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大飛想了想,點點頭:“深水埗的醫(yī)院條件好點兒,我?guī)闳z查檢查?!?p> “咳咳!”
黃永禮臉上適時表露出驚喜,接著又咳成了烤熟大蝦。
“唉!”
大飛霍然站起,出去一陣拳打腳踢:“打我表弟,打我表弟,我揍你們?!?p> 這些人亂哄哄的,早就引來隔壁的關注。
梅母打開門,瞥見大飛他們,嚇得一哆嗦,趕緊關上。
“春姨!春姨!”
黃永禮急忙叫她:“我跟表哥去深水埗,您告訴梅一下。以后老家伙再欺負你們,您就報我表哥大飛的名字。”
梅躲到小美家,小美跟著巢皮加入洪興。
洪興和東星是死對頭,他不打算讓大飛和陳浩南等人碰面。
“嗯!嗯!”
梅母忙不迭點頭。
外面一陣雞飛狗跳,大飛重新進來,招呼黃永禮:“晚上還要去慈云山,我?guī)慊匚易〉牡胤健!?p> 家徒四壁,黃永禮沒什么需要收拾的,帶了幾件衣服,跟著大飛離開。
“本來要帶你去深水埗的?!?p> 臨走前大飛瞪視雞仔標:“敢打我表弟,就在元朗再呆一段日子吧!”
“老大!”
雞仔標抑郁了,暗地里恨上沙皮和‘三根毛’。
都是這兩個混蛋,非要招惹黃永禮,害他留在窮得叮當響的元朗。
見一次打一次,他心里恨恨想著。
覺察雞仔標的憤慨,黃永禮偷樂,忙對大飛道:“隔壁家大女兒平常很照顧我,您看……”
“雞仔標!”
“老大!”
“幫我表弟看好他媳婦,有個差錯,就別想回深水埗了?!?p> “明白!明白!”
雞仔標不驚反喜,急忙點頭。
大飛很照顧這個表弟黃永禮,他如果巴結上表弟媳婦,說不定能提前回深水埗。
雞仔標?
瞥下年齡大概二十八九的大背頭,黃永禮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剛剛放出來?”
“??!表弟怎么知道的?”
雞仔標也是個會套近乎的,訕笑著稱呼黃永禮為‘表弟’。
“猜的!”
黃永禮隨口回應一句,貌似不再關注他,心中已經(jīng)泛起波瀾。
雞仔標?
他最喜歡的周星星,去愛丁堡中學臥底時,學校接頭的達叔當夜去酒吧見同伴王sir。
那家伙長得歪瓜裂棗的,和達叔是同期出來的臥底。
但是因為一個叫雞仔標的家伙指認他抓過自己,后來王sir被大飛堵在酒吧活活掐死。
有雞仔標,有長得和大飛一樣的表哥,再加上社團里名號也一致,黃永禮不能不警惕。
他只是來掙臥底積分的,不想沒呆幾天,就因為大飛搞軍火進去。
路上想著這些細節(jié),黃永禮和大飛聊著天。
大飛的車是‘別摸我’,后座很寬敞,只有他們表兄弟倆,說是聊,其實都是大飛自顧自回憶。
什么小時候黃阿芬給塊糖啊,什么懷念黃阿芬做的雞蛋仔啊,才二十多歲的年齡,跟個老人一樣絮叨。
表哥自小缺愛啊,否則不會記得如此清楚。
能記得黃阿芬的好,人就有救。
既然大飛還有救,他就要未雨綢繆,別讓表哥和周星星對上。
聽到‘三根毛’和沙皮商量要欺負梅時,黃永禮已經(jīng)想好計劃。
坐等大飛找上來,不知到什么時候。
耽誤一天就少拿一天積分,屬性、技能如何提升?
他故意打那兩個人,存的是鬧大的心思。
一個救梅,另一個是快速接近表哥,從而完成臥底‘大業(yè)’。
現(xiàn)在目的達到了,問題又來了。
真加入社團,萬一哪天被抓,這輩子都別想再走正行。
如果表哥還是那個早先不想搗鼓軍火的大飛,那么接近周星星,甚至他背后的‘剪刀腳’,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出路??!
