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烏鴉坐飛機!
少年身形矯健,動若脫兔,如疾馳的閃電般。他彎曲的手臂與手腕如同一只游動的水蛇,這分明就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絕非是李白瀾先前預想的那般。
“……該死,腿軟了!”血壓迅速上升,李白瀾血氣沖頭,漲的滿臉通紅,欠缺實戰(zhàn)的他心理上幾乎沒有任何準備,看著如同殺手般朝自己襲來的男孩,雙腿在關(guān)鍵時刻竟是沒有任何征兆地發(fā)軟,險些癱倒在地。
“劇本打開不對啊!導演重開!”
“不好!”李白瀾剛做好招架,瞳孔卻是猛地一縮,只見那原本朝自己直奔而來的少年腰一彎,一手互住頭部,而另一手竟是化掌為爪直接朝自己的下陰攻來。
驚恐、無措、恐懼,以及即將發(fā)生的慘烈都無限催動著李白瀾要做出最后的抉擇,成敗與否,就在此刻。
李白瀾剛想抬起手肘給少年的后腦勺來個致命一擊,但身形卻是猛地一僵。
的確,他可以趁機使用手肘攻擊少年的頭部,但他手無縛雞之力的體質(zhì)沒有任何可能一下讓少年失去意識。
屆時只要一個失誤,等到少年廢掉自己的下陰,那就是必敗無疑!
那種蛋碎的苦痛,怕是陸地真仙都毫無招架之力。
眼見少年這歹毒無比的一擊,人群中也是大呼陰損,一些男人的面容出現(xiàn)了幾分扭曲,對即將到來的痛苦感同身受,但是部分人臉上的笑意卻是沒有收斂半分。他們所期待的正是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招式、手段,越是新穎、歹毒越能激起他們的興趣,有部分人甚至已經(jīng)迫不及待聽李白瀾的哀嚎之聲。
“得手了!”
少年咧了咧嘴,眼中滿是譏諷:“捏碎你后,接下來就要你的項上人頭!”規(guī)則中說的是一人倒地為止,但少年顯然打算直接擊斃對手,排除所有的不穩(wěn)定因素。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這就是少年一開始的覺悟。
他要貫徹始終,重新獲得自由!
少年左搖右閃,一改前面橫沖直撞的姿勢,但是速度卻沒有降低多少,他雖是自信于自己的能力,但是那雙眸的果斷與狠絕卻是愈加充盈,如同餓虎撲食般,捕捉李白瀾的任何一個動作細節(jié)。
他不但選擇使用最直接、最歹毒的手段,而且心理上也沒有半分放松,誓要將李白瀾斬殺。
其經(jīng)驗之老道,心思之縝密,行動之狠絕,就像是久經(jīng)擂臺的斗者,幾乎不留給外行一點反抗的余地。
那如鷹爪般的手掌眼看就要觸碰到李白瀾的褲襠,少年的目光也滿是得逞之色,就在他已經(jīng)準備要聆聽李白瀾的跪地求饒之時。
下一瞬,少年的表情卻直接愣住,他的手掌徑直地穿過了面前的身影,這快到極致的一擊,竟是抓了個空。
還是面對一個皮毛都不懂得外行!
“飛……飛起來了?”臺下的人被這出突如其來的景象一驚,全過程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著那鷹爪即將捕獲獵物,那個身穿“12138”序號的男人竟是一躍而起,要知道雙腳騰空在一對一的決斗中乃是大忌,尤其是在這種被倒刺所覆蓋的場地,一個失手就會被人環(huán)抱住身體,被尖刺扎成馬蜂窩。
但是這種業(yè)余到極致的操作,卻沒任何人笑得出來。
李白瀾的起跳之高簡直是匪夷所思,剛剛分明沒有任何的蓄力,確實一躍近一米五,像是腳下帶了彈簧,顯然超出了正常人類的范疇。
“修道者?”看臺上,方才如機械般的男子臉上也是閃過了一分錯愕。隨即他雙眼一凝,錯愕之色轉(zhuǎn)為無限惋惜“如此體質(zhì),竟然是一個……唉……”
擂臺上,李白瀾在起跳的瞬間也是稍稍一驚,如此快節(jié)奏的比賽,這個動作對于自己而言完全是條件反射,即便他意識到了不對勁,當下也來不及多想。
“烏鴉坐飛機!”伴隨著中二十足的喊聲,李白瀾用出吃奶的勁,再無任何留手之心,狠狠地用腳一蹬,不偏不倚,正中少年剛剛抬起的面龐。
李白瀾只覺得腳下先是同時接觸到了柔軟和僵硬,下一刻便是微微一痛,伴隨著腳下傳來的一聲哀嚎,一股濕潤感瞬間傳遞到了李白瀾的腳心,隨后是腳趾,知道覆蓋住了雙腳。
“血……”
李白瀾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他一個向前翻身,從來沒有做過空翻的特技的李白瀾又在空中銜接了一個側(cè)身旋轉(zhuǎn),一套行云流水的動作后穩(wěn)穩(wěn)落在了地上!這一舉動也是贏得了部分人的歡呼之聲,而其余人則是死死盯著擂臺,雙目血紅,顯然是在那稚嫩少年的身上押了重金。
而少年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強大到自己無法抗拒的力量從面部襲來,身形直接倒飛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之上。
“起來!給老子起來!”
