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明白你的心意。這個案子我肯定能處理好。永平哥的事情最為重要,明天我會讓陳非去調(diào)查一些事情?!标愑烂鳠﹦谶@位嫂子出馬。
雖然這個時代的禮教沒有死板到夸張的地步,但是帶女人查案過于顯眼,而且就禮法來說,李奇蘭還在守孝期間。
“你永平哥活著的時候,我就女扮男裝跟他一起查案?!崩钇嫣m再次請求道。
“今時不同往日啊,現(xiàn)在你的活動過于顯眼了。明日我和馬捕快一起去就行了,你需要幫我查一個東西,這個很重要?!标愑澜芴统鲫愑榔降牟榘赣涗洠f給了李奇蘭。
赤龍河作為大寧領域內(nèi)第四長河,多次出現(xiàn)在陳永平的調(diào)查記錄里,而且陳永平寄給陳永明的東西里就有赤龍河的水文記錄。
這里面定大有文章,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陳小明又到仵作那里詢問了尸檢情況,由于死者已經(jīng)去世很久了,而且又不是修士,所以無法使用溯明鏡。
這是一個道法顯勝的時代,任何蛛絲馬跡都有會留下痕跡。溯明鏡的用處就是讀取死者的殘魂,看到死亡時的影像。
人有三魂七魄,在死亡之時三魂會消失,七魄仍會留在體內(nèi)一段時間。不過普通人的魂魄微弱時間長了也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根據(jù)仵作調(diào)查,陳豪死因是鈍器擊打后腦勺造成的顱內(nèi)出血。根據(jù)尸骨的腐化情況可以推斷死于六年前。
但是對于死者身旁泥土的提取情況,泥土掩埋時間不超過十天。
時間是世界上最無情的東西,六年前的兇案到現(xiàn)在,痕跡恐怕已經(jīng)所剩不多,但是十天之前將他掩埋下去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或者說是這位姓蘇主簿的手筆,他明知有冤案卻按下不報,在這個時候拿出來干擾視線。
第二天一大早,陳永明帶著馬壯以及兩個衙役,騎著馬趕向下柳樹村。
下柳樹村位于安柘縣東南處,柘溪穿過平丘,將山上山下分為上下柳樹村。
“下柳樹村的村長李明亮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他原本在城里做石匠學徒,后來回到村里,跟著林家包攬一些工程。”馬壯陳永明講解一下情況。
林家,記得剛剛進城的時候,跟那些守門的軍士起沖突的人家就姓林,莫非是一家,看來事后得會一會了。
道路的兩旁是水田,現(xiàn)在正是稻谷收獲的時節(jié),不少人都在田間地頭干活。由于村長李明亮是被告,留下柳樹村村塾教師李河勝帶著去找陳張氏。
稻田里陳張氏正坐在田壟上休息,他的二兒子陳虎正在田里勞作。陳虎古銅色的皮膚,證明了他不俗的橫練功夫。
“李先生,你怎么來了?”陳張氏看見李河勝一臉不悅。
“陳大娘,咱們昨天見過,我是新任的安柘縣令?!标愑烂髡f道,并示意李河勝先離開。
“原來是縣令大人啊,恕我剛才無禮,只是這莊稼不等人啊?!标悘埵嫌行┚o張。
“無妨,我就是來和你聊一聊,這是你二兒子吧,看起來很壯嘛,讓他多干點。”陳永明和煦的說道。
“還有什么可說的,這不證據(jù)確鑿嗎?還不把李明亮那個狗賊抓起來?!标惢⒄酒鹕?,他的聲音十分洪亮。
“老夫人已經(jīng)打了五年的官司了,您一定想得到一個公正的答案吧,這么長的時間,你丈夫到底遭遇了什么?如果不查清楚的話,我相信李明亮未必會認罪吧。”陳永明說道。
“你也是來當說客的,哼,都說官官相護我不跟你們說了,等我大兒子回來,他自會與你們分說?!标悘埵下牭竭@些,面色一陰。
“你……”馬壯想說些什么,被陳永明攔下。
“大人那個老貨沒有沖撞你吧,我跟你說這么多年了,跟她說很多回了,陳豪的死跟村子里真的沒有關系。”李河勝見陳永明走開,連忙迎上。
“不妨事,去發(fā)現(xiàn)他尸骨的地方看看?!标愑烂鲗︸R壯說。
發(fā)現(xiàn)陳虎尸骨的地方就在上柳樹村的田地里,村民李二孬發(fā)現(xiàn)的。
“大人,就是這里,我?guī)腿烁?,一挖下去,就發(fā)現(xiàn)不對了……”李二孬早就在這等候多時。
“你這坑多深啊?!标愑烂骺吹浆F(xiàn)場險些笑出聲來。
“我挖到骨頭了,還不往下挖……”李二孬急忙解釋。
“他是站在埋在土里嗎,這坑最起碼十尺,你得多閑啊,解釋解釋?!标愑烂餍χ聪蚶疃?p> “這……”