“表哥!”
想到這里,他狀似無意問道:“車都買了,日子過得不錯啊,你在社團搞哪方面的生意,平常辛苦嗎?”
“別說了!”
大飛面露苦澀:“車是社團的,暫時給我用?!?p> “我以前去學校收收費用,前段時間幫社團看場子?!?p> “前段時間有人推薦我走粉,可油尖旺區(qū)的倪家太猛了,想要插手深水埗的生意,我還沒下定決心搞?!?p> 他當黃永禮是自己人,沒有隱瞞。
“去學校收費,能有多少錢?”
黃永禮故意引話題:“學生只有生活費,那點兒錢只夠喝個茶吧!”
“你知道愛丁堡中學嗎?”
大飛笑了:“中西區(qū)那個貴族學校。”
“?。”砀缛ブ形鲄^(qū)收費用?”
黃永禮眼中滿是崇拜。
得到表弟的認可,大飛洋洋得意,但很快頹然道:“中西區(qū)是富人區(qū),那里條子最多。我說的是愛丁堡分校,就設在深水埗?!?p> “那些家伙都很有錢,尤其那個Johnny,比我還傲嬌,找了三個學生,號稱什么畢架山四虎。”
“來我這里交賬的時候,竟然敢把腿翹到桌上?!?p> ……
嗯?
說著說著,他發(fā)現(xiàn)黃永禮表情黯淡,頓時懵了:“你怎么了?”
“學校!”
黃永禮嘆口氣:“聽表哥提到他們這些學生,我想起自己了。自小身體虛弱,我就沒好好上過學?!?p> “現(xiàn)在我情況好點兒了,聽你這樣說,特別羨慕!”
“是!”
大飛恍然大悟:“你才十七歲吧,可以繼續(xù)上學啊?!?p> “可是……”
他滿臉無奈道:“去愛丁堡學校需要校董推薦,我不認識這方面的人。”
說得沒錯,一個社團小頭目,哪來的機會認識校董。
“不是有那個Johnny嗎?”
黃永禮循循善誘:“能不能拜托他?我真的好奇愛丁堡中學是怎樣上課的?”
他眼中的憧憬,震顫了大飛的心靈。
“好的!”
大飛拍拍黃永禮的肩膀:“是表哥想錯了,你該去讀書的?!?p> “不是說那個Johnny桀驁嗎?”
黃永禮滿臉堅毅道:“我替表哥看著他們!”
“也行!”
大飛點點頭:“最近他們交上來的錢確實少點兒,你去查查。剛剛雞仔標他們說你拿磚頭打人,特別有氣勢,應該能鎮(zhèn)住那些學生?!?p> “你的病……”
他頗為擔憂。
“病慢慢治?!?p> 黃永禮聲音里透著釋懷:“母親在世,肯定也希望我能上學吧?!?p> “沒錯!”
聽黃永禮提及姑母,大飛面色嚴肅,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完成她老人家的遺愿!”
談好去愛丁堡的事情,車也到了大飛的地盤,深水埗的麗都貿易大廈。
這里六樓有半層都是社團租的,平常收集鐵管等武器,也是大飛和手下商議事情的所在。
剛剛進大門,就看到幾個人圍著桌子,正侃侃而談。
其中有個濃眉大眼的家伙,正和同伴議論牛島戰(zhàn)爭,眉飛色舞道:“轟的一聲,謝菲爾德號就沉沒了,導彈厲害吧?”
又是無腦吹!
黃永禮笑著調侃:“說不定還會再打起來,到時槍就成硬通貨了?!?p> “說得沒錯!”
大飛拍拍黃永禮的肩膀:“表弟你很有見識啊!”
槍是硬通貨?
濃眉大眼似乎領悟什么,急忙跑出去:“大飛哥,我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系。”
聯(lián)系?
聯(lián)系什么?
黃永禮懵了。
他是隨口一說,大飛是隨口一夸,就有人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