“小子,要是輸了這盤比賽,我讓你直接死在牢里!”
擂臺四周的叫罵聲席卷而來,更甚者直接以赤裸裸的威脅作為要挾。毫無疑問是押上重金的賭徒。
血脈噴張的格斗畫面和一擲千金的賭局不斷地帶動著看客的情緒,李白瀾皺了皺眉頭,這種像看猴戲一般,甚至將人命視作草莽般的行為讓他心中惱火,如一塊巨石壓住心頭。
臺上,少年的面孔一片猩紅,鮮血流淌,連牙齒也碎了幾顆,只能發(fā)出嘶啞的嗚咽聲。
李白瀾低頭看了看腳,心中也是有些驚訝。從躍起騰空到雙腳蹬出,雜亂無章的動作其實有跡可循,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融會貫通”之感,明明只是一串串蒼白無比的數(shù)據(jù)信息,卻直接讓他成為了另一個阿福哥。
而且……
李白瀾看著面容扭曲的少年,有些驚嘆,這威力顯然遠遠超過了原著中黑虎阿福實戰(zhàn)出來的招式。
“難道是……位面的問題嗎……”
作為一枚標準宅男,李白瀾深諳位面不同的影響之大,同樣的招式在不同的世界有著天壤之別。
沒有等少年調(diào)整狀態(tài),李白瀾一個踏步向前,迅速向少年的方向逼近,即便是李白瀾的一記猴子偷桃已經(jīng)近在咫尺,但面部幾乎塌陷,雙目更是被血液所覆蓋的少年也是避無可避。
噗!
伴隨著某處部位的碎裂聲和一聲沉悶的痛嚎,稚嫩少年雙眼一翻,凄慘的叫聲幾乎讓李白瀾的耳膜炸裂,不似人聲。這動作沒有任何技巧的雕琢,單純地以其人之計,還治其人之身。
李白瀾冷眼看著倒下的少年倒下,沒有任何的憐憫,如非是出于人道主義,他定要親手將這少年的人頭取下。
不知不覺間,他的潛意識似乎也隨著這個世界的變化發(fā)生了改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便是這個道理。
圣母心在玄幻世界,只能是害人害己!
