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簡單

　　“你，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你到底是誰？”

　　齊修遠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讓司機方寸大亂。

　　怎么可能？！

　　我?guī)资昼娗安畔碌氖?，這個家伙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難道這個瘋子一直在跟蹤自己？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無數(shù)疑問，不斷在司機腦海中來回出現(xiàn)，

　　可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這都是齊修遠死過一次才得到的情報。

　　司機的話音剛落，手機里恰好傳出一陣電子聲。

　　“下面播報一條S級通緝令，齊修遠，男，21 歲，身份證編號為**，此人已被認定為第七區(qū)貧民窟慘案兇手，于今日再次制造了一起惡性爆炸事件……?！?p>　　同一時間，一張照片出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

　　司機本能地瞥去，瞬間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那張臉雖然略顯稚嫩，但無疑正是自己面前這個瘋子！

　　屠殺三十一人后，又制造了一起惡性爆炸事件，再次殺死二十二人……

　　這家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變態(tài)！

　　瘋子??！

　　“你……”司機回過神來，并沒有下車，而是擺出一副哀求的表情：“求，求求你，放過我……”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出租車司機，我老婆、孩子還在家里等著我?！?p>　　“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只希望你放過我……”

　　說話間，司機可以說是聲淚俱下。

　　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是那么真實無助。

　　可這一切，在齊修遠的眼中，卻是那樣的可笑和諷刺。

　　突然，低頭哭泣的司機猛地扭過身子，以迅雷之勢伸手去奪齊修遠手中的匕首。

　　他很清楚，一個人在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會下意識轉移注意力，疏于防備。

　　而那一瞬間，就是他反擊的機會！

　　然而，齊修遠上次回檔就是這樣成功反殺了他，怎么可能沒有防備。

　　不等司機觸碰到匕首，齊修遠直接就是一刀，狠狠刺穿了他的手掌，將兩只手都釘死。

　　“呃！”

　　不等司機叫出來，齊修遠就用領帶勒緊了他的脖子。

　　半張臉被陰影籠罩，露出的另半張臉上滿是血污，把他襯托得無比瘋魔。

　　“為什么……我們無冤無仇，你……你為什么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司機臉色泛青，口齒不清。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雙手被匕首釘住，脖子被勒住，身體都被卡在座位上。

　　可以說，從始至終他都在齊修遠的掌控中，根本是毫無抵抗能力。

　　但齊修遠并沒有回答他任何一個問題，就這樣死死勒住他的脖頸。

　　轟?。?p>　　閃電劃破了暗淡的夜空，緊隨而來的雷聲打破了雨夜的平靜。

　　齊修遠驀然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司機剛剛僵硬的身體已經(jīng)癱軟下來。

　　在腳邊還有一灘猩紅惡臭的不明液體。

　　看著司機那似乎死不瞑目的樣子，齊修遠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慌亂。

　　將手放在他的心口，感知著那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弱心跳。

　　“果然是假死嗎？”

　　上次回檔踩過的坑，他這次可不會再掉進去了。

　　齊修遠像是自言自語地喃喃道：“這次，不會讓你死得那么簡單了。”

　　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試探，無數(shù)次行走在瘋狂的邊緣，齊修遠的內心無疑在短時間內發(fā)生了巨大的蛻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還。”

　　在現(xiàn)在的齊修遠眼里，這一切只是因果報應罷了。

　　他現(xiàn)在想做的，只是活下去。

　　只是想找到那個讓自己如此痛苦的幕后黑手。

　　然后也讓他們嘗嘗那個LSD藥劑和Moda藥劑。

　　切下他們的肉……

　　放干血，捏碎骨頭……

　　恍惚間，充滿血腥味的出租車似乎活了過來，內部好像變成了某種蠕動的腔道肉壁，無數(shù)白色蟲子在交雜的血管中來回穿梭蠕動。

　　耳邊再次開始出現(xiàn)斷斷續(xù)續(xù)的呢喃。

　　“Climbing ph'nglui fog.……蛛蝥蔓延缺隙……理智禱頌……Mgephai ph'nglui clutches ot shepherd……仍茍于牧羊掌中……”

　　不知不覺間，齊修遠的眼神開始變得迷惘，情不自禁地低下頭顱，上下唇微張。

　　眼見他即將頌念出聲。

　　轟?。?p>　　閃電劃過，整張?zhí)炷欢缄幊林?，好像在哭泣著?p>　　齊修遠猛地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后視鏡中，那張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扭曲面孔。

　　“這是……我嗎？”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自己不知不覺咧開的嘴角，內心無比復雜。

　　他知道自己變了。

　　但他已經(jīng)不想再變回那個天真的齊修遠了。

　　探出腦袋觀察四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引起什么關注后，將司機綁好拖到了后座下面。

　　然后便開始考慮起接下來的打算。

　　繼續(xù)開車前往荒坂高等學院嗎？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xiàn)，就被齊修遠否定了。

　　去了那里，還是要面對和上次回檔一樣的問題

　　——怎么才能從眾多全副武裝的士兵手中把路漫漫奪回來，同時還能全身而退？

　　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他只能送貨上門，回檔再多次都沒用。

　　“等等……”

　　齊修遠忽然意識到什么。

　　“我還是心急了！”

　　他完全沒有必要急著去救路漫漫。

　　執(zhí)行局帶走路漫漫，肯定是為了逼他出來。

　　短時間內，路漫漫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且看樣子，只要不達到月亮公寓這個目標地點，他就可以繼續(xù)回檔到這里。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合適的武器！

　　就在這時。

　　齊修遠隱約聽到了從后備箱傳出來的細微聲響。

　　“這，這聲音……”

　　有些莫名的熟悉！！

　　齊修遠再次提起警惕，掃了眼周圍，確定附近沒有人出沒之后。

　　他并沒有熄火，只是抓起匕首，打開車門，深吸一口氣向著車尾走去。

　　咚，咚咚……

　　走到車尾，齊修遠聽著后備箱的響聲，慢慢將其打開。

　　只見，狹小骯臟的后備箱內，居然蜷縮著一個手腳都被麻繩牢牢綁住的女孩。

　　她身上的服飾齊修遠還很熟悉。

　　荒坂高等學院的學生？

　　“原來我死亡前聽到的不是幻覺嗎？”齊修遠眉頭一皺，余光瞥了一眼車子后座。

　　這個司機果然不是普通人。

　　綁架？

　　還是其他的什么？

　　不管怎么樣，殺死他的正當理由又多了一個。

　　“嗚！嗚嗚！”

　　女孩的嘴巴被透明膠帶牢牢裹住，只能發(fā)出一陣意義不明的聲音。

　　但從她恐懼、無助的復雜眼神可以看出。

　　顯然是把齊修遠當成了綁架自己的共犯，想要為自己求饒。

　　“嘖，真是麻煩！”

　　齊修遠有些不耐地掏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