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死變態(tài)!
被這個離奇詭異的場景震撼到,少女猛然睜眼,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
記憶碎片逐漸回籠,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綿長的夢。顏泠玉抱著從身上滑落的被子,眼神不自覺放空。
分別的事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她潛意識里不想任由男孩離開,腦補出了后面那段奇葩的片段。
發(fā)卡這事也不是空穴來風,就是之前……咳咳,跑偏了。
其實自從容楓,這個她一出生就認識,寄住在她家陪伴了她四五年的男生八年前在她的世界里銷聲匿跡了以后,除了他剛離開的一個月,她基本很少做關于他的夢了,所以這次夢的內容才格外豐富多彩。
容楓抹去了顏泠玉家一切他留存的生活痕跡,沒有再和她聯(lián)系,就連他爸媽千里迢迢趕來造訪她們家,他也沒有跟著來。
起初,顏泠玉還會傷心失落,但隨著課業(yè)層層疊加逐漸繁重,她也無暇顧及那些九轉十八彎的東西。
一晃八年過去了,她從單純天真的可愛女孩蛻變成了亭亭玉立的青春少女。再次夢到故人,正好是她高二分班以后開學第一天,一個重大的日子。
打了個哈欠,顏泠玉習慣性的抬了抬手腕,掃了眼腕表。
哦,6:40了,還早……誒等等,6:40了?!6:55不是到班集合時間嗎?完蛋了,要遲到了!
剛睡醒而反應遲鈍的大腦忽的變得清醒,她在心底哀嚎一聲,又掃了眼周圍,沒看到鬧鐘,憤憤地罵了聲真是不靠譜,隨即利落的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人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她這一腳正好踩到了一個冰涼的硬物,痛得她倒吸一口氣。
低頭一看,顏泠玉就傻了眼。
無辜的鬧鐘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指針停在她以往上學的起床時間不動了,屏幕早已四分五裂,仿佛在控訴著她的滔天罪行。
“……”
時間緊迫,她顧不上撿鬧鐘,用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進行了穿衣服,刷牙洗臉等一系列起床必備活動。她急匆匆跑進客廳,目光在餐桌上梭巡了一圈,拎起面包和牛奶就往門口沖。
從廚房出來的女人感覺面前一陣陰風刮過,她反應過來,語氣難掩驚訝:“阿玉,你怎么還沒走?”
“我不小心睡過頭了。”顏泠玉邊含糊的解釋著,邊將牛奶和面包擱置一旁,靠著鞋柜換鞋。
類似的情況已經發(fā)生過幾次,她每次都是含糊其辭,許靜依覺得自己作為媽媽,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的:“是鬧鐘沒響嗎?”
“啊,鬧鐘壞了?!鳖併鲇窕卦挶苤鼐洼p,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偏偏很容易讓人腦補。
她換好了鞋,抬手擰門把:“先不說了,媽,我上學去了,拜拜?!?p> “那我改天找人修一下吧,你好好上學,不用操心這些?!痹谠S靜依眼里,女兒一直是個乖乖女,她自然不會懷疑什么。
恰在此時,顏泠玉打開了門,將放在鞋柜上的面包和牛奶拎至手中,許靜依見狀神情一滯,急忙高聲喊道:“等等,阿玉,你拿錯牛奶了,這瓶是我的……”
對于牛奶,顏泠玉向來不怎么挑剔,她喜歡甜牛奶,但媽媽常喝的純牛奶她也能喝:“沒事,反正都是牛奶,能喝就行?!?p> “可那是我專門用來減肥的……”
剩余的話被關上的門所阻隔,少女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門口。
在不闖紅燈的前提下,顏泠玉搭乘著摩托車一路風馳電掣,踩著六點鐘的尾巴抵達了一中。路上的間隙只夠喝完牛奶,她只好把面包塞進了書包,等課間休息再吃。
一如既往緊閉著的大門前,保安整整齊齊排成一排,堅守崗位,聲勢浩大,她不由自主地萌生了退縮的念頭。
高一時期,作為一名嗜睡少女,顏泠玉有好幾次都睡過了頭,唯一的區(qū)別在于以前是按了鬧鐘繼續(xù)睡,這一次做夢情緒太激烈,打翻了鬧鐘。
保安有多么敬崗愛業(yè),有多么一絲不茍,她是見識過的。他們每天定時定點關校門,若是有人遲到,需登記班級姓名這兩個基本信息才可進入。
班級評比是一中的歷來傳統(tǒng),每學期都會根據各班的文明紀律學習等綜合評分,評選出優(yōu)秀班級,遲到會扣班級分。
班級痛失優(yōu)秀班級頭銜,獲得特別懲戒,顏泠玉功不可沒。她為此愧疚不已,不想再拖累新班級,更不想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
總不能不上學吧?她矛盾著舉步不前。
進退兩難之際,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百無聊賴閑逛時的意外收獲。有一扇門掩埋在學校小花園花花草草的深處,雖然上了鎖,但門的背后有個小區(qū),但圍墻不算高,若能借助椅子之類的墊高工具,興許可以從那個小區(qū)搬進學校。
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想,還未付諸實踐。
反正她都窮途末路了,冒險一試也沒什么損失。
懷著碰碰運氣的心理,顏泠玉隨便選了一條一中旁邊的岔道,開啟海底撈針式搜尋。
果然不負所望,走到盡頭連只鬼影都沒有,她悶悶不樂地原路返回,不死心的拐進了另一條巷道里。
接連換了三次線路,她終于如愿以償,找到了通往神秘小區(qū)的入口,還碰上了意外之喜。
墻頭兩側鋪有向低處延伸的暗紅色磚瓦,跟屋檐相差無幾,一架木梯虛貼著潔白的墻壁,赫然聳立著。
顏泠玉喜不自勝,但還沒有所動作,墻頭率先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她呆呆眨了眨眼,揚起了清秀的鵝蛋臉。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包裹在寬松的黑色校褲之下,不輕不重搭著木梯晃晃悠悠的大長腿。與長褲相比大長腿顯然更勝一籌,褲腳略短,那白皙精致的腳踝暴露在日光下,反射出明亮的色澤。
再往上,少年側坐在墻頭,一手撐著身下的磚瓦穩(wěn)住重心,一手朝著小花園的方向作出拋東西的手勢。打理得干凈利落的頭發(fā)隨風而動,半遮半掩著他的容貌。
在她看來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竟神奇的讓她感到熟悉而親切。
不是因為他的身形,而是因為晃腿也是她的標志性動作,更湊巧的是,他搖晃的節(jié)奏與她一致。
察覺到她灼熱的視線,少年傾身的動作一頓,扭過身來,如琢如磨的俊容一瞬間跌入她的眼中。
他俊眼修眉,上挑的桃花眼明若春水,鼻梁俊挺,偏紅的唇略顯飽滿,泛著水光。他改為雙手撐著磚瓦,身子稍稍后仰,垂眸打量著少女,無絲毫居高臨下或淡漠疏離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