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黑市
啪嗒……啪嗒……
連續(xù)摔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下。
“百合根娃娃！”黎茗呆了，在沙暴中的百合根娃娃根本沒有做任何抵抗，直接就被吹飛了。
嗯？你頑強的意志呢？
堅韌不拔的精神呢？
青弦也有點懵:“我沒有讓班基拉斯使出全力的沙暴啊，就算再弱小也不至于吹這么遠(yuǎn)吧？”
黎茗趕緊跑過去查看，但他卻見百合根娃娃自行站了起來，搖了搖被一層細(xì)沙覆蓋的腦袋，眼神中燃燒起來堅毅的火焰。
像是吹起反抗號角似的，深綠色的葉片朝著班基拉斯的方向豎立起來。
“哩乃！”
百合根娃娃說它行了。
“葉片長回來了嗎？”
黎茗看去時，百合根娃娃已經(jīng)朝著班基拉斯的方向沖了過去。
頭上的葉片雖然被沙暴產(chǎn)生的強風(fēng)撕扯著，看起來隨時可能斷裂，但它卻硬是挺著走到了班基拉斯的前方十米處。
“這只百合根娃娃的表現(xiàn)有點意外呢?！鼻嘞乙贿呍u價，一邊朝班基拉斯點了點頭。
“吼——”
下一秒，班基拉斯突然吼叫一聲，沙暴中強風(fēng)又增加了一個檔次，沙礫的密度也隨之大幅度提高。
一時間漫天黃沙，沙暴砸得地面噼啪作響，遠(yuǎn)處的樹木也開始搖晃起來。
百合根娃娃不知道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在狂風(fēng)中的動作變得遲緩，已是舉步維艱。
“哩乃——”
百合根娃娃看了一眼黎茗驚訝又帶些期待的表情，哪怕已經(jīng)被近在咫尺的沙礫刮得遍體鱗傷，但它依舊死死地抓著腳下的地面，不愿后退一步。
但因為沒有吸取的對象，身上的傷只能不停地增加，沒有治愈的機會。
看上去怪心疼。
“可以停了！”
觀察了一會兒，青弦讓班基拉斯收回沙暴招式，然后喊來差不多娃娃幫百合根娃娃治療。
“百合根娃娃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有這份毅力想學(xué)會挺住并不難，但挺住招式的前提還要求小精靈有良好的身體強度才行……這方面你好像沒怎么鍛煉過吧？”
按理說沙暴的威力并不高，但是一頓招式下來，百合根娃娃的身體表面卻受到了不少的損傷，看起來各外凄慘。
黎茗聽到這話，有些慚愧:“呃，以前專精吸取和生長兩個招式去了，不過我有給百合根娃娃提供相應(yīng)的精靈食物……”
“只是那樣可不行！”青弦搖了搖頭。
“精靈食物只適用于改善小精靈的基礎(chǔ)素質(zhì)，雖然身體強度也能得到改善，但要想專門提升這方面還得購買針對性的營養(yǎng)品才是?！?p> “在訓(xùn)練家這條路上，良好的精靈食物只是門檻，而要想走得遠(yuǎn)走得廣，則需要大量針對性的營養(yǎng)品或是提升的道具?！?p> 總之，就是燒錢。
青弦是這樣解釋的。
聽到這話，黎茗愣了片刻，下意識將手伸進口袋中摸了摸好不容易鼓起來一點的錢包。
他雖然也有意想提升百合根娃娃，但笑容不由地變得苦澀:“那個……青弦老師，我好像看到過類似的營養(yǎng)品，在專賣店賣，似乎一萬多一小瓶吧？”
“嗯，好像是這個價格?！?p> 青弦點頭的動作令黎茗臉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可是，這也太貴了吧，簡直就跟吃鈔票似的！”
他今天才發(fā)了離職工資，金額不過幾千合眾幣。
哪怕停止一切非必需開銷，花掉目前所有積蓄也只能換取小半瓶。
