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豪豬理論（周二求追讀）
“可憐蟲，為什么……”
一種別樣的失落感涌上齊修遠的心頭。
“不，我早該明白的，任何力量都需要付出代價?！?p> 蘇建成用余光瞥了眼喃喃自語的齊修遠。
隨后毫無大佬風(fēng)范地一屁股坐在受刑臺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管橙色藥劑丟給齊修遠。
也不在意齊修遠偷偷摸摸將藥劑藏起來的行為。
蘇建成微微下陷的眼窩里，一雙深褐色的瞳孔發(fā)散，悄悄地訴說著一種滄桑：
“那是一個冰封大地的冬天?！?p> “天實在太冷了啊，一群豪豬卻擠在一個并不溫暖的狹窄樹洞里?！?p> “它們想要依靠對方的體溫溫暖自己，但靠得太近就會被對方身上的尖刺刺傷?！?p> “它們嚎叫著分開，但溫暖也會消失?！?p> “于是，它們的身體又再度靠近，身上的硬刺又再次把它們扎傷?！?p> “寒冷與刺痛，豪豬們就被這兩種痛苦反復(fù)折磨?！?p> “直到它們找到一段合適的距離，讓背上的荊刺互相交錯著叉開，既不會被刺痛，又彼此能借助體溫取暖?！?p>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故事，甚至都算不上一個故事。
卻讓齊修遠感受到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悲涼。
他沉默良久，又問道：“那些守在墻外的機械改造者，都是這樣嗎？”
嚓~嚓嚓~
只見蘇建成從懷里掏出火機，嘗試了兩三次，才終于把嘴里的煙點燃。
“咳咳！咳咳！全部的我不敢說，但大多數(shù)都是這樣的?！?p> 他忙不迭地猛吸了一口，卻差點連肺管子都咳出來。
煙霧升起，齊修遠看不清蘇建成的面容，只能聽到他蒼老的聲音。
“因為異形怪物和外星種族而失去妻兒，失去父母，失去所愛之人，才擁有了足夠抵御它們的AT立場?！?p> “余生除了殺戮以外再無其他，宛若行尸走肉，而且還有失控異變的風(fēng)險，到時來清理他們的，就是曾經(jīng)的隊友?！?p> 煙霧后，蘇建成的眼神似乎變得更加深邃。
“現(xiàn)在，你還認為這種力量是恩賜嗎？”
面對那些入侵種族，沒有力量，就無法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但想要擁有力量，就必須失去自己在乎的人。
真是既扭曲又可悲的力量……
齊修遠心中暗嘆，對AT立場的渴求頓時消散了不少。
“看來夜之城的力量體系和我剛剛使用的靈感以及理智體系不同，是一種結(jié)合了人類心靈與科技的力量?！?p> 發(fā)覺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被超強的恢復(fù)能力治好了大半。
齊修遠站起身扭了扭手腕，拾起一旁斷裂的匕首和手術(shù)刀。
“臭小子你軟硬不吃是吧？”
看他一副還想動手的架勢，蘇建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蘇博士你誤會了，我既不傻也不瞎，明知道你那AT立場能防得住異形怪物，對我也并無惡意，怎么可能還和你動手?！?p> 齊修遠忙搖了搖頭。
“只是不習(xí)慣這種沒有武器的感覺而已?！?p> 呲！
蘇建成忍不住嗤笑一聲：“你可真像一只野狼，武器就像是你的爪子一樣。”
“不過我相信即使沒有爪子，你也會用牙齒，用骨頭殺死你的敵人。”
那比不上你這只老狐貍……
齊修遠心里腹誹，但表面還是禮貌地問道：“我想知道蘇博士找我所為何事，總不能就是為了揍我一頓，然后給我科普吧？”
這次回檔獲得的信息情報太多了，簡直超乎了他的預(yù)料。
只是齊修遠不明白，這位老人也算是夜之城地位最高的那一撮人了。
為什么會在發(fā)現(xiàn)他的行蹤后親自來訪，甚至還帶著善意，堪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是你一上來就要斬掉我的頭顱嗎？就連自我介紹都不聽，真沒有禮貌。”
蘇建成的吐槽讓齊修遠不由得一噎。
一個正被全城懸賞通緝的人，看到不速之客的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先下手為強。
蘇建成正了正衣領(lǐng)，從受刑臺上站起身。
淡然道：“不用擔(dān)心，我這次來見你，只是為了還你人情，順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普通人能反殺一支小隊后逃離追捕?！?p> 還我人情？
齊修遠不禁一愣。
他本以為蘇建成是來招安的，萬萬沒想到是來還人情的。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通緝犯，什么時候和蘇建成扯上關(guān)系了？
“人情……蘇建成……”
思緒流轉(zhuǎn)，齊修遠瞳孔突然一縮，嘴里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蘇，蘇澄溪？”
蘇建成見他通竅，點了點頭道：“雖然我留著后手，小溪不可能有事，但她畢竟是我的寶貝孫女，你這份人情我還是要認的。”
“所以路漫漫也是你救出來的嗎？”
齊修遠眼神復(fù)雜。
想過是某個大勢力，只是沒想到這么大。
他更沒有想到，站在荒坂百層的大人物，會是這樣一個還算良善的老人……
“嗯，不過你的事情并不簡單，你現(xiàn)在的價值暫時不值得我?guī)湍愠返敉ň兞?。?p> 不簡單……
齊修遠試探著問道：“機械神教嗎？”
蘇建成不禁一愣，隨后眼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咧出笑意道：“知道的不少啊，看來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p> “我對你的興趣更大了。”
齊修遠聞言心里一陣惡寒，瞬間想起了某段不好的回憶和某個惡趣味的家伙。
“等等！”
見蘇建成起身要離開，齊修遠搖了搖腦袋把那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甩了出去。
連忙追問道：“蘇博士，你接下來會干預(yù)我的行動嗎？”
那個機械神教的老東西，還有執(zhí)行局的知情人……
這些人都是他接下來的目標(biāo)。
如果蘇建成想要插手，那他會很難辦。
“無所謂，赤坂那家伙不是我的派系的人，而且只要你不做出危害夜之城的事情，我就不會多管閑事?！?p> 蘇建成身上的AT立場散去，剛要走出門外時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對了?！?p> “記得把你的日常習(xí)慣改一改，比如行走姿勢和掰手指的壞習(xí)慣，不然下一次來見你的就不是我，而是炮彈和子彈了?！?p> 嘎巴。
幾乎是蘇建成話音落下的下一刻，一聲脆響也同時響起。
“呵呵，感謝提醒?！?p> 齊修遠將手背在身后，面帶囧色地尬笑兩聲。
怪不得突然被找上門，原來是一些小習(xí)慣上暴露了嗎？
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還是低估了“先知”的分析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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