第一桀和時故兩個人并肩走著。
第一桀清楚的知道,身邊的人只是在為他出頭,自己可以怕,但是只有那一秒可以。
任何人遇到那種情況第一反應(yīng)都會怕的,但是條件反射之后的反應(yīng)不只是反應(yīng),而是選擇。
他當然是選擇和自己老大一起。
“放心吧,那幾個家伙只是被嚇到了,緩緩就沒事了。”遠離了人群之后,任聚輕聲說道:“他們昨天拿噪音嚇你,我們只是嚇回去而已?!?p> “電影《教父》看過沒?和被子里塞馬頭嚇人的那段是一樣的?!?p> 這事兒嚇人是嚇人,畢竟睡醒一睜眼,眼前一片血紅,血淋淋的心臟或者刀就在眼前,是個人都得被嚇得半死。
但是說白了,就算報警,這事也最多被警察定性成惡作劇。
連威脅都算不上。
那幾顆心菜市場隨處可見,刀是紙做的。
沒有一樣是常規(guī)意義上能傷人的東西。
警察最多讓干這事的人寫份檢查或者道歉信,然后口頭警告一下。
而且,警察也不一定能確定是誰做的。
查案得講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