小半瓶的營養(yǎng)品作用有限，更重要的是別人還不一定賣呢！
黎茗看了看地上充滿干勁的百合根娃娃，頓時感到心力交瘁。
真是的……這種普通人一個月的工資，根本就培育不起小精靈嘛！
要不是在店主婆婆那里蹭吃蹭喝，黎茗甚至覺得自己連百合根娃娃的小精靈食物，喂起來都要緊巴巴的。
“的確，走正規(guī)渠道購買的話，價格非常昂貴，但非正規(guī)渠道的營養(yǎng)品就不一定了，要是替換成主要原材料的話，價格還會低更多。”青弦忽然平靜地開口。
嗯？
黎茗的眼中亮起希望的光澤:“非正規(guī)的營養(yǎng)品，是指非法流通的那些東西嗎？”
“嗯，黑市中會流通一些不是正規(guī)公司產(chǎn)出的藥品，在市面上沒有經(jīng)營權(quán)，有些還會觸及正規(guī)制藥公司的專利權(quán)，所以拿出來兜售會遠(yuǎn)低于市場價?！?p> “另外，還一些屬于贓物的商品，可能是偷盜來的也有可能是走私，總之來路不明，處理起來會很棘手只能單獨售賣，價格這方面只要不輕易上當(dāng)，自然是不會虧的。”
青弦解釋著，鄭重地看向黎茗。
“黑市，你想去嗎？”
“我想去！”
黎茗很早以前就心生過去黑市的念頭，黑市上出現(xiàn)的商品比正規(guī)商店里的商品要多得多，無論是種類還是稀有度，甚至可能流傳有小精靈培育的秘技。
可他不是本地人，黑市在哪里都不知道。
但青弦身為接近大師級的訓(xùn)練家，或多或少接觸過一些城市陰暗的角落，知道黑市的地點也能理解。
在黑市中，無論是商鋪還是商人都可能是非法的存在，而且里面還或許存在著所有聯(lián)盟都不容的精靈黑色貿(mào)易鏈。
不過青弦為什么就這項沒有提及呢，黎茗有些疑惑。
“等放學(xué)后吧，明天正好是雙休，黑市的正式營業(yè)時間是晚上九點?！?p> 青弦說完，沒有繼續(xù)讓百合根娃娃訓(xùn)練的打算，回去集合B班的學(xué)生了。
雖然她對黑市的情況非常了解，但青弦本質(zhì)上仍是一名教師，有著教書育人的工作。
……
放學(xué)了，深秋的天色暗得很快。
黎茗先帶著莉莉和小約克、探探鼠、尼多朗三兄弟回了趟時光舊貨鋪。
店主婆婆已經(jīng)把房間收拾好了，就是一樓那間曾經(jīng)治療百合根娃娃的房間。
有一張四腳床，和一些簡單的矮柜，透過墻上的窗戶還能看見庭院中枝葉泛黃的橙橙果樹。
終于不用打地鋪了啊……
黎茗對此很滿意，連忙將被褥枕頭等東西擺好。
忙完一切后，黎茗告訴店主婆婆還有莉莉，今晚他可能很晚才會回來。
“什么，你要和青弦老師出去，還要很晚才會回來??？”莉莉滿臉震驚，手中吃的薯片都不香了。
她盯著黎茗，突然懷疑自己似乎引狼入室了。
“怎么了？你這恐怖的小眼神？”
黎茗不懂小孩子這些心思，他現(xiàn)在滿腦子思考的都是晚上去黑市的事情。
“唔姆……不管啦！”莉莉終于放棄治療了。
什么家里帶進來的一頭狼，什么家里的狼又和班主任搞在了一起，她莉莉，選擇隨波逐流！
不過她的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抿起嘴唇在黎茗耳邊悄聲道:“黎茗啊，既然你幫了我一回，那我也幫你一回好了，家長會的事我已經(jīng)向青弦老師認(rèn)錯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在意我，放心去吧！”
莉莉滿臉的大度。
嗯？
她是不是誤會了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到了和青弦見面的時間點。