“古武術(shù)!”看臺上宣讀規(guī)則的男子注意力已是被李白瀾完全吸引,他雙眸微動,重新審視起了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
李白瀾的修為他一清二楚,絕非是修道者,而是一個如假包換的鐵廢柴。但隨即他嘴角咧起一抹弧度,若有所思,眼神中多了幾分詭異:“雖然是個廢物,倒是可以好好利用。”隨口一句,便好像已經(jīng)掌握了李白瀾未來的命運走向。
“應該結(jié)束了吧?”李白瀾挑了挑眉,目視四周。而趴在地上的少年已經(jīng)是徹底懵了過去,面容一陣扭曲,不知是疼痛還是憎恨。
明明自己的對手只是一個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家伙,本以為不過是手到擒來,最后被擊敗的卻是自己。
而現(xiàn)在的局面,也將意味著迎接他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
李白瀾一想到馬上就要重見天日,心中也是有些急不可耐,只能強忍住心中的激動,先跟隨著擂臺的工作人員離開。
離開之際他又看了眼跪趴在地上的少年,劇烈的疼痛讓少年腰彎的如一只蝦米,像一只死狗般側(cè)躺在地板上,即便參加下場比賽恐怕也難以有招架之力。
李白瀾有些恍惚,伸手感受著自己的心跳。面前的一切如夢似幻,給他一種不真實感。
目前發(fā)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太過于迅速,從走出牢門到結(jié)束比賽,實際上也不過五分鐘,連他自己知道現(xiàn)在也沒理清楚這是一個什么狀況。
自己還在地球上嗎?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如果穿越了這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21世紀雖然已經(jīng)進入了高速發(fā)展時期,科技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但地球即便保留著這如同古羅馬斗獸場一樣的地方也是毫不奇怪。
早些年李白瀾就喜歡看那些地攤文學來打發(fā)時間,也知道地下黑拳、邪教的存在,至少目前為止,李白瀾還未看到任何超出自己認知的東西。
除了系統(tǒng)!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己究竟是如何一躍一米五的?那起跳的不真實感,不過只是輕輕點地,便如騰云駕霧般,放在地球上李白瀾有十足的信心從三分線外扣籃。
“嗯?”隨著時間的推移,李白瀾眼皮微動,疑惑還沒解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因為他跟隨著身前的男子不斷前行,但前方帶路的男人不知朝著什么方向走去,周圍的環(huán)境愈加陰森恐怖,完全沒有讓李白瀾有絲毫即將重見天日的感覺,反而是有種愈陷愈深的錯覺。
但目前李白瀾沒有任何逃生的機會,手心即便滿是冷汗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隨。
“唉,這都算什么事???”李白瀾有些無奈,但凡事穿越到一個府邸當個廢柴公子哥也算是馬馬虎虎了。地牢?只有成長起來的主角,才算是主角!
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但隨著雙眼的適應,李白瀾也漸漸察覺到了身邊景象的變化,從鐵絲網(wǎng),到現(xiàn)在兩側(cè)已是墻壁,上面還雕刻著許些花紋。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并沒有預想之中的逐漸深入黑暗,在經(jīng)過兩個轉(zhuǎn)角后,原本逼仄只夠一人通行的道路平鋪向前,兩側(cè)的墻壁消失,方才還一片黑暗的景象豁然開朗,只是……
李白瀾剛舒展開的雙眉再次緊皺,視野開闊沒錯,但隨之而來的是黃沙漫天,極目遠眺之處盡是荒漠,除土黃色之外也只剩某些動物尸骨的蒼白和枯死樹木的黑綠色。
李白瀾有些緊張了,這要是讓自己走不照樣得交代在這里?
帶路的人沒有任何問候李白瀾的打算,只是短暫地停留便再度調(diào)整方向前進,如同閑庭散步一般,當下李白瀾也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不敢多問,只能繼續(xù)跟從。
“保佑我吧,系統(tǒng)……”
好在,翻過一座沙丘之后,李白瀾向下俯瞰,一座龐大無比的城池赫然進入了視野之中,旁邊的環(huán)境也是大有不同,有綠洲環(huán)繞,隔著數(shù)百米遠也隱約能聽到喧鬧聲,并非是一座死城,與死寂的沙漠格格不入,像是從天而降的圣地。
跟隨著地牢的工作人員向城池的方向走去,李白瀾注意到城池的外圍布滿了身穿鎧甲的士兵,手上持有的是一把長槍,經(jīng)過那些士兵的身側(cè)之時,還有惡臭味從槍尖傳出,仔細一看似乎流轉(zhuǎn)出綠色的鋒芒,槍尖不出意外淬有劇毒,隨便一擊,便可以使人斃命。
“宿主已簽到地點:血雨教主城!獲得被動:開擺!”
“血雨教……”李白瀾突然想起第一次簽到的地方正是這個教派的地牢:“這名字,一聽就不是什么善茬?!?p> 通過腦海中地圖浮現(xiàn)出的字跡,李白瀾清楚了這個血雨教的教派名稱就是腥風血雨的后兩個字,顯然脫離了常識中的三大教派。
再結(jié)合面前的景象,穿越異世界毫無疑問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否則就死斗賽事還有這教派的名字,恐怕早就被核平了。
“這要是武俠世界還好,要是玄幻世界就有點不太妙了……”李白瀾有點忐忑,剛平復好心中的悸動,正準備查看那所謂名叫“開擺”的技能時,但入城的第一刻就讓他的大腦瞬間空白。
“是……人……人頭馬?”李白瀾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身影,雙目差點瞪處了眼眶。人類的上半身與馬的軀體竟結(jié)合在了一起,正是神話故事中的人頭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