“哈哈,陳大人,我們可是配合縣衙查案啊,你怎么能懷疑我們呢?!崩蠲髁列χ吡诉^來。
“他就是李明亮,下柳樹村長?!瘪R壯在一旁小聲說道。
“原來是李村長啊,久仰久仰,我這是正常流程?!标愑烂餍χf道。
“如果沒問題就早點結(jié)案吧,這事兒早點過去?!崩蠲髁翉膽牙锾统鰩讉€碎銀子,遞給了李二孬。
李二孬見到銀子,笑嘻嘻的離開了。
“你也太過分了吧?!瘪R壯喊了出來。
陳永明阻止了馬壯,吵架沒有意義。轉(zhuǎn)身走去時,看到路邊樹上一只松鼠揮舞著一個手帕。
“大人,咱們怎么辦?”馬壯很氣憤。
“這是人家的地盤,嗯?”陳永明剛想說什么,看見那個松鼠跟了過來。
陳永明接過手帕,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大字,我是陳豪。
“你是陳豪?”陳永明很是驚訝,那尸骨是誰的。
“對,你不要被騙了我沒死?!边@只松鼠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能說話?是妖怪嗎?找我有什么事情?”陳永明急忙問道。
“大人,你在干什么?”馬壯遠遠看著陳永明和一個松鼠在說話。
“沒事,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相信我?!标愑烂髡f道,他拿出一個口袋。
“好?!标惡楞@進口袋。
李明亮回到家里,這是村子里最大的院子,外面古樸的院墻,將里面的奢華隔絕。
院子西邊的人工湖,幾個歌女正在跳舞,鶯鶯燕燕,樂聲弦歌不絕。亭子里做著五個衣著華貴的,最右邊的就是主簿蘇鶴安。
“我把那個縣令趕走了,沒了煩人的蒼蠅,還是蘇大人有辦法,一下解決倆個大問題?!崩蠲髁翗泛呛堑恼f道。
“是三個大麻煩,只要他粘上這件事,就逃不掉了?!碧K鶴安笑著說道。
“看來有好戲看啊,鶴安的手腕可是八皇子都夸過的,要不是盯著這條河,蘇大人就進京了?!弊鲈谧钪虚g的是一個穿著紅袍的老人。
“不敢當啊,我現(xiàn)在唯一的遺憾就是這科舉正途……”蘇鶴安笑著說道。
陳永明趕回縣衙,為了保險起見,他拉上了嫂子李奇蘭和陳非,李奇蘭好奇的看著這個沒有妖氣卻會說話的松鼠。
松鼠抱著茶碗喝了一口茶,便開口說道:“十年前,州里的富商林家,感念赤龍河水患不斷,想有要修一座大壩,將水流引往他處。
當時州府的趙太守得知此事,大力支持,便廣發(fā)文書,招募勞工,正好我和李明亮剛剛出師,就也去了。
不了工程做到一半時間,觸怒了河神,不少人變成了石頭或者動物,我也不慎中招了?!标惡篮苁菬o奈。
“化生咒嗎?傳聞前赤龍河神法力高深,沒想到亡故百年,他的法力還能影響這么久?!崩钇嫣m思索一下。
“對,恩人也是這么說的,她說這是化生咒,只有神道修士才能解開,可是這樣的大能會管我這個平民嗎?
可轉(zhuǎn)念一想,我還能走動,比那些化為草木頑石的強太多了,我就請那位恩人把我送回家鄉(xiāng)。
沒想到李明亮那個狗娘養(yǎng)的,說我死在外面,欺壓我的妻兒,可我只是一個松鼠啊。
還好龍兒爭氣,考上了武舉,被一名將軍看中了,可那個那個家伙看不得我好,要設計害我的兒子。
我之所以敢站出來,就是縣令你也是他們的目標,那具尸骨是前任縣令陳永平?!睆年惡雷炖?,說出一句令人震驚的話語。
“不可能,我親自去給夫君收尸的他半個月前就……”李奇蘭十分震驚。
“我是不會認錯的,陳縣令是個好人,他舉薦我孩子練武的,我十天親眼看見一隊人馬來找李明亮,我處于好奇跟了過去?!标惡篮芸隙ǖ幕卮?。
李奇蘭不能接受,她連忙質(zhì)疑,松鼠明明沒有法力,為何不被發(fā)現(xiàn)等等……
“旗主,他身上應該就是化生咒,應該也是真話。”小黃給予確認。
剛才陳永明試探性的詢問小黃能不能請判官來證實這個松鼠的話,畢竟判官可以審查人的功德,鑒別真假話應該很簡單。
小黃的回答是可以,不過需要用掉1功德。
這就很棘手了,那堂里棺材放在是誰?
“你說他們要害你兒子和我?”陳永明問道。
“是的,當我聽說我尸骨被發(fā)現(xiàn)以后,我就想去看看,我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氣息,和尸骨一起出土的磚石上有微弱化生咒的氣息?!标惡勒遄昧艘幌拢€是說了出來。
“我肯定不會感覺錯,那個氣息我終身難忘?!鄙玛愑烂鞑幌嘈牛惡涝偃龔娬{(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