這是一座通勤到深夜的公交站，人很少，四周安靜得只能聽見蟲鳴和綠化樹樹冠發(fā)出的沙沙聲響。
黎茗抱著百合根娃娃來時，夜晚的秋風(fēng)恰好卷起了落葉，大片的落葉像是蝴蝶般飛上了站臺遮雨的頂棚。
而站臺的標(biāo)示牌下站在穿著一位來得很早，靜靜望著幽暗遠(yuǎn)山的美麗女子。
路燈早已亮起，明媚的光線中，青弦的臉蛋比平時更加的冷靜和淡漠。
“青弦老師你來得這么早？”
“公交車是六點半經(jīng)過，我以為你會遲到，所以把約定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鼻嘞颐鏌o表情的看了一眼腕表。
然而黎茗剛好是六點鐘到的，于是二人沉默了好一晌，默默地等了半個小時車。
期間黎茗想到了莉莉說的那番話，青弦已經(jīng)知道自己并不是莉莉的父親了，可她沒有問也沒有露出半分責(zé)怪，好像根本不關(guān)心似的。
“車來了！”
這趟車的終點是駛向立涌市的北區(qū)，屬于穿城公交，行程有兩個多小時。
而黑市的地點位于城市邊緣地帶的天堂街，雖然叫做天堂街，但這里比起工業(yè)區(qū)附近的街道更加蕭條。
有很多商鋪的影子，但內(nèi)部早已搬空，街面上還飛舞著曾經(jīng)某家大商場的破舊宣傳單。
“天堂街，337號?！?p> 青弦?guī)е柢业搅艘患邑溬u煙酒的小商店，進去里面有一個正躺在竹椅上看報的干瘦老頭。
他無聊地在柜臺后面抖動著右腿，地面上全是煙蒂和水漬。
感覺到有人進入，那雙褶皺中的小眼睛亮起詭異的光芒。
“買東西？我老頭子懶得動了，香煙啤酒自己挑！”
“開門?！?p> 青弦沒有理會老頭的態(tài)度，只是平靜地開口，隨手丟了張鈔票在柜臺上。
“老顧客了？不過看起來更像是新面孔啊！”
老人發(fā)出一聲譏笑，干枯的手抓向那張面值一百合眾幣的鈔票，然后打開柜子上的老式臺燈照了照。
確定真?zhèn)魏螅种赶虻赇伾钐幰坏烙貌己熣谘诘娜肟冢锩婧谄崞岬?，沒有一絲光線透出。
“里面門沒鎖?！?p> 不過就在兩人準(zhǔn)備從柜臺邊上經(jīng)過時，老人突然又?jǐn)r住了他們。
他朝柜臺上丟了一個包裹，嘿嘿笑道:“看樣子二位來這里并沒做什么準(zhǔn)備嘛，這里面有兩套袍子和面具，戴上對你們會有好處的?！?p> 黎茗心領(lǐng)神會，剛想去觸碰那個包裹，老人眼神再一變。
“一千合眾幣。”
黎茗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一千？
你開玩笑吧？
你袍子是金子做的，還是面具是金子做的??？
這時青弦古井無波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不用管他，我們不需要這種東西?！?p> 說罷拉了拉黎茗的袖口，示意他跟著往里走。
另外怕黎茗不懂，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是見不得光的訓(xùn)練家才需要的東西。”
“見不得光的訓(xùn)練家？”
柜臺后面老人聽到這好似暗喻般的話語，臉上的褶子顫抖了起來。
但他的神情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嘴角裂開，發(fā)出一聲怪笑。
“嘿嘿，原來你們是光明世界的花朵啊，那么歡迎你們來到這處黑暗的王國，祝你們今晚能有好的收獲！”